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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庶次子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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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城中不仅仅是有高大伟岸的鲁宫和楚宫(尽管以闵沃后来者的目光看来更像是地主大院),还有着相当庞大的平民区。  孔子的母亲在叔梁纥死后就带着孔子生活在其中,要知道孔子是叔梁纥的庶子不假,可这年头嫡庶尊卑那有那么严重?  不旧事重提说说叔牙建议让鲁庄公庶弟庆父继位这种百年前的旧事,光是如今季孙氏季武子继承人是庶次子,刚刚死的孟孙羯也是庶次子,马上要继位的叔婼还是庶次子。  谁敢真瞧不起庶子?  所以叔梁纥正妻施氏孤儿寡母赶出来,但是该有的生活条件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能接触到“君子六艺”中的“御”。  “这就是叔梁纥大夫庶次子家?”

闵沃和侍从说着这话,自己却先愣住了——怎么又是一个庶次子?  算上被闵沃拦了一程,没有继位成功的鲁昭公这个庶次子,这个年头堪称是“庶次子的春天”。  初见到孔子的时候,闵沃对他印象不错,一身壮硕的站在他母亲颜氏身前,大有一股顶门立户的样子——可他只有十一岁啊!  “不知道闵大夫到访,寒舍简陋……”  孔子还想着说些话,闵沃摆了摆手,尽管看孔子的面相就知道这人肉蛋奶不说不缺吧,起码是领先同时代的大多数人。  力气大的人可以说是常有,但能被称为大力士的主日常生活绝对不会太差。  “我这一次来是想看看。叔梁纥大夫的遗孀幼子,”  说着闵沃就让侍从送上一些财物上来:  “我虽然没有和叔梁纥大夫并肩作战过,但也是听着他老人家的事迹长大。”

闵沃这话说完之后就把目光落在了孔子身上,让孔子颇为不适应。  他一个庶次子虽然不缺但是也不会优秀于人,和后世动辄引经据典到孔子身上不同,这个时候的孔子还是寂寂无名中。  而闵沃这边见到孔子也是改变了主意:  一来孔子如今已经十一岁了,他儿子闵政今年才两岁,这陪读是陪个寂寞?  二来孔子声名在闵沃心中,他是有心思扒开孔子脑袋看看他是不是像后世史书记载的那样“生而七漏,头上圩顶(意为头顶凹陷)”,但要是以后历史书提到这一节再加上一句“闵沃扒开孔子头发看过”,那闵沃就是在历史书上社死了。。。。  孔子见到闵沃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再考虑闵沃不是那种好色的人,心中警惕也是消散了不少,一边一板一眼的按照贵族礼法接受了闵沃的财物,一边一板一眼感谢着闵沃。  闵沃对这一切自然是看在眼中,心中有些了然。  孤儿寡母被赶出来独自生活,就算是有叔梁纥的虎皮在,孔子也日渐长大,但是总还是有些人垂涎孔子的母亲颜徵在。  说起来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介绍:“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  但是要按照出土的先秦近代简帛文献《孔子家书》的说法:  “梁纥娶鲁之施氏,生九女。其妾生孟皮,孟皮病足,乃求婚於颜氏徵在,从父命为婚”。  其文甚明。今此云“野合”者,盖谓梁纥老而徵在少,非当壮室初笄之礼,故云野合,谓不合礼仪。  故论语云“野哉由也”,又“先进於礼乐,野人也”,皆言野者是不合礼耳。  闵沃这个人自然是没有曹丞相的爱好,他只是从孔子看到了那个后世庞大的孔氏宗族。  除了老调重弹的经过基因测序孔子后人被蒙古人“换种”之外。  闵沃的这个“闵氏”托着闵子骞的福气,混进了孔家组成的“通天谱”体系之中,也就是儒家“四圣三贤”(孔丘、颜回、卜商、闵损、冉求、曾参、孟轲七人)后代被历代朝廷尊崇。  【既然孔子后世拉了一把闵氏,那我也就提前还一把情分。】  闵沃心中想着,嘴上却是已经以长者考校晚辈的语气说着:  “我曾经听人说起过两个观念,一个是“人性本善”,一个是“人性本恶”,你认为哪一个更正确?”

闵沃说的就是儒家历史上一个比较纠结的问题,提出“人性本善”的是亚圣孟子,提出“人性本恶”的是大贤。  都是你儒家的大贤,不管站那边都是对另外一边提出反对意见。  “敢问大夫,提出这两个观点的贤者还说过什么?”

孔子的话倒是让闵沃有些出乎意料,但还是回答道:  “提出“人性本善”的那位认为“人皆有四端”——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人生下来就有同情心,不需要任何人去传授,就知道什么是真善美。这就好比我们看到老弱病残遇到困难,本能地就会产生同情心一样。善意是人类的本能,尤其是不受外部因素干扰的前提下,“良心”油然而生,驱使着我们尽一切力量帮助弱小。”

“而提出“人性本恶”的那位贤者认为:“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每一个人生下来,其本性就是“饥而欲饱,寒而欲暖,劳而欲休”,天生地喜好利益、躲避损失。人类天生带着恶念,正是因为带着这种恶的本性,社会才出现了抢夺、争斗、杀人放火等各种恶性事件。为了满足自己一己私欲,不惜损害他人的利益。这就好比医生希望别人生病,卖棺材的不想大家长寿一样,别人过着好日子,自己就只能过苦日子。”

闵沃觉得这个还没有成长到需要尊称“子”的孔老二,更应该被称呼为孔丘,如今不过是十一岁,远没有达到能评判未来他徒子徒孙问题的时候。  如今这么一问,一方面是给孔子一个思考的问题,未来能就这个儒家难题能够给出定论。  另外一方面,不管孔丘站在哪一方,闵沃都会赞许一番。  有闵沃这个当打之年的名将的欣赏,再加上叔梁纥这个逝去的名将庶子光环在,孔子一家在曲阜的生活也能更好,算是结下一段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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