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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天朝奇侠录 > 可怜铁匠无辜亡

可怜铁匠无辜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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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数人见他出来,皆神色恭敬。那山羊胡子略略拱了拱手道:“原来真人不露相,好功夫,好功夫。在下郑有为,不知这位小哥,高姓大名?师承何处?可肯见教否?”

方易一听,心里吃了一惊。他曾听师父说过,知道郑有为乃是洛阳武术名家郑有道的弟弟,那郑有道少年时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专擅大力金刚掌。后来在洛阳自创门户,因尊崇少林,不敢擅用金刚掌之名,因此叫洛阳铁掌门,是中原赫赫有名的一个武术门派。据说铁掌门门规甚严,门下弟子的挑选也颇为严格,绝不收授心术不正之徒。却不知这郑有为为何与这群人混在一起。方易心里颇为不以为然,但还是毕恭毕敬施了一礼,道:“原来是洛阳郑前辈,在下方易,这师承嘛……不说也罢。”

方易颇为犹豫,对方有杨太守这个大后台,他虽少不经事,自己是无所畏惧,却也怕为师门惹上麻烦,是以迟疑不说。那郑有为却自己心里有鬼,见方易神色不以为然,眉头微微皱起,只道方易不肯道出师门,莫非这小子也看不起我投靠了杨守法?他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脸色一沉,道:“既然如此,小子,亮剑,进招吧。”

实则他已从方易方才数招中,约莫猜到这少年的师承来历。此时他自重身份,空着双手,等方易发招。不料方易并不拔剑,拱手道:“前辈出自武术名家,在下佩服得很,前辈本当匡扶正义,济贫扶弱。”

手指着杨守法一众人,又道:“岂可跟他们一般见识,胡作非为,甚至为虎作伥……”一句话没说完,那郑有为老羞成怒,涨红了老脸,“呼”的一掌劈来,口中喝道:“狂妄小子,闭嘴。”

方易见他掌势凶猛,双掌力架,砰一声响,连退了三步,只觉掌心火辣辣的,果然名家铁掌,非同凡响。郑有为又厉声喝道:“你不是我对手,拔剑吧。”

却见方易缩颈收肩,两掌虚张,双脚不丁不八,注视着自己,显然并无拔剑之意。郑有为哈哈狂笑,道:“这是你自取其辱,须怪我不得。看掌!”

左掌虚扬一扬,右掌中宫直入,方易右臂横格,臂上火辣辣又吃了一掌,退了一步。郑有为左掌由虚变实,向下直劈,方易右臂上格,又退一步,百忙中左拳横勾,还击对方下巴。郑有为赞一声“好”,不闪不避,右掌张开,来抓方易拳头。数招一过,方易已处下风,手臂肩头,连续吃了几掌,知道对手太强,只得拳法一变,双手紧护门户,全取守势。这套拳叫“泰山磐石”拳,原是神农山所创一套夜战拳法,招式刚劲稳固,原是在黑夜视物不清之境况下予以自保的拳法,舍去大开大阖的招式,而取绵密守势。后经神农山数代创新,而成为一套不仅适合夜战自保,亦常用于斗室或地形狭窄之处的实用拳法。此时方易使将出来,正是得其所宜。那郑有为急切之间,竟没有破解的妙法,只得双掌飞舞,硬桥硬马,强攻硬打。方易守住要害,手臂肩头大腿处却连连中掌,此时已腾不出手,无暇拔剑,只能仗着自己练武经年,皮粗肉厚,身强体壮,苦苦支撑。那郑有为心中暗暗称奇,不禁也佩服这少年骨头颇硬,普通武夫即便手臂上挨得三拳两脚,那架子早就散了,这少年挨了自己十余掌,居然还章法不乱,偶尔还能还击一二招。正想着,却见那少女身边闪出一位老汉,手持铁锤,高高举起,没头没脑向自己砸来。原来铁匠张见方易吃紧,二话不说,拿出铁锤就向郑有为砸将过来。方易正苦苦支撑,连连倒退,猛然间见铁匠张出锤相助,急声叫道:“大叔快退下!”

