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他。“好，我穿。”

她也是全副武装，江婆婆磨蹭着找手电筒，又说记不清在这里还是哪里，拖着时间不想让她晚上走。舒景一边烤着火，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声响，还是在下雪啊，老天有时候真是贼不可爱了。“江婆，找到了没有，要不要我帮忙啊？”

“你不晓得的，家里好乱，今天我才买了二个新的电池，也不知放哪了，我得好好找找。”

舒景有些无奈，烤烤火将手套给穿上：“江婆，我来找吧，你眼睛不好，这么冷的天快把衣服穿上去床上躺着，一会我出去的时候会把门给带上。”

这屋子就这么大，要找东西也是挺容易的。这地方偏远，也是少数民族之一，凤川看到一些包裹的纸皮整齐地放在一旁，可能用来生火，能看到撕裂的不少痕迹，捡起地上的纸翻过来看，还有单号在上面，寄出的地址是B市，如果他猜得没有错，可能是舒景吧。“我不冷，你上次给我买的暖宝宝，可暖了，贴了在腿上，背上，暖呼呼的，可舒服了。”

“呵，那就好，等我回去再给你寄多点过来。江婆，可得找快一些，越是快天亮越是冷啊，我怕一出门雪风就把我给吓住了，那就扫了我的一世英名了。”

“你这丫头啊，一直就是这样，也不听话的，来，电池和手电筒都给你，可得小心啊，真不是开玩笑的，昨天政府派了人上去，都又空手回来，我听说上面的情况好像不太妙的。”

“嗯，我会小心的，江婆，你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应急的药？”

“有的，上次你寄来的，我都收好了。”

“那我带身上作应急用。”

她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样的情况。带好东西要出发，江婆又叫住她：“你等一会，我晚上正好烙了很多饼，想着今天让人带上去学校那边的，你带身上吧，不过冷透了硬了不好吃。”

背着东西出门的时候，雪风冷得像刀，从温暖的屋里一出来就知道外面是多么残酷的天地。薄弱的手电筒光在蒙黑里迷糊一团，全是风雪。“凤川，你可得跟紧我。”

她大声地说话。不大声不行啊，风雪太大声了。凤川点点头，他会紧跟着她，在她的后面保护她。雪很厚，什么沟坑都看不准，但是下了好久的雪了吧，有些堆积得比较硬，就一小段到山上的路都走得气喘吁吁的。天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舒景只能借着记忆艰难地往山上走。凤川拉住她，示意他先行，让她跟着。舒景摇头，他索性越过她，大步往上面走，如果哪里有路，只能拿着棍子一点点试探走，要冒险也是他在前面。天终于亮了，风雪也停了下来，雪白的一片像是天堂一样，舒景心里却悲凉：“这么大的雪，上面的人可怎么办啊？”

凤川喘着气：“会没事的，你看，山下也有人来了。”

山下的人叫着，摇头鲜艳的东西，叫他们下来。“我这才好不容易上来呢，爬了那么久了，凤川，你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吃点饼。”

她饿得有点胃痛了，昨天一紧张，也没有吃什么东西的。“坐下来先休息一会吧，急不来。”

凤川动动手指关节，全身运动一下，要不然真怕僵硬，一走不动那就完了。舒景将水壶拧开盖子，可却倒不出来：“都结冰了，看来这壶的质量不好，下次我得买个更好的给江婆才行了。”

“你帮过她，是吗？”

舒景拿出烙饼使劲地咬了一口，冷硬得像是石头一样，慢慢嚼了很久这才吃下一点：“江婆也是坪山上面的，独自一个人生活但是腿脚不好，要一直吃药和针灸，我也没有怎么帮她，就只是找了个地方给她栖身而已。”

凤川看着她轻声地说：“如果我早几年认识你，那该多好。”

那时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如飞蛾扑火一般，只为他心里的光芒。他相信真诚所至，金石为开。舒景拿一块饼给他：“快吃点吧，虽然冷硬，但是好歹还能填饱肚子。”

很久才能吃下一小声，凤川看着烙饼：“很好吃，比起大城市里的山珍海味要好吃得多。”

“呵，你不喜欢吃山珍海味，那以后你去吃饭就光吃饭别吃菜了，把钱剩下来买点山珍海味给江婆尝尝。”

他很乐意：“好。”

匆匆填饱肚子，又热热身子赶紧往上面走，幸好路还是加修了，要不然也真很危险，她记得一边是很陡的山林，如今白雪盖着只露个树梢梢的，也不知潜伏着多少的危险。“舒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去过最美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舒景努力地想：“这个还真是难倒我了，我也不知道，好像个个地方都很美，各有各的特色。”

凤川一笑：“我觉得这里很美。”

因为和她在一起，不是为了做节目，没有任何的利益目的。不过舒景却听不明白：“我却觉得不美，如果不下雪多好，真的是好担心梁老师她们啊。”

这雪真是太大太大了，越走越是心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