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南木说过，她这辈子都不会找一个警察当男朋友。南乔一时语噎，没有想到他还记得这一茬。她沉默了下来，半响，低声说：“周叔叔曾经说过，我和南木就是因为警察才会沦落成孤儿。”

江漠顿了顿。南乔又笑了起来，故作轻松：“可能，我爸真的是个坏人吧。”

“警方也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

江漠平静的说了一句。南乔僵了下，错愕的看向他，她不知道他是在安慰她，还是真的只是感慨一下。没等她开口，江漠已经开口，他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早点睡吧。”

“嗯，晚安。”

南乔轻声，然后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她其实没有一点困意。今晚要找她麻烦的人，她到现在都没有头绪，也猜不到是谁。后半夜，辗转反侧，过了很久，南乔才有了一点睡意，慢慢睡了过去。今晚，同样没有困意的人，还有江漠。他听见女人均匀的呼吸声，翻身下床，拿了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出门了。他到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瓶咖啡，然后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抽烟。凌晨四点。街上已经没有人影。天空还是灰蒙蒙一片，没有一丝亮光。他坐在凳子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天要亮的时候，他已经抽了七八根。倒回便利店里买了点包子和牛奶，他才回了宾馆。南乔醒过来，并没有看到江漠，她正奇怪他上哪儿去的时候，他就提着早餐回来了。“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

江漠没有告诉她自己通宵一夜没有入眠的事情，淡淡道：“吃吧，吃完我送你去上班的地方。”

南乔点头，小声说：“谢谢你。”

江漠轻扯唇，调侃了一句：“这样多没诚意，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南乔当即瞪了他一眼：“想得美。”

她去浴室洗脸了。江漠笑了笑，裤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笑容敛住了。“江哥，查到了。”

“说。”

“我早上调取了监控录像，查了下，发现这几个男人最近跟周氏集团的秘书联系频繁。”

“周氏集团？”

江漠皱了下眉，绷唇：“周氏集团和霍闫之前有瓜葛吗？”

电话内的人似乎是顿了下，随后讶异道：“江哥，你怎么那么聪明，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情呢，周氏集团的总裁周井然和霍闫两人关系一直很僵，并没有外界谣传的那么友好。”

“行，我知道了。”

江漠挂断了电话，转身就看到了南乔。她刚从浴室出来，脸已经洗干净了，头发也梳理了下，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南乔随口一问：“你在跟谁打电话呢？”

江漠看着她，眸色十分复杂。眼前的女人，看似简单，可是身上还藏有很多秘密。周井然为什么会盯上她，应该是因为霍闫，可是她跟霍闫到底是什么关系？……江漠送南乔去咖啡馆后，回了趟公寓，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的头发还湿漉漉，往下滴着水珠。他拿着毛巾搓着头发，然后踱步走进书房，拉开了角落里盖在写字板上的纱布。写字板上面贴满了与陆家当年绑架案有关和他父亲江彦廷殉职案的所有人物关系和时间地点。他把南乔的照片贴在了霍闫的旁边。眸色幽黑。拿起大头笔在他们两人之间划了一条线，上面打了一个问号。江漠直觉，南乔和霍闫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关系，他们待过同个孤儿院，霍闫认识南乔，但是南乔并不认识他，也就是说，霍闫是在离开了孤儿院后，才开始调查南乔。为什么？江漠唇线紧绷。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是那天在家里，江言对他说过的话。——“对了，你还需要知道和提防的一个人是霍中南，他是霍闫的父亲，不，准确的来说，他是霍闫的养父，霍闫并没有霍家的血脉，他其实是霍中南捡回来的孩子。”

——“外界有传霍中南年轻时候有过一个女人，两人很相爱，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分开了，几年后就有谣传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江漠瞳仁一黑。他把霍中南的照片移下来，贴着了南乔的旁边，皱眉。如果大胆的设想，南乔和霍中南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血缘关系，那么霍闫认识她，好像也说得通。不过，这可能吗？霍中南年轻的时候可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贩毒走私打架，当年他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现在表面上是从商了，金盆洗手了，但是集团背后还有没有干什么非法勾当，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手段够硬，恐怕他现在已经在牢里吃牢饭了。他无法把这样一个城府极深，手段残忍的男人，跟南乔联系在一起。丢下笔，江漠烦躁的搓了搓自己的头发。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陌生电话。默了两秒，接通后，对面传来了一道陌生的男音，说：“江警官吗，你现在能去一趟何志成家里吗？”

“你谁？”

江漠直接问。对面沉默了两秒，说：“我是何修初。”

江漠顿了下，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当初调查何志成的时候，看过这个名字。他微微扬眉：“你是何志成的儿子？”

何修初似乎有点反感。他拧了下眉，说：“话我已经说了，你不是一直想找机会把何志成拘留起来么，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江漠轻嗤：“怎么了，何志成能在自己家里做什么，嫖娼？”

“杀人灭口也说不定。”

何修初淡淡的来了一句。江漠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