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都很好。张老师教的是二年级，班里只有10多个学生。尽管如此，路微深还是认真全心的准备了一节语文课，深得学生们的一致好评，下课铃一响，孩子们就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直到上课铃声都响起来了，还没有散。张老师一进来，“哎呦”一声，就笑了起来，“这些孩子们看我们岁数大的都烦死了，咱们学校早就该增加一些新鲜血液了。”

路微深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了在张老师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帽子口罩的男孩儿。那男孩儿也在看着她。唯一露出的眼睛里，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沉稳和冷静。路微深心里疑惑，总觉得这双眼睛很眼熟。“好啦好啦，”张老师拍拍手，“都到座位上去，咱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

学生们听话的纷纷回到自己座位，路微深抱着教科书站在一旁。张老师弯着腰，扶着那男孩儿的小肩膀，慈爱的说道，“我们做个自我介绍，好不好？”

那男孩儿又看了路微深一眼，然后上了讲台，只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小小年纪，声音清冷，“褚离。”

路微深心脏微微一动。就听底下有一个淘气的男同学大声喊道，“你怎么不把帽子摘了啊，城里孩子太不礼貌了。”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张老师批评道，“周小涛，就你话多。”

周小涛一脸不服气。路微深注意到了褚离黑眸冷冷的射向周小涛。周小涛一哆嗦，噤了声。张老师给褚离安排座位，就在周小涛的前面，“你坐那里好不好？”

褚离点了点头，背着书包走了过去。坐好后，他再次看向了站在窗台前的路微深。路微深朝他笑了笑，褚离似乎怔了怔，移开了目光，拿出了自己的书本。村小老师少，张老师一人教好几科，而且经验特别丰富，路微深几乎每节课都留下来听课。这节课，路微深却听得不是那么专心，因为她总是能用余光看见褚离时不时的往她这个方向看。但是她仔细的搜寻了一下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见过他。可那股眼熟劲儿，却是真实的。4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张老师那边刚一喊下课，就听到周小涛哈哈大笑，“我说他怎么戴着帽子，原来是个秃头！”

路微深心头一跳，忙看过去，只见褚离的黑色帽子被周小涛拿在手里晃着，而他的脑袋上只有一层青皮。“周小涛！”

张老师气坏了，一边呵斥他一边走过去。就在这时，褚离站了起来，回身，揪住周小涛的衣服，狠狠一拳砸在他的鼻子上。刹那间，周小涛的鼻血喷涌了出来。褚离的动作非常快，像是电影里的快进镜头，让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结束了。孩子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尖叫起来，避而不及。张老师也吓了一跳，脸色白了。路微深见状，赶紧挤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还要继续打周小涛的褚离，“褚离，住手！”

褚离胸膛起伏着，路微深将他抱了起来，“张老师，你带周小涛去诊所，这里交给我。”

张老师都结巴了，“好好好，我，我这就去。”

她也将哇哇大哭的周小涛抱住，快步走了出去。“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写我们上节课学习的生字，老师回来要检查。”

路微深对其他同学说。那些学生吓得不轻，都很听话，只是不敢去看褚离。路微深见孩子们都已经坐好，抱着褚离出了教室。她身体虚，把褚离一路抱到自己的临时宿舍时，已经满头大汗了，两只手臂也在颤着。“褚离，你要不要喝口水？”

路微深蹲下身，视线和他持平，微笑问他。褚离面无表情，“你不是要骂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