那铁锤已经当头砸到,郑有为冷笑一声,略略侧身,闪过铁锤,左脚反踢,正中铁匠张心窝。铁匠张大叫一声,整个身子飞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俯身一动也不动了。张云儿惊叫了声:“爹爹”,奔过去俯身察看。方易又急又怒,突然间大吼一声,势若疯虎,十指成抓,直向郑有为脸上抓去。郑有为二十余招尚未将这少年拿下,颇有些脸上无光,心里正自着急,见方易突然十指抓来,不成招式,胸前露出空档,想也不想,右手十足劲力,挥掌直击。这一掌亦无招无式,掌力却沉厚无比,后发先至。方易十指离郑有为脸上尚有半尺有余,郑有为右掌已经击到他胸前。方易胸口急缩,侧身后仰,哪里来得及,砰地一声,方易胸口中掌,大叫一声,往后便倒。郑有为大喜,大步向前,来拿方易双手。哪知就在这一瞬间,眼看方易即将仰身倒地,突然间急速转身变成俯卧,双手撑地,右脚随即后摆,一招“神龙摆尾”,反踢郑有为下阴。郑有为见方易心口中了自己重重一掌,不死也得重伤,正要将这少年一举成擒,万不料有此变故,大吃一惊,侧身急闪,右掌下切。已自闪避不及,右胯重重中了一脚,痛入骨髓,一时惊怒交集,右掌向方易腿上直劈下去。原来方易见铁匠张受伤倒地,张云儿惊叫,自己却自身难保,万万不是这郑有为的对手,危机关头,只得铤而走险,冒险一搏。因此故意露出身前空门,拼着吃上一掌,使出师门绝技“神龙摆尾”,以期一击成功,败中求胜。哪知这山羊胡子武功之强,还是大大超乎意料,胸口所中一掌,自己尽管是有备而为,胸口急缩,侧身后仰,也只不过是卸下对方不到两成掌力,直打得血气翻涌,眼前发黑,体内犹如翻江倒海。而自己拼尽全力的一招“神龙摆尾”却只踢中对方右胯。说时迟,那时快,那郑有为右掌击下,已中方易胫骨,犹不解恨,双手一错一扭,方易右腿膝盖脱臼,倒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咬住牙根,一声不吭。郑有为见这少年硬气,心中也颇佩服,嘿嘿一声,负手退开。众人见郑有为得胜,有的叫好,有的上前巴结。更有人起哄道:“小美人,乖乖跟着杨公子走吧。”

杨守法使了个眼色,便有数人向张云儿走去,其中那姓徐的牵了自己的马,嬉皮笑脸道:“姑娘请上马。”

几个人七手八脚,便欲过来拉扯。张云儿眼中含泪,沉声道:“住手!快救我爹爹。”

数人俯身去察看那老汉。只见铁匠张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原来铁匠张所受一脚,不仅力道猛烈,又正中心窝要害之处,铁匠张年纪已近六旬,虽长日打铁,身体颇为壮实,却全然不会武功,哪里受得住郑有为这武术名家结结实实的一个穿心腿?铁匠张心头牵挂女儿,一口气咽不下去。正在迷迷糊糊之间,突然似乎听到女儿呼唤的声音,睁开眼来,却见几个恶棍,正围着自己和女儿,大喝一声,双手抱住一人双腿,叫一声“云儿快走”,张口咬住那人大腿不放。那人正是姓庄的彪形大汉,正俯身察看,哪里料到这老头突然张开眼来发难,被铁匠张咬在腿上,直痛得哇哇大叫,双手拉扯铁匠张头发,想把他拉开来。众人也有帮姓庄的拉扯的,也有往铁匠张身上拳脚招呼的。铁匠张哪肯放口,不顾一切死死咬住,口中呵呵有声,犹如凶狠的野兽。姓庄的腿上剧痛无比,心头发毛,情急之下,双掌猛击铁匠张太阳穴。铁匠张突然抬起头来,口中血淋淋咬着一块肉,把头摇了两摇,“噗”一声吐掉,垂下头来,显见是断气了。双手仍紧紧抱住姓庄的双腿。那姓庄的大呼小叫,众人七手八脚扳开铁匠张双手,把姓庄的拉了出来。张云儿扑在爹爹身上放声大哭。方易见此惨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奋力拔出铁剑,挣扎着要站起来,只觉眼前发黑,一口气竟提不上来,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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