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陆氏开会，干什么了？”

李想顿了顿，刚要开口。“这么感兴趣？”

陆随然忽然开口了。“当然。”

阑珊点头，兴致满满的样子。她来安城的时候，陆氏已经是陆随然的天下，偶有听闻当年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别人口中一句闲谈。一向不管事的陆家二少发起狠来，那手段，让几个长辈都心惊胆战。“钱或者女人。”

陆随然握住她攀附过来的手腕，“男人的弱点无非就是这两种。”

“所以？”

阑珊扬眸。“刚好，那时候我都没有。”

陆随然说。“现在呢？”

阑珊不由得问道。桃花眼灼灼的看着陆随然。男人没回答她这话，却伸手，揉了揉她过分靠近的脸，“要我教你吗，陆太太？”

陆随然忽然问了这么一句。阑珊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这意思，似乎和言景那句“要帮忙吗？”

差不多吧。“我觉得，我有必要自行体会一下。”

阑珊笑着说：“虽然背靠大树很爽，不过我也不能带着那么多累赘抱大腿啊。”

话真是这么说的。至少，她得把这事的底子先摸清。“你看着办吧。”

陆随然也没多说。阑珊笑着点头。她很喜欢陆先生现在的样子。不远不近，触手可及。车停在了安城机场前边。李想下车从后备箱提了个行李箱出来，递给陆随然，另外一个女秘书从人群里穿梭过来，“登机还有十分钟，陆总可以进去了。”

阑珊听到这话，有些诧异，“公司不是元旦放假吗？你还上哪出差？”

“不出差。”

刚下车，感觉迎面的风冷的过分。陆随然伸手，把她圈在怀里，“带陆太太出去晃一圈。”

阑珊眼睛微微一亮，“去哪？”

对着公司那堆破事太久了，现在一听到出去晃晃，都跟犯人出去放风差不多。陆随然把手里的机票塞给她。阑珊看了一眼。帝都。“我们……去看阿颜吗？”

这会儿要不是陆先生还圈着，阑珊激动的能蹦起来。“你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

陆随然说。阑珊手掌微微收拢，陆先生这人就是……挺不好说的，阑珊和他讲的时候。不是拒绝，就是不当一回事。等到她觉得没什么可能，差不多都放弃了的时候，给你神来一笔。马上就是假期的缘故，机场人很多。她们几乎是踩着点进去的。阑珊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脏蹦的有点厉害，还有点紧张。两个多小时的行程。陆随然说：“睡一会儿，醒了就到了。”

阑珊：“我有点激动，可能睡不着。”

“陆太太真容易激动。”

陆随然嗓音有些轻，显得有些许温柔。阑珊囧了囧，“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了，免得到时候她不高兴。”

“不然，你还打算和她睡一晚？”

陆随然其实挺会一秒钟让你出戏的。阑珊小声说：“我以前又不是没和她睡过。”

还经常睡来着。以前没有阿颜消息的时候，她失眠过很长一段时间。那种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得不到那个人任何消息的感觉，实在太过令人绝望。直到不久之前。她出现了。阑珊得知她一星半点的境况，又怕她过的不好。心情之复杂，简直没办法形容。陆随然摸出一个眼罩，给她带上，“睡吧。”

刚在公司消耗了一大波脑力，现在陆先生就在她身边，马上就能见到阿颜。阑珊想想，觉得生活还是有很多的美好值得期待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反而心静了很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似乎有梦。应该也是个好梦。……帝都。比安城冷出十几度二十度。在酒店过了一夜，第二天刚好是跨年。阑珊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凌晨六点多就醒了。不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前一晚上睡得太多。她一起来，陆随然就跟着醒了。窗外开始下雪。北方的雪就和南方的雨一样多。阑珊坐在窗前，感觉像是在发呆。“不睡了？”

陆随然拿床上的抱枕砸了过去。阑珊一把抓住了，抱在怀里，懒散的笑：“睡得有点多，脑子都是糊的。”

“你也醒这么早？”

“嗯，一晚上光听陆太太说梦话了，一睁眼看见你坐那里，还以为是梦游。”

男人声音带了些许的鼻音。“是么？我以前都不说梦话的。”

阑珊把怀里的抱枕揉成一团，还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我说什么了？”

