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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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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连号’花船刚刚靠岸,一名年逾五旬,骨瘦沧桑的老者,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匆匆忙忙的走了上去。别看他此时衣衫褴褛,弯腰驼背,一副穷困潦倒的派头,三个月前,他可是小有名气的商贾,李慧颖,李老板。他因为投资失败,导致生意破产,负债累累。债主上门,见他无力偿还,强行把他女儿小翠拖走,卖到了这‘流连号’上。小翠在富足的家庭中长大,琴棋书画倒也精通,老鸨可怜她的遭遇,只是让她做了个清倌人。三个月来,李慧颖一方面东拼西凑,一方面拼命赚钱,总算凑够了给小翠赎身的钱。他老来得女,十分疼惜,所以迫不及待想来把小翠带走,不让在这种风尘之地多待一刻。李慧颖找到了老鸨,把包袱里面的一百两银子交给了她。老鸨清点之后,也没有为难这位年迈的父亲,命人把小翠的卖身契约拿来,递给了李慧颖。李慧颖满眼含泪的接过契约,感激道:“妈妈照顾小女,只让她做清倌人,保留了她干净的身子,老朽在此谢过!他日有用得着老朽之处,尽可吩咐!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老鸨说:“李老板客气了,谁家还没有个难处?你三个月凑出这一百两银子,也是不易,快带女儿回家吧。”

老鸨领着李慧颖,来到了小翠房间。李慧颖看着女儿,顿感愧疚无比,哭着把她抱住:“女儿,你受苦了!”

小翠知道,自己被卖到这里,父亲心里也很难过,她出言安慰:“父亲不必哭泣,妈妈对我挺好的,只是做了个清倌人,并未强迫我出卖身体。”

在古代,女人把贞洁看的比生命都重要,她小翠怎么也曾是大家闺秀,更为看重。李慧颖感激的直接给老鸨跪下,道:“多谢妈妈!”

他真的很感谢老鸨帮女儿守住了贞洁!老鸨把他扶了起来,她与那些见钱眼开的老鸨不同,她曾经也是因为家里贫穷,被卖到了青楼,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深知姑娘们的无奈与痛苦,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她不会强迫姑娘们出卖身体的。小翠被卖到她这里,也是运气好!李慧颖带着小翠,开开心心的离开房间,向‘流连号’甲板走去。一切苦难都过去了!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父亲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橘子,等下到家了,父亲给你剥。”

李慧颖眼睛里全是幸福的泪水。母女两人都在幻想着回家后的美好画面。这时,迎面走过来了一位体型肥胖,满脸油腻的公子。他衣着华丽,走路一摇一摆,极尽嚣张,在他身后,还跟了四个魁梧的大汉。这位公子不是旁人,正是淇国公丁江的儿子,丁河。丁河仗着父亲的关系,在皇城内欺男霸女,嚣张跋扈,百姓虽有怨言,但不敢表露。丁河听说‘流连号’上有一旷世美人,今日便准备登船,把她给搞到手!什么狗屁的三道考验,老子可没那个耐心,直接拉到房间里霸王上弓,谁敢阻拦?周围的人见到恶贯满盈的丁河,急忙躲到一旁,生怕和他走的太近遭殃。丁河很满足自己的‘影响力’走路姿势愈发嚣张,迎面碰上了小翠,不由被她吸引住了。这花船上的女子,大都卖弄风骚,唯恐推销不出去自己,他丁河都看腻了。此女正值芳龄,肤白貌美,眼神中绽放着清新脱俗的羞涩与纯洁,别有一番迷人的味道。“站住。”

丁河色眯眯的喊了一声,伸手去拉小翠。丁河是皇城的名人,这对父女自然认识。小翠吓的向后闪避。李慧颖急忙挡在了女儿身前,满脸陪笑:“丁公子,我女儿已经被赎身。”

“不再接客了。”

“您再找找其他姑娘吧。”

丁河眉头一蹙,这哪里冒出来的穷老头儿?多事!啪!丁河也不废话,一巴掌扇在了李慧颖脸上:“滚开!”

李慧颖这三个月日以继夜的拼命赚钱,身体早已虚弱不堪,哪里扛得住这一巴掌?直接被扇翻在了地上。“父亲!”

小翠担忧的想上前把父亲扶起来。李慧颖一把抱住了小翠,色眯眯道:“美人,走,去屋里,陪本公子喝一杯。”

虽然今天来是为了找那位什么如燕姑娘,但先弄道开胃小菜也不是不行。他丁河对自己的腰子很有自信!小翠惊慌的挣扎,丁河却越抱越紧,还用咸猪手在她身上到处揩油。小翠羞耻的面色绯红,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她越这样,丁河越感觉刺激。投怀送抱的睡多了,没意思。就得偶尔来个这种女人,换换口味!丁河正要把小翠强行拖到房间里,李慧颖跪着拉住了他的衣服:“丁公子,我女儿已经被赎身了。”

“她不是花船的姑娘了。”

“您不能这么对她啊!”

