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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天朝奇侠录 > 衙门论道1

衙门论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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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项秀山其实并未中箭。南霁云箭法虽高,比之清风寨五当家张平安却要稍逊一筹。项秀山在山寨有时闲来无事,常与张平安习练较技,将箭去了箭头,由张平安发箭,项秀山接箭,不知习练了多少回,因此项秀山接箭的手法,堪称一绝,南霁云当然不知道。方才项秀山见南霁云一箭射来,反手接住,突然心生一计,却假装大叫一声,拍马进了树林,追上欧阳春晓,道:“春晓妹子,我引开他们,你往岔路走,速速回清风寨找你爹爹和二叔,快!”

欧阳春晓尚在犹豫,项秀山拿剑背往欧阳春晓坐骑上一拍,那马负痛,驮着欧阳春晓狂奔而去。项秀山却拿箭往自己坐骑臀部一插,纵马往另一方向奔去,是以地上留下了血迹,却是项秀山有意引诱雷南二人向自己追来,好让欧阳春晓脱险。再奔得一会,项秀山见前面一颗大树颇为茂密,从马上一跃而起,翻身上了大树,那匹马带着一行血迹,兀自往远处狂奔而去。项秀山藏身大树上,一动不动,望着来路方向,过了一会,果然远远望见两匹马朝这里而来。项秀山屏住呼吸,见二人渐渐走近,正是雷万春与南霁云二人,循着血迹而来,纵马从大树下走过。项秀山知道二人厉害,不敢贸然出击。二人显然也没料到树上有人,仍沿着那匹马血迹方向追了过去。项秀山等二人走远,心道:“此二人一去,剩下的都不堪一击,我何不乘机回去救了芳妹和四弟他们?”

又等了一会,见雷南二人并没有回转,当下悄悄滑下树来,往来路奔回。转眼来到方才双方激战的山坡处,月光清辉下,只见满眼荒凉,风吹草低,树木摇曳。眺目四望,不见众人踪影。项秀山略作思索,暗道:“芳妹他们想必给押往衙门。此时雷万春二人正追捕我,我正好去半路上截住他们,救回芳妹他们。”

此时已失了坐骑,好在衙门离此不远,辨明了方向,疾奔追去。夜深人静,一路上行人稀少,项秀山担心廖芳等处境,迈开大步,当真疾如奔马,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奔了小半个时辰,已近真源县衙府,仍不见人影。再奔一会,来到衙门前,见大门紧闭。项秀山绕四周兜了一圈,只有一个老更夫,提着一个昏暗的灯笼,一路慢慢踱步。衙门里却隐隐透出灯火。项秀山暗道:“方才雷万春说道那张巡正在衙门里,此时雷万春出来抓捕我,那张巡必定会留在衙门里等候他的消息……那是他运气不好……若是如此,嘿嘿,抓住一条大鱼,今晚立马可以翻本了。”

翻身进了衙门,来到正堂,静悄悄不见人影,项秀山微感失望,悄然往里堂走去,只见里面透出灯光。项秀山大喜,悄悄摸了过去。却听一人吟诵道:“故经之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项秀山一听此人正在诵读《孙子兵法》,必是张巡无疑,欣喜之余,当下接口道:“将者,智、信、仁、勇、严也。不知张大人于这个信字作何注解?”

说罢整整衣衫,迈步进门。里面两名公差模样的汉子吃了一惊,喝道:“什么人!胆敢夜闯衙府!”

各自抽出钢刀,护在张巡跟前,神色警惕,望着项秀山,正是张巡的跟班护卫。那张巡倒颇为镇定,也喝道:“来者何人?”

项秀山见那张巡着了官服,四十岁上下,面容清瘦,颇为俊朗,目光炯炯,正盯着自己,笑道:“张大人深夜在此,莫非不是正在等项某人的消息吗?项某唐突造访,让张大人久等了。”

两名护卫一听,皆吃了一惊,对望一眼,双双举刀扑来。项秀山微微一笑,并不拔剑,亦不见他挥拳出掌,突然闪身向前,在刻不容缓间,便从二人刀光之间的空隙中穿过,二人扑了个空,大吃一惊,正欲转身,被项秀山返过身来,轻轻巧巧抓过二人头颅一碰,砰一声响,二人翻起了白眼,软绵绵倒在地上,眼见昏迷不醒了。这几下兔起鹘落,张巡微微吃了一惊,旋即又回复镇定,沉声道:“大胆!我乃朝廷命官,你夜闯官府行凶,罪行不小!”

项秀山负手笑道:“什么朝廷命官,在项某眼里,如草芥耳。若不是念在你微有民望,尚有勤政廉洁之名,项某一剑就给你身上开一个窟窿,你信不信?我清风寨念你张大人尚算不上是贪官污吏,一直与真源县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你要派人操了我在真源县的联络处,大肆搜捕我清风寨弟兄?我项某好心好意,将抓获的官差与你换人,你既已应承此事,为何暗设毒计,算计于我?莫非此乃张大人所谓道义乎?”

张巡怒道:“凭你江洋大盗,夜闯官府,挟持朝廷命官,也配跟本县谈论道义!你可知道义为何物?”

项秀山哈哈大笑,道:“我内人、弟兄、徒弟为你官府设计所获,我担冒风险,夜闯官府救人,此夫妻之恩、兄弟之义、师徒之情也,就算你真源县衙是龙潭虎穴,项某也要闯它一闯,此项某本分所在也,此小义也。又,就大道而言,圣人言,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罔错诸直,则民不服。当朝李林甫、杨国忠之流奸臣当道,此二人皆奸佞无耻之徒,巧言令色窥伺上意,顺风承旨,又结交宦官嫔妃,排斥异己,陷害贤能,迫害忠良,漠视百姓疾苦;又骄奢淫逸,大肆敛财,搜刮民脂民膏;致使朝纲混乱……敢问县令大人,百姓是否能服?依我看,此非独李林二人之罪,玄宗皇帝难逃其责,他自己宠爱杨贵妃,沉溺于享乐之中,枉顾朝政,却又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战事不断,单自杨国忠上台,数次用兵南诏,在各地大肆强拉民夫招兵,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田园荒芜,哭声遍野。却又屡遭惨败,成千上万兵卒丧命边疆。老子云: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老子又云: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彩,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余,是谓盗竽,非道也哉。敢问县令大人,此莫非你所言之道义乎?照老子的说法,你们这些朝廷命官才是盗竽,项某虽一介草莽,却也知道盗竽指的是强盗头子。如此说来,我等虽江洋大盗,比起朝廷命官来,却是小巫见大巫,甘拜下风了。”

项秀山侃侃而谈,一番话说得张巡哑口无言,沉默半晌,辩道:“吾皇英明,开万世不遇之太平盛世,如今国势强盛,文治武功,恩泽遍于天下,即便秦皇、汉武也是望尘莫及,岂是你一介莽夫三言两语可以抹杀?人非圣人,便是稍有不当之处,我等臣下子民,也当尽忠报国,尽己所能,为国为民分忧,至少也当自正其身。如若天下之人,都如你等这般,只知道安享太平,而将国忧置之度外,则天下永无太平之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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