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波了。都是七八个约好一起来的大爷大妈，拿着小名卡就理直气壮的要包子。检查那小名卡上的勾，还模仿得真像。清一色的黑色签字笔，连那角度都一模一样，找不出破绽。可要争论吵架什么的，洪三也不敢。第四波的时候，他刚要指责一位大爷。那大爷就捂着心口叫疼，左一句心脏有病，右一句才装了支架。弄得他怕死了。这些大爷大妈，要真往地上一躺，那就不是几个包子的事了。看着上百个包子就白送出去，洪三他表弟，穿着厨师服的也急了。“这咋整？这明摆着就是假的啊！是要来占咱们便宜！”

“那能咋整？还能让他们就别来了？把人轰走？要出人命的。”

“我看要不不搞了？”

“不搞？不搞那幸福包子铺还在搞，我们不搞，人都跑他们那儿去了。”

两人都一个头两个大。这帮大爷大妈也太不要脸了！洪三就让表弟守着铺子，他出去看看。一瞧那两家跟他一起去印小卡片的包子铺，遭遇也都一模一样。好几位都是在他家拿了包子，又跑来这边的。“都怪你出的馊主意，你看这咋弄的？”

“我咋知道这帮老东西这么不要脸？”

洪三郁闷地抽着烟。“我们活动就办一周，送了包子就把卡收回来了。”

这家包子铺的老板想通了，这不行，得马上止损，要不然血本无归啊。洪三还想咬咬牙坚持。可是第二天，那帮大爷大妈又来了。昨天才勾完一周，今天又勾了下一周？这才隔了一天啊。眼前全是熟悉的脸孔，让洪三都想把包子塞到他们嘴里了。不要脸！臭不要脸的！来的人还越来越多了。洪三一算，这一整天，卖出去的包子不到三十个，送了快三百个。一想不对啊，这送出去的小卡片还没那么多呢。“他们不会连小卡片都去印了吧？”

洪三表弟说着，跟洪三两人面面相觑，这是无耻的无耻，无耻到了极点了啊。远处的邹清莲在边啃着包子，边朝洪记那边偷笑。“你也够坏的了，还印了那么多小卡片送给那些老人。”

“妈，这谁让他们先没良心的？我就帮他们嘛。”

主意还是陆长军出的，还让她跑到附近小区的里去发，不让水街那些包子铺的人知道。“就这几天得熬一熬了，等他们受不了，我们生意就会好起来。”

邹清莲擦擦嘴，起身就朝走过来的郁博斌招手。郁博斌回省城办事，就让她请了假，今天就带着她，中午先吃顿饭，下午再去看场电影。洪三看着他俩，眼神中透出一股杀气。“都是香城的特产，来看叔叔阿姨不能空着手吧？”

郁博斌笑呵呵地将礼物送上去。“每次都买这么多东西，上次你买的项链，你阿姨都舍不得戴。”

邹父说归说，还是将礼物接了过来。心里也是很满意这位未来女婿。“那我们先走了。”

邹清莲挽着郁博斌就往街尾走去。郁博斌的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两人还没走出水街，就突然冲上来几个人，朝着郁博斌就打。“干什么呢？”

邹清莲吓了一跳。事发突然，郁博斌也只能拿手乱挡，被逼着一路往水边退去。“你们快停手！”

邹清莲死死的扯住一人的胳膊，可剩下几个，她却拦不住了。眼瞧郁博斌就要掉水里了，突然就听到一声脆响，紧跟着就是一声惨叫。“陆总？”

陆长军咬着块豆沙饼，朝他示意往旁边站。被他一拳打翻的男人，整条胳膊都断了，抱着在那打滚。剩下几人也都愣住了。“旧记的人？还敢跑来省城？”

“什么旧记？我们是洪记请来的人！”

洪记？哪里的社团？“你们是洪记包子铺叫来的？好哇！卖包子卖不过我们，就来打人？”

邹清莲气得掏出手机就报警。那几个人看情况不妙，撒腿想跑。陆长军一拳一个，一脚一个，又打倒两个。“都给我摁住了，江火……”程江火追上去，把剩下三人也全都拦住。等警察一来，问清楚，马上就到洪记抓人。洪三还在门口跟表弟在说话。“老邹那闺女可水灵着呢，我早就看上她了，等她男朋友一伤，我就趁虚而入……警察？你们……”洪记当天就关门了。剩下几家包子铺的老板，也都围在一起，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小卡片都得作废，这都怪洪三乱出主意。”

“先废了再说吧，有再拿卡片来的，我们也不认。”

“那幸福包子铺呢？”

“别管他们了。”

有家老板甚至说：“关门得了，租金也快到期了，我得换个地方卖包子。”

事情可还没完。隔几天还有人拿着小卡片来领包子。那包子铺说作废不认账，谁知人家是老老实实打卡的。这就立马吵了起来。两人还动上了手。老头被老板打了一拳，立马就往地上一躺，浑身叫疼。警察、救护车也很快就到了。老头马上被送到了医院，一通全身检查下来，这种病那种病的，少说也得住半个月。那家包子铺也关门大吉。剩下的北方人开的包子铺，也都老实了。邹家的生意也好了起来。每天都有几十人拿着打卡片过来打卡。陆长军也没事过来帮衬生意，跟邹父聊上几句。邹家虽说是江南省的人，可不是省会的，是苏市附近的农村。聊起那边的风土人情，特产风貌，邹父就说等下个月有老乡过来时，让他们带点土特产给陆长军尝尝。“卤汁豆腐干我最爱吃了，别的就还好。”

陆长军笑着说了句，接过包子，就看到了在桥边站着的谢五帝。他领着几位小明星，都低着头站在后面。“先吃包子，吃过再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