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还是陆续出了事。先是有人迟到。国企的作风，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加上几年不上班，早就懈怠了，能睡多久就多晚。陆长军不得已让迟到的人都滚蛋，又重申了一遍纪律问题。“都打起精神来，别还想跟以前一样打算混日子。”

张秀梅也拿着根不知哪弄来的藤条，看有注意力不集中的，就抽在桌上。青同来的几位老师，都在那摇头。还没开始，就怀疑培训后的效果。“每天都要考核，等培训结束结课时，合格的都有一笔激励金。最优秀的十名职工，每人奖励一万。”

陆长军这一说，才终于调动了工人们的积极性。又在厂房里坐了一个小时，陆长军才离开去见黄咏胜。他从京城回来了，专利的事总算通过了。一到省城，风尘仆仆没来得及回一趟家，就跟陆长军报告。陆长军也没让他过来，自己去银壳找他。银壳省城分公司就在师大附近邻街的一间商铺二楼里。“就三五个人，能忙得过来吗？”

陆长军大是感叹，未来银壳可是数万员工的大律所啊。黄咏胜连单独的办公室都没有，在外面跟人共用一张办公桌。桌面堆满了各种法律文书案件材料。“先将就吧，等下半年就好了，陆总，请过目。”

陆长军拿着一叠专利证书，欣慰地想，钱也没白花。有了它们，下一代的Ipod，无论是哪种款式，都再无法登陆国内了。心中还隐约有一丝的罪恶感，但很快就消失了。苹果也不是什么好鸟，赚的钱也够多的了，让它少赚一点是为它好。“创新那边的授权，博斌还没拿下，他跟联帮的常锐行去了深海，你要不嫌累，也去深海跑一趟吧。”

“我……我还没洗澡。”

陆长军确实闻到一股酸臭味。“洗完澡再去。”

“可那边梅家的诉讼怎么办？”

梅照洛让费通胡起诉陆长军故意伤害，但是在香城起诉的。法院的传票寄到宏图，差点没让陆长军笑死。有能耐就来省城告啊。“我又不去香城，他能咬我？”

“那，好吧，我这就去深海。”

行李都不用收拾，拖着行李箱就直奔机场。陆长军送完黄咏胜才回到家里。没进门就听到红姐的声音。“你不吃我全吃了。你真不吃？专挑的大个的买的呢。”

“我不饿。”

“这是樱桃！水果啊！不是主食！”

陆长军拧开门，就见程江火缩在沙发边上，红姐手掐着一颗大樱桃在晃。姚安玲笑吟吟地看他们。“他不吃我吃。”

陆长军靠着姚安玲坐下，拿了几颗就塞进嘴里。“你少吃点，这么大个的不好买。”

红姐瞪他眼说，“贷款审批下来了。”

“多少？”

“三个。”

三亿？少了点。剩下的钱，还得想办法了。计洋鹰那边倒是没问题了，按陆长军跟赵峰侠说的，借虎亮的名，再用虎亮合作的施工单位，虎亮帮监督。具体的运作，虎亮可以不参与。合资公司还是要建一个，虎亮基本不占股份就是了。“嫌少？宏图才组建未满一年，要不是未来的盈利有保障，我又帮你说好话，一个都下不来。”

“那我谢过红姐了，这样吧，江火就让给你一天。”

红姐拉起程江火说：“听见了吗？跟我走。”

程江火一脸愁苦，耷拉着脑袋跟出去了。“我去接黛儿，感冒都好了，今晚就别吃姜母鸭了，我买只酱油鸡回来。”

“我跟你去。”

没程江火陪着，离开轮胎厂，要梅照洛来狠的怎么办？陆长军不放心她一个人。两人开车到幼儿园外。正好碰到吴研之也来接孩子，敲开车窗就说：“陆总。”

“我下车跟你说。”

陆长军知道他要聊什么。马上报纸杂志就要办了，吴研之在电话中跟陆长军讨论过好几次，还有点拿不准。“舆论阵地要掌握，光有官媒也无法全面覆盖，人民需要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要做官媒的有力补充。”

陆长军再度把意见提供给吴研之。“宣传部门的工作，你还是要细致的做，争取他们的支持。我们不是官媒的喉舌和延伸，是帮他们扩大思路，查缺补漏。”

舆论有多重要，陆长军的感受比吴研之要深刻。未来有的自媒体影响力甚至超过部分一线媒体。再加上部分媒体工作者的屁股不端正，陆长军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先把位置占好。“这些都好说，两份报纸两份杂志，就是为什么要拿一份杂志专注娱乐方面？”

“也是软文化的一种吧。在和平年代，娱乐行业的影响力，非同小可，老吴你别忽视了。”

吴研之被说服了，反正钱也不是他砸下去的。每个月几百万的运营经费，都是陆长军拿的，他就是一个执行者。“按你说的，在学院找了一批老师和学生，他们都很有兴趣，地点也都挑好了，就在大学城里。”

“改天我去看看。”

孩子们放学了，姚黛儿撅着小嘴走出来，脸还红扑扑的。“爸爸！”

扑到陆长军的怀里，小脸贴大脸，又狠狠地在陆长军脸上亲了下。“怎么了？”

“我把糖分给大家，有人不爱吃，扔到垃圾筒里了。”

“就这？”

陆长军哈哈大笑，姚安玲就说：“你又偷拿奶糖了？”

“我就，我……”姚黛儿把脑袋缩进陆长军的怀里。“别骂孩子，她就爱吃糖嘛。”

“小心长蛀牙。”

“牙也要换的嘛。”

“你这个做父亲的……”姚安玲正要开车门，突然一辆车并排停下，下来几个穿蓝色工作服的人。一个男人的一脚就踹在车灯上。“陆长军，老子来跟你算笔账！”

陆长军认出来了，来的是张遇锌的儿子张红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