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有了点儿手足无措的感觉，连拧开暖水杯的手都是打着颤抖的。“二十二岁。”

顾笙歌看着荒北一直拧不开暖水杯，下意识地接过了他的杯子，用力一拧，拧开了还给他，“至于我是几月份的，我真的不知道，我身份证上面的生日是假的，我这么多年养母也没有给我过过生日。”

她也有尝试过问顾兰花她的事情，结果不知道顾兰花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上新，连在哪里捡到她或者更加直白一点在哪里把她弄到手的地方，都记不得了。顾兰花那会儿说过一句话，“谁家养女儿的不把她扔出门啊，而且你那时候又瘦弱，一看就是养不大的，也就是我心软才把你捡回家，就冲着这个恩情，你也得给我好吃好喝的供一辈子……”有关于顾笙歌的身世，回忆总是难堪。“笙歌，你要不要……”荒北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导着戏的副导演就走了过来，“荒北，你看一下这段过不过，我试着让他们拍了三段，就这段感觉最好。”

副导演和荒北合作了多年，早就知道对方的脾性，这会儿把片子调出来让荒北看，他闲着没事做，便给顾笙歌打了个招呼。“妹子新来的？没见过呢。”

“嗯是啊，我来帮朋友个忙。”

“我就说，这么好看的妹子，我怎么就没印象，你叫什么名字呀。”

顾笙歌不知道片场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热情，但是说话不打笑脸人，顾笙歌僵着嘴角的弧度，“我叫顾笙歌。”

“今年多大啊。”

副导演叱咤了片场这么多年，看得漂亮妹子多了，也看到漂亮妹子背后的手段多了，渐渐就开始恐婚，连谈恋爱都不太想，但是这会儿，看到顾笙歌这双明眸，心忍不住就开始动了动，这种没有被这个圈子玷污的眼神啊，太难得了。“二十二。”

因为先前有荒北问她年龄，这会儿副导演问她年龄的时候，倒不显得有多么突兀了，就是顾笙歌先前没有混过圈子，也不知道这个圈子是不是第一件事就是问年龄的，但是她也摸不准，说不定这就是潜在的规则呢？二十二……副导演把这三个字在嘴边转了几圈，他都三十八了，但是怎么说，现在的小姑娘说不定就喜欢他这种成熟大叔呢？这见到美好的小花骨朵儿，自己不去摘一摘，肖想一下，都说不过去啊。“小姑娘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我结婚了，有个三岁半的孩子。”

顾笙歌没有隐瞒自己的婚育情况，这会儿她才知道，原来刚才感情是这个副导演对她有意思？那荒北……顾笙歌若有所思地垂着脑袋，荒北导演的夫人她昨天也有看到，而且那个家庭医生说荒北导演的夫人精神状态不算太好，可是……荒北导演偷吃都这么明面上的吗？他夫人都还在这个片场里呢，就毫不顾忌地也想在这个片场里找小情人了？不然，荒北导演跟这个副导演问她年龄干什么……早就听说过娱乐圈很乱，却没有想过，会这么乱，徐子宛是当年她们童年时期里，最耀眼的一颗星，顾笙歌那会儿小学放学，在家里做好了饭，就会搬着板凳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等妈妈回来，一边看着电视连续剧，那会儿没有美颜，没有特效，镜头拉近一点，还能看到脸上的瑕疵……顾笙歌莫名地为徐子宛不值，那个美得惊艳了时光的女人，尽管现在精神不太好，可还是漂亮的。荒北正在看着刚才拍好的片子，不知道为什么，背后突然感觉有道目光瞪了自己一下，转过脑袋，发现什么都没有，他倒是把眼神在顾笙歌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刚才他其实没有用心看片子，他的思绪一直停留在顾笙歌身上，自然也没有错过副导演和顾笙歌的对话。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已婚，有个三岁半的孩子……她十八岁就被人骗了生娃？得到这个结果，荒北对那个还不知道是谁的骗了顾笙歌结婚的男人，产生了一种男人之间的蜜汁厌恶。就算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爱情，但是人小姑娘十八岁，正是最美好水灵灵的年纪，就让人家小姑娘怀孕，不管这小姑娘是不是他家姑娘，那男人都不是男人，如果顾笙歌真是他女儿，那他估计会拿起菜刀，把那男人给了结掉……“哈哈，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副导演有点儿可惜，这年头，好白菜都被别的猪给拱了。“笙歌？”

“嗯，荒北导演。”

顾笙歌听到有人叫她，抬眸就看到荒北和鹿泽肩搭着肩，一副哥两好的样子，“我差点忘了，这小子说的，要去美国看病，是不是和你啊。”

“嗯嗯，是啊。”

荒北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经过刚才副导演和顾笙歌聊了会儿天之后，这小姑娘对自己态度都变了不少，挠挠头，他没什么哄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的经验，“那是你生病了？”

“不是，是我儿子。”

“是桃子过敏吗？不用这么麻烦，我认识有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