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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腹黑狡诈的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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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西北角,有一处官府临时搭建的窝棚区,用来安置流民。泥泞不堪的路面上躺满了奄奄一息的穷苦百姓,路边头上“插草标”自卖的孩童,一眼望不到头。此地,除了人贩子,无良人涉足。“公子,买我买我……”“我有力气,我能干活……”“给我一口吃的,我就跟你走……”一群满身污垢的孩童围住一个年轻人,有气无力的呼喊着。一把铜钱如雨点般落下,顿时引起一阵哄抢。“滚开,那是老子的钱。捡钱不交者,一律打死……”几个满脸横肉的流民挥舞着手里的棍棒,一时间,哭声大作。哪怕棍棒落在身上,小孩被打的哇哇大叫,手里依旧死死的攥着铜钱,不肯撒手。“你的钱?”

问话年轻人正是陈默,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这里。他眉头微微一挑,语气不善。“公子,此乃贱民之地,不是公子这样的人该来的地方。”

为首者一脸络腮胡,左脸上有一道刀疤。他在流民中招揽了几十个手下,在此地作威作福,人称疤爷。“如果公子府上缺人手,只需知会一声,我给您挑最好的,亲自送到您府上。”

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生活在最底层的苦命人,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的原则。察觉到陈默情绪变化后,疤爷连忙赔笑脸,一脸讨好之色。别看陈默一身布衣,站在一群流民中,卓尔不群的气质,如鹤立鸡群般令人为之侧目。“我给的钱,你若敢拿走一文,我杀你全家。”

陈默语气平淡,杀人全家这句话让他说得不带丝毫烟火气,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哈哈哈,公子要杀我全家?”

疤爷放声大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满不在乎地说道:“公子来晚了,我老娘昨日刚死。早来一天,或许能赶上……”说话间,驱赶孩童的流民从四面八方走了过来,将陈默团团围住。其中有不少人掏出了铁钉、刀片等物。只等疤爷一声令下,群起而攻之。“既如此,我送你去跟家人团聚。”

陈默一指点出,疤爷的笑声戛然而止。砰!头颅炸裂,血浆四溅。刹那间,整个窝棚区都静了下来,流民吓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棍棒都拿不稳了。哭喊的孩童用手紧紧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生一丝声响。“疤爷死了……”流民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瞬间炸锅。“疤爷死了……疤爷被杀了……”惊叫声此起彼伏,流民奔走相告,好像陈默捅破了天一样。他懒得理会,目光扫过一群流民,向着其中一个窝棚走去。“戏看完了?”

窝棚外,陈默自言自语道。“主上,冤枉啊,奴才生死皆在主上一念之间,奴才藏身于此,绝非有意欺瞒主上,而是……”窝棚里,跪地磕头的汉子,蓬头垢面,破衣烂衫。不是别人,正是青火帮帮主吴新宇。此时的他,凄惨至极,哪里还有一帮之主的气度。为了完成陈默交代的任务,倾全帮之力,总算查到了一点有用的线索,已足够他交差,糊弄一下陈默。但是,这看似不起眼的线索,却险些要了他的命。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城外翠华山?”

陈默闻言一惊,陈家的祖坟就在翠华山附近。“我在翠华山看到了吴大师和漠北商会的人,还有一些穿着打扮奇怪的人,看样子不像秦国人。”

“有没有看到宗门弟子?”

“没有。”

吴新宇摇了摇头,想了片刻,又道:“奴才猜测,翠华山一定藏有宝物。”

陈默闻言,哑然失笑。暗道:吴新宇心思太多,到了现在还耍小心思。也罢,念在他做事还算勤恳,今日不予计较。“翠月山的事先放一放,给我把漠北商会盯住了。”

“是,主上。”

“不用在我面前装惨,事做不错,这是赏你的。”

陈默扔下一枚丹药,转身就走。吴新宇看着手里的上品丹药,一脸震惊,眉头越蹙越深。“这是上品丹药?此丹出自他之手?莫非,谣言是真的?他通过了丹盟的考核,已是二品炼丹师?那么……我吴新宇委身为奴,也无不可。”

直到此时,吴新宇才发自内心的奉陈默为主。之前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说到底,被一位天才炼丹师收为奴仆,这不丢人,甚至可以说,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糟了。忘了告诉主上,那个疤爷跟漠北商会有关系。”

陈默走后没多久,疤爷被杀之事,就传开了。最先赶到案发现场的是几名官差,在询问了几名目击者后,陈默的相貌跃然纸上,然后盖上官印,贴遍大街小巷。谁能想象堂堂二品炼丹师成了官府的通缉犯,简直惊爆眼球。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眼中,就成了世俗皇权挑战丹盟。……“岂有此理!竟敢通缉我丹盟的二品丹师,谁给他们的胆子。还是说我丹盟已经没落了,看我们炼丹师好欺负不成?”

丹盟,三楼议事室。郭义拿着一张通缉令,再三辨认后,确定是陈默无疑。他不问事情经过,是是非非。在炼丹师集体利益前,必须一致对外。“会长,这分明是没把丹盟放在眼里,他姓秦的,是不是要翻天啊?”

郭义虽然气愤,但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此时,把世俗皇权和丹盟对立起来,有几分借机找茬的意思。“嗯,此事可以拿来做做文章,我今晚进宫,国主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眼下紧要之事,是七国丹会。这百年来,我秦国分会一直处于劣势,没有拿到像样的名次,总部一直克扣我们的资源。再这么下去,我们拿什么跟其他六国分会抗衡。”

会长揪着山羊胡,忧心忡忡地说道。提及此事,郭义扶额尔叹,道:“周望远被废,赵国那边兴师问罪,让我顶了回去。技不如人,怪得了谁?”

