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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偶遇丽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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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说是谁有这么好的兴致游御花园呢,原来是我们的兰妃娘娘呀。”

一道娇滴滴带着甜腻地嗓音骤然响起。沐琬辞的双手正要触及那些金丝菊,听到这声音,刹时停住,收回了手。她站直身子,转回身,只见两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宫妃正朝她走来,身后簇拥着一大群的宫女太监。其实桔色锦衣宫装的妃子沐琬辞认识,就是当日闯入未央殿找她麻烦的颐贵妃,而另一名身装粉色绣芙蓉图案宫装的妃子却是从未见过。寰儿上前一步,在她身后小声提醒道,“这是丽嫔,听说极会唱歌,天生了黄莺般的嗓子,极讨皇上的喜欢。”

沐琬辞听完,心中有数,在她们走近后,缓缓行礼道,“见过颐贵妃。”

丽嫔也依礼朝她行礼,只不过微微撅了撅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沐琬辞看在眼里,也不作声,对她而言,这些地位和虚礼都不重要,她也不在乎。她虽然与明桀渊达成了协议不会再想着逃跑,也不再想着寻死,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想要融入到这里。颐贵妃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沐琬辞,见她面带病容似有倦色,斜眼向上扫了她一眼,冷哼道,“听说兰妃你病了?”

沐琬辞扯动了一下嘴唇,眸光淡淡,“谢颐贵妃关心,臣妾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丽嫔小声地嘲讽道,一张画了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不屑,“又没有问你身子好了没,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知道皇上看上你什么了,一副短命鬼的样子。”

“你说谁短命鬼呢!”

寰儿耳朵尖听见了,护主心切的她立马上前,也不顾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何人。“放肆!一个低贱的丫头居然敢跟主子呛声,兰妃娘娘,你是怎么管教奴才的!”

丽嫔恨恨地责骂道。寰儿虽然是个奴才,却也是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直到后来跟着沐琬辞到涵烟楼,为了护她,也是学得牙尖嘴厉。“奴婢自然是个低贱的奴才,可是丽嫔娘娘身为主子,不也冲撞上位,不知尊卑吗?主子如此,我们做奴才的自然有样学样。”

丽嫔气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伸手纤纤素手颤颤地指着寰儿,“好个牙尖嘴利的刁奴才,来人,替本嫔掌她的嘴!”

沐琬辞一直冷眼旁观着,在丽嫔身后的两个宫女应声上前的时候,她挡在了寰儿面前,眼神冷冷,“本宫的婢女,用不着别人来管教。”

丽嫔气极,只得转头找颐贵妃求救,声音甜腻娇嗲得令人发颤,“贵妃姐姐,你要帮我!”

颐贵妃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道,“堂堂嫔妃,却跟奴才争吵,成何体统!”

丽嫔听完,便一声不吭地退回到颐贵妃身后,显然极害怕颐贵妃。想来也是,在这后宫里,也只属皇后和眼前的颐贵妃的家世最好。底下家世一般,恩宠也一般的妃嫔自然得选边站,才有机会再续圣宠。颐贵妃凉凉地说完,看向沐琬辞,眼里的嫉妒和恨意显得清清楚楚。沐琬辞能感受到从她心里发出的恨意,在她眼里,自己是和她争夺宠爱的,自然是敌人。“兰妃若是病着,就好好地在未央殿休息,别到处乱跑。”

她冷眼一扫,忽然变了语气,“听说前日落水,皇上也跟着你落了水,兰妃还真是好大的福气。”

她的话中满是酸意。“结果害得皇上着风受凉,龙体有损,你可担待得起!别以为有皇上护着你,你就能瞒着,若皇上再有个什么,皇后娘娘一定会追究,本宫也绝不会饶了你。”

颐贵妃言之凿凿,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实则不过是嫉妒吃醋罢了。皇上对兰妃的宠爱早已引得六宫侧目,这些妃嫔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可是一个又一个的夜里,守着寂寞的她们都恨恨地想着如何将这个霸占圣宠的女人给弄死。沐琬辞冷眼看着,她的真实意图自己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她淡淡一笑,“多谢贵妃娘娘提醒,臣妾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她施施然的行礼谢恩,可是在得意地扬起笑脸时,下一句话却让这笑脸转而凝成了冰。“不过臣妾私以为,既然连皇上都不介意臣妾侧尔的胡闹,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轻易动怒的。倒是贵妃娘娘活得精细,大小事务都要操心。不过,女人若是实常动气,是很容易老的。”

若是唇枪舌战不可避免,沐琬辞也绝不会吝啬。她从来都不是让人揉圆了搓扁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她也是可以不择手段的。这些养在深宫里的女子虽然恶毒,可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纸糊的老虎,遇水则化,根本就不厉害。沐琬辞是什么人,不是养在深闺,更不是养在深宫,而是在最鱼龙混杂,最危险的地方混过来的。颐妃自然是气得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盯着沐琬辞。沐琬辞只觉得好笑,眉眼婉转地朝颐贵妃行了一礼道,“臣妾有些累了,就不打扰颐妃娘娘赏花,臣妾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管颐妃允还是不允,从她面前走过。正当她从颐贵妃身边擦身而过之时,忽然颐贵妃的背后悄悄地伸出一只脚来,意欲将她绊倒。沐琬辞躲闪不及,慌忙护自己的肚子,情急之下拉过伸出脚来绊她的那人的手臂,用力一扯,将她拉倒在自己身下,让自己倒在她的身上。“啊!”

