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锐行还是很担心：“你就不怕他玩阴的吗？”

“合同签订时，我特意加的几条你注意到了吗？违约的话，暗基赔得起钱吗？”

趁着萧灌江心神大乱，陆长军就借机把违约金提高到骇人的地步。“再说，他代工我们就不管吗？宏图也会派人做生产监督，质检监察。”

质检是肯定要做的，生产监督一般是国外厂商才会干的事。“总之，合同一签下来，暗基想反悔都不可能。”

常锐行又问：“你怎么确定萧灌江不会查到黄亮进派出所的原因？”

“老常，黄亮他进的哪间派出所，萧灌江能知道？他是东宁籍的商人，在深海就算混了很多年，社会关系能比得上本地人？”

常锐行默默点头。深海再怎么说东宁深海一家亲，那东宁也还是东宁，深海也还是深海。往近的说，岭东也不可能跟岭西人亲成一家人啊。“他心里有鬼，自然会把情况往坏的方向想。暗基又一向抓内鬼抓得严厉，那位施董自从几年前开始，就做了好几次的内查，萧灌江不想死得很难看，就只好先跟我们达成协议。”

常锐行佩服地说：“陆总对人性的把握着实通透啊。”

通透不至于，就三成把握七成赌。有本钱输了也不怕，大不了转头开高价去别的代工厂抢别人的产能。Mp3播放器，说什么也要在上半年推出。先来个平地一声雷，把苹果和艾利和打在地上再说。“音乐库的事，老常你跟版权协会沟通得怎样了？”

“条件倒还行吧，整体打包的话，每年三千万。就是，你一签就要签十年，人家不愿意。”

那帮人手握着音乐版权，就跟旺铺房东一样，指望年年涨租金，那怎么可能。“八年？五年？实在不行我去一趟京城跟他们谈。”

“你能去就再好不过了。”

“彩铃业务又不跟他们抢，他们还紧抱着不放，那帮老东西是想抱着版权进九贝山吗？”

常锐行也只能笑笑，陆长军什么话都敢说，他可不敢接。送常锐行回酒店，再转头回小叔家，就看姚金河沉着脸坐那。姚安玲小心翼翼地陪着。“让你帮老二，你把老二弄进拘留所，让你帮老三，你看看老三做的什么事！”

程江火那边的消息是说，姚卫波被周所骂了一顿，对他这种老混混，周所还不清楚他做什么？但刘爱民要求派出所处理姚卫波，周所也没答应。两边都让滚蛋了。姚卫波就带着村里人去了家会所快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二叔那是自找的，就几个雨棚，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都不舍得放下，跟城管干起来，那怪得了谁？”

“你都有理？就你有理是吧？安玲好好读着书，你把她肚子弄大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姚家有多丢脸？”

翻旧账？陆长军嬉皮笑脸地说：“爷爷也没几年活了，老想着以前的事没意思，给自己心里添堵，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姚金河气得直翻眼皮。姚安玲连忙帮他按着背顺气。“我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才有你这种孙女婿，大过年的上门来就是气我的！”

“爷爷，长军就是嘴臭，你别理他。”

“你也是个贱骨头！高中就把持不住了？尽想着男欢女爱的事？书也不读，光顾着跟他睡觉！”

姚安玲俏脸发烫。看陆长军还在笑，就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二叔进去也好，让他静一静，想一想。这日子要怎么过。不能让范春芝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吧？范春芝钻钱眼里，他也跟着钻？那钱眼得多大啊！”

提到范春芝，姚金河倒深以为然。那儿媳妇就是个祸根。“你要能让他俩离了，以后我就不说你们俩的事。”

这难度也太高了吧？但也不是没办法，姚卫波不说姚国栋还有个小三吗？范春芝那泼辣的性子，要她知道，还不得吵翻天了？“我试试吧，我不打包票啊。”

“哼，等你消息。”

姚金河颤巍巍地走了。看他这模样，真活不了几年了。“初八就回省城，没两天了，你还能拆了二叔一家？”

“这离易合难，也不说没希望吧。”

姚卫波大半夜才回来，一身就是酒气，手里还拎着个不知哪家会所师傅的蕾丝装备。进来还没走到客厅就呼呼大睡。陆长军还在那跟郁博斌、梁小敏通话，让他俩初十去京城等着，他到时也过去。等说完话，就准备去将姚卫波拖进去，突然一道亮光从院子外抛进来。跟着就砰地一声响。谁扔的二踢脚？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十连发，响炮，不停的从外面扔进院子。楼上的姚安玲和姚黛儿都被吵醒了。“妈妈，谁在放鞭炮啊？”

姚安玲到窗户那一看，外面站着十多个人，脚边放着两个大箱子，几辆车还没熄火停在路边。看到陆长军在拖姚卫波进来，就喊：“你小心点，外面都是人。”

陆长军用手臂护着脸，抱着姚卫波就朝跑出来的程江火喊：“把人都给我赶了。”

程江火就拉开门，冲到人群中。就看他一拳一个，一脚一个，那些人瞬间就作鸟兽散。陆长军没让他下死手，他也不好伤人。眼看人走了，就回来帮陆长军把姚卫波搬进卧室。姚卫波人还没醒，晚上估计喝了不少，恐怕得睡到天亮了。砰！这还没等两人上楼，又开始炸了。这次扔进来的还是大号的响炮，得有个拳头那么大。要扔到人身上，震都能把人耳朵震聋了。附近的村民也都醒了，纷纷在开灯探头出来看。陆长军也火大了，又冲到门口，可一拉门竟然没拉开。“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程江火喊了声，就退后两步，想要翻墙出去。陆长军马上叫住他。“墙上都是玻璃渣子。”

两人回头想找床被子盖在上面，就看到几根长条状的东西扔进来。雷管？程江火急得拉住陆长军就扑倒在地。只听到身后几声巨响，地上都被炸出了一个个的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