“最难缠的不是赵国丹盟,而是赵国皇室,周望远与公主有婚约。乘龙快婿变成了废人,赵国皇室又岂会善罢甘休?陈小子有麻烦咯。”

“会长,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丹盟分会的人,你这样幸灾乐祸……”郭义为人厚道,看不惯会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哼,那小子打老夫脸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刚说要遵守丹盟规矩,他到好,转眼就坏了规矩。不敲打敲打他,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端。”

说到这里,会长缓缓起身,慢吞吞的走向窗台,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的皇城,陷入了沉思。郭义见状,正要施礼退下。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会长,陈丹师求见。”

“郭义,你说陈小子来找我,意欲何为?”

“以我对他的了解,应与通缉令无关。想来一定有要事相商。”

郭义与陈默打过几次交道,对其性格有一点儿了解。“请进来。”

会长笑了笑,来到茶几前,又道:“是他自己送上门的,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万万不可……”郭义太了解会长的秉性了。这看似其貌不扬的山羊胡小老头,其实是一个心黑手狠的老狐狸。在他手上吃过亏的人,不计其数。南域总部的大佬看见他就头疼。“陈丹师来了,快入座,今日你有口福了。会长珍藏多年的‘青山云峰’,从不示人,我也是沾了你的光,才有幸品尝……”郭义连忙招呼陈默入座,从一脸肉疼的会长手里抢来灵茶青山云峰,亲自为陈默泡了一杯。“陈小子,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此处没有外人,你也别绕弯子了。老夫今晚还要去一趟皇宫,问一问秦国主,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是不中用了。”

会长表明了态度,通缉令之事,他会处理的。“多谢会长。”

“自己人谢什么?见外了不是……”“来来来,先尝尝这极品青山云峰的滋味。”

郭义连忙打断会长的话,就怕会长狮子大开口,把陈默往死里坑。接下来,三人喝茶闲谈,内容多与炼丹有关。然而。陈默惜字如金,就是不往坑里跳。绕了一大圈,吐沫星子满天飞,也没能套出陈默的师承来历等信息。“我今日为翠华山一事而来。”

见时候差不多了,陈默道出来意。郭义和郑会长互看一眼,脸上都带着疑惑,不明所以。“我打听到翠华山有奇珍异宝现世,漠北商会联合某个宗门正在翠华山附近行动。”

“奇珍异宝?”

会长揪着山羊胡,沉吟道:“竟有此事,我等却未曾听说啊。消息来源可靠吗?”

陈默微微摇头道:“无法考证。”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这就派人去翠华山打探消息。”

郭义说着,起身朝外走去。奇珍异宝每一次出世,都让无数人为之疯狂。杀戮,在所难免。试问,机缘造化,谁不动心?有关武修获得某某机缘,一飞冲天之事,数不胜数。炼丹师也不能免俗,在听到奇珍异宝时,说不动心那是假的。郭义走后,会长嘿嘿一笑,那一脸洞悉其心的坏笑,好似看穿了陈默的小心思。什么人才会为了一个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煞有介事的跑来找丹盟会长商议?那人得有多么不着调,才能干出这种事。显然,陈默不是那种无聊的人。那么,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陈小子,老夫心眼小,喜欢以恶度人,你也别见怪。”

会长敛去坏笑,严肃认真地说道:“你想借丹盟这把刀杀人也好,拿老夫当枪使也罢。老夫都不在乎。”

陈默闻言,身子向前一倾,盯着会长的眼睛,语气沉重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简单,老夫要你在七国丹会上力压群雄,夺取魁首。除此之外,老夫别无他求。”

会长掷地有声道。陈默闻言,犹豫不决。会长端起茶杯,优哉游哉的喝了起来。“我现在不能给你答复,容我考虑几日。”

“好说好说,我知此事你做不了主,回去与你师尊商议,有了结果再告诉老夫也不迟。”

会长一副智珠在握、吃定了陈默的样子,掐着手指头,慢吞吞说道:“七国丹会,十年一次,今年定在三月十五这一天。我算算还有多少天?”

算个日子而已,七岁小孩都能算出来,丹盟会长却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那意义就不一样了。陈默听懂了,在他没有答应参加七国丹会之前,丹盟态度的是静观其变,不见兔子不撒鹰。郭义回来后,陈默正要起身离去。“陈丹师,我已经派人去了。如果真有天材地宝出世,当记你首功。”

为人厚道的郭义在腹黑奸诈的会长手下做事,让陈默都不禁替郭义捏了一把汗。这两个极端同在一个屋檐下,还能相安无事,真叫人啧啧称奇。“郭丹师,你现在有空吗?”

“何事?”

“我要炼丹,你可有兴趣旁观。对了,让赵蓉儿一起来吧。”

“啊,好好好,不知陈丹师要炼制什么丹药,我叫蓉儿去准备药材。”

“聚气丹、还阳丹、祛毒丹各三份。另外,三品玄元丹的药材准备一份。”

“三品玄元丹,你要炼制三品丹药?”

郭义一脸骇然,瞪大眼睛看着陈默。听到玄元丹三个字,老神在在的会长,终于坐不住了。“你若能炼制三品玄元丹,老夫……当一次傻子又有何妨?”

会长神情激动,如果陈默能炼制三品丹药,那七国丹会的魁首,稳了!“想什么呢,玄元丹的药材是家师索要的,所有费用,我用炼制的丹药相抵。”

三品玄元丹不易炼制,难度堪比四品丹药。会长一生炼丹无数,但玄元丹,至今也未能炼制一炉。陈默背后的神秘师尊的形象,被树立起来了。仅以炼丹术而论,把会长比了下去。看着陈默和郭义走出房门,会长眯着眼睛,眼缝内闪烁着一缕缕精光,不知道又在算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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