“这是我女儿的卖身契约。”

“我已经把她赎走了,您放过她吧。”

李慧颖拿出女儿的卖身契约,老泪纵横,乞恳的看着丁河。按照大明律例,不是青楼女子,不能被强行占有。他女儿此刻,已经不是青楼女子了!苍天在上,朗朗乾坤,丁河没有权利去霸占她!没有权利啊!李慧颖哭着哀求:“丁公子,她不是这花船的姑娘了,您放过她吧,你…”丁河根本没耐心听他废话。什么狗屁的卖身契约,他看都懒得看!砰!丁河抬脚踹在李慧颖的脸上。李慧颖老牙掉了几颗,满嘴是血,又跪着爬过去抱住了丁河的腿,苦苦哀求:“丁公子,您放过我女儿吧!”

女儿被债主卖到这花船之上,这位老父亲心痛万分,因为他深知对于一名女子来讲,名节的重要性!要是没了名节,女子活在世上,不如死去!出于对女儿的爱,他拼命凑钱,就是为了保住女儿的名节啊!他一定要保住!一定!老父亲的眼神中,透着股坚定!“滚开!”

丁河实在是烦了,对着这位老父亲的后背就是狠狠一拳!噗!丁河这么大的吨位,力气自然也很大,这位皮包骨头的老父亲,竟被打的直接吐血。丁河裤腿上被搞的血迹斑斑,他感觉非常的不吉利,气愤道:“来人!把这老东西拉开!”

四名大汉立刻上前,对李慧颖拳打脚踢,可这位老父亲怎么都不肯松手!依旧死死抱着丁河的腿!他虚弱的哀求:“丁公子…求您…求您放过小女…”这位老父亲知道自己惹不起丁公子,但他为了女儿,哪怕是被打死,他也绝不放弃!动静太大了,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这其中,也包括那位老鸨。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的。淇国公的儿子,哪里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能惹起的?他们只能低声议论。“太惨了。”

“这老父亲好不容易把女儿赎走,结果摊上这事,哎。”

“没办法,谁让这对母女遇到的是丁公子,只能怪命不好吧。”

这位老父亲被打的意识模糊,瞳孔涣散,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抱住丁河的大腿了,但他知道,他不能松手,他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保护!嘴里喃喃:“放过她…放过她…”丁河真的急了:“他吗的!把这老头儿的手打断!看他还怎么抱!”

四名壮汉领命后,抓住这位老父亲的手臂,触觉干枯瘦弱,他们也很惊讶,这位老父亲,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砰!砰!两脚上去,听到‘咔,咔’两声。李慧颖的双臂,以异常的姿势扭曲着,俨然断了。李慧颖并未惨叫,或许他此时早已失去了痛的知觉,只是凭借本能喃喃喊着:“求您了…放过她…”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阻拦丁河了,他的手臂被拉开,他爬在地上,目光涣散,嘴里依然在虚弱的喊着:“求您了…”围观的人,皆被这诚挚的父爱感动了!有几个年轻人咬着牙,想要上前,却被同伴制止。是啊,冲上去又能如何?只是多了几个受害者罢了。丁河背后,可是淇国公!淇国公与宰相胡庸的关系密切。胡庸是何许人?是把傻子皇上架空的权臣!谁敢得罪他?围观的人紧握拳头,眼里甚至有了泪珠,却没一人敢上前…小翠见父亲被打成这样,拼命挣扎,但她的力气,又怎能大过丁河?丁河看着身上的血迹,愈发的愤怒!“他吗的!老东西,你的命都没本公子这身衣服贵!”

“你很喜欢贴着本公子是不是?”

“行!本公子就成全你!”

“把这个老东西带到房间里!撑开他的眼皮!”

“让他亲眼看看,他女儿在床上有多么的淫荡!”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了吧!这个混账丁河!竟然要让一位老父亲,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玷污!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他不要这老父亲死,却不如让这老父亲去死啊!惨绝人寰啊!围观的人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生吞活剥了这个畜生!四名壮汉架着李慧颖,丁河强行拖拽着小翠,一起到了二层的一间屋内。半盏茶(大约五分钟)功夫,丁河得意的走了出来,骂道:“真他吗的晦气!回府!”

丁河看到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感觉非常不吉利,如果不是在气头上,他甚至都没有推倒小翠的兴致了。丁河离开后,小翠衣衫不整的走出了房间,她目光呆滞,步履机械,宛如疯了一般。人们纷纷给她让开了条道路。小翠走出了‘流连号’消失在了夜色中。天知道她的心理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天知道!房间内,忽然传来了那位父亲嚎啕大哭的声音:“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天呐!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扬尘与如燕姑娘相谈甚欢,花船靠岸后,又多聊了几句,刚把门打开,便听到了这声喊叫。扬尘眉头一皱,如燕姑娘也很疑惑,询问旁边的老鸨怎么回事?老鸨叹了口气,将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扬尘和如燕听完后,皆是怒容满面!扬尘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嘣作响!这时的他,想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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