估计把陆先生扰的够呛。这么大清早都睡不着了。“没听清。”

陆随然掀开被子下床，“差不多要哭那样吧。”

阑珊：“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睡着睡着要哭……得多丢脸。“你以为我没叫？”

陆随然忽然走过来，“昨天晚上，是谁压着我不让动的？”

阑珊：“……”她怎么没发现自己睡着的时候。还有如此惊人的魄力？阑珊半响没说出话来，陆随然修长的指尖撩了撩她凌乱的长发，“看你也睡不着了，换衣服吧。”

“这么早，去哪？”

阑珊看着还没怎么亮的天色。按照以前言颜的作息，这会儿肯定还没醒。“随便晃晃。”

他说的真是相当随意。……如果早知道随便晃晃，会在外面冻成冰棍的话。阑珊宁愿在床上睡到晚上，也不会出来的。陆先生特别有先见之明的给她裹上了羽绒服，帽子、手套各种装备齐全，连雪地靴都是各种加绒的。说实话。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成这个熊样。他拿着伞，阑珊团成团走在他身边，还是觉得下雪天，特别的愁人。完全没有多余的热量矫情的那种。不过，不管到哪里都有恨多人，平时窝在家里的，节假日就全都冒了出来。黑压压的一片。看的阑珊有些胸闷。“我现在忽然觉得安城特别好。”

阑珊忽然说。“这么忽然？”

陆随然伸手把她围巾拢了拢，几乎要把她半张脸都遮住了。显得一双桃花眼格外的光彩照人。“冻死了。”

阑珊说话声音都有点颤，“要是我在这，估计到冬天就可以直接冬眠了。”

“那回去？”

陆随然停步，有些好笑的问她。“来都来了，我继续感受。”

阑珊套着厚手套，有些笨拙的捂住了陆随然撑伞的手，“这样会暖和一点的吧？”

她就想知道言颜生活在这里是什么样的，就算不能靠近。那她总可以实地感受一下。太过繁华的街道，总是让人没什么归属感。但是因为有身侧这人在，阑珊慢慢的走着，竟然觉得，其实也不错。街道最中央的位置，有家特别显眼的糖果屋，占地面积让旁边的西餐厅和商铺都要汗颜。广告牌是粉红色的，一圈走马灯灯光熠熠，少女心满满。——盛夏的糖果屋。进去的小情侣很多，青春洋溢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心情就不自觉的变好了许多。阑珊指了指那边，陆随然看了一眼，“过去吧。”

穿过人群，站到四面全是玻璃屋的糖果店外面，阑珊忽然停住了脚步。陆随然跟着站定，沿着她的目光看出去。耀眼的灯光笼罩中，穿着鹅黄色毛衣的女孩一手撑着下巴，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把桌子上各色糖果扔着玩。不远处拥挤的人群和女孩那边成了鲜明的对比。阑珊静静的站着，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像极了少不更事的小姑娘，渴望着橱窗里很想要却得不到的洋娃娃。雪不断落下。阑珊忽然觉得，现在在她视线里的言颜美好的有些不太真实。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眼前容色惊人的故友，似乎还是年少无忧的模样。一如初见时。言颜趴在二楼的扶栏上，一把色彩斑斓的彩色糖砸下来。“吃糖吗？开心的吃一颗会更开心，不开心的话，吃两颗，应该就好了。”

耳边回响的声音清脆的稚嫩。阑珊那时候其实对糖没什么感觉。除了甜，吃多了还有点腻。但是包糖的纸特别好看，折成千纸鹤的样子，会微微发光。给她糖的小女孩，笑起来特别暖。“我好像知道陆太太为什么看到糖就走不动道了。”

陆随然在她耳边轻声说。男人的声音忽然打破了阑珊思绪。她有些迷蒙的转头，看着他“什么？”

还没陆随然开口。忽然有人朝言颜走了过去，俯身，伸手捏着女孩小巧精致的下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言颜显然不太高兴，一把拍掉了那人的手，起身，看了阑珊这边一眼。转身就走了。阑珊快步走了过去，却忘记眼前是全透明的玻璃。陆随然伞都抛了，大步跟上去伸手一捞，把她带回怀里，才没有一头撞上去。阑珊抬眸看着他，很委屈很委屈的抽了抽冻红了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