一声惨叫,丽嫔被压在了沐琬辞的身下。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跟在后边的寰儿根本来不及做什么,等她反应过来时,沐琬辞已然摔倒在地。一瞬间,她惊出一身冷汗来,连忙苍白着脸跑过去将人扶起,小心翼翼地探察着全身,“娘娘,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疼,要不要叫太医?”

被压在底下的丽嫔也被宫女七手八脚地搀扶起来,场面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的。丽妃的簪寰有些凌乱,她看着自己的手臂,怒气冲冲地举起被抓住五道水痕的皓白手臂,“你!你!兰妃你居然抓伤我的手臂!自己摔倒竟然还要拉上别人做垫底的,实在是太恶毒了!”

沐琬辞站稳后,微微地定了定神,手掌按在腹部,感觉它没有什么异样,一个心才放了下来。幸好幸好,孩子没事,若孩子有半分闪失,她定要眼前之人陪葬。她听见丽嫔恶人先告状,不由冷眼一扫,似寒冬的风霜直向人刮去,竟是吓得丽嫔闭了口,“你我都清楚方才是怎么回事,若你不出手绊本宫,本宫又何以会摔倒。若本宫不摔倒,又怎么会拉你做垫底的?”

寰儿见是丽嫔做的手脚,立刻狠狠道,“好哇,原来是丽嫔娘娘搞得鬼。告诉你们,我家娘娘可是怀了皇子的,若是摔出个好歹来,皇上一定不会饶过你们!”

沐琬辞原本并不想将自己怀孕的事情这么早透露出去,但是皇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早些知道和晚些知道,差别并不大。而且,若以皇嗣做威胁,也能看看众人是什么样的反应,正好想想如何应对。果不其然,丽嫔的眼神里立刻闪现出忌恨的神情,而颐贵妃则是大惊失色,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沐琬辞的肚子,“你……你怀孕了?”

沐琬辞不理她,只是转身离开。这一场短短的较量已经让自己有些累了,只是平常的争宠,就是你害我我害你,若是这争宠的等级再加深一切,岂不是更难以让人招架吗?回到未央殿,沐琬辞斜靠在美人榻上休息,寰儿忙不迭地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诊治。沐琬辞手支着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待她醒来时,只见榻边坐着一名青色官服的太医,一条金线正系在她的腕间,等他收了线,她问道,“太医,如何?”

“回禀娘娘,娘娘只是受了稍许惊吓,并无大碍。待微臣替娘娘开几副安胎宁神的药,吃了保管诸事全无。”

听到这声音,沐琬辞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微微蹙眉。这声音好熟悉,可是可能吗?“你……”她犹豫地开口。那人抬起头来,对着她一笑,“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会认真替娘娘安胎,保管娘娘怀胎十月生出个健康的皇子。”

沐琬辞乍一看到那人的脸,心中便微微有些欣喜雀跃。那张脸,分明就是墨羽的脸,虽然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自己较为血性阳刚的肤色弄得白皙,像是一个平日里不爱出门的文弱之人。可是她还是能够认出他的。墨羽见她认出了自己,又是一笑。沐琬辞假装镇定,懒懒道,“本宫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还有些想单独问问太医。”

宫女们听罢,应声退了出去,寰儿更是贴心地将殿门轻轻掩上,自己守在殿门口。沐琬辞激动地从榻上起来,“你怎么来了?怎么还进宫来了?”

墨羽沉吟片刻道,“这世上,还没有墨羽进不去的地方。夫人,不止墨羽来了,主子也回京了,如今已经人已经回到了永煜王府。”

“怎么会……”沐琬辞呆住了,她怎么也料不到明桀渊会回来,他一回来,自己做的一切不就白做了吗?自己的忍辱负重还有什么意义?墨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夫人在乎主子的安危,主子自然也在乎夫人的安危。主子猜到夫人在主子脱离危险之后,若是无法逃脱,定会选择轻生。为了不让夫人妄自动这个念头,主子才会回到京城来,回到皇帝的掌控中。这样,夫人就会为了主子而活下去。”

听完这些,沐琬辞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生气,“这个傻子!”

“夫人自己又何尝不傻?”

墨羽叹息道,“属下潜进后宫,本是想告诉夫人消息。却意外得知夫人有了身孕,主子便让属下和慕容神医都混进宫来,以确保夫人和腹中小主子的安全。”

沐琬辞点了点头,“我会的,你先走吧,待太久容易让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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