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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掌孟孙氏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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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侯午只有对闵沃提防,季武子却是看出闵沃所图不小,那么场外的其他人意见就各有各的想法。  毕竟春秋这个时代的保密意识还是不要期待的好  孟孙羯对这事本来有所期待,他也知道祖宗庆父连弑二君的恶名和自己的实力,甚至是没有期待自己能获得春秋初年鲁国三卿的官职“司徒、司马、司空”。  孟孙羯考虑到孟孙氏和闵氏血仇在身,已经做好了退而求其次的小司徒、小司马或者是司乐这种官职,他没有太多渴求。  只要能有机会脱离季孙氏附庸的身份,将自己孟孙氏的家臣约束进官职的笼子里面,名正言顺的管理家臣就行。  可闵沃竟然从最基础的公田开始处理,这和官职有什么关系?  孟孙羯陷入沉思,可他本就是被叔孙豹评价为“浑浑噩噩”的人,又怎么知道闵沃的算盘。  左思右想之后的孟孙羯最后还是决定求助于一向准备和季孙氏别苗头的叔孙豹。  尽管叔孙豹嘴上没有留德,可是起码没有对孟孙氏有啥恶意不是?  孟孙羯来到叔孙氏的府邸的时候,叔孙豹的心思却是一点都不再国政上面。  他早年在逃亡齐国的路上有了一个私生子竖牛,但是到了齐国之后又娶了国氏的国姜为妻子,与齐国的公孙明做好友;  可是等到后面叔孙豹的兄长叔孙侨如被季孙氏驱逐,迎立叔孙豹做叔孙氏的族长的时候,因为走的急,没有带上国姜和国姜所出的两个嫡子。  谁能想到国姜竟然和好友公孙明搅合在了一起!  老婆改嫁给了好友,是个男人都有点怒气,叔孙豹虽然是君子但还是将这件事情发泄在了他的两个嫡子身上,等着两个嫡子长大之后才接过来。  还将私生子竖牛安排在亲近的小臣位置上。  不过要是换个思路也不能说叔孙豹不对,叔孙氏刚刚被驱逐了一个家主,叔孙豹肯定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多久的家主位置,嫡子留在身边就是个累赘,还不如放在齐国有外公家国氏照料,还有大哥叔孙侨如看顾。  只是,不管以那种思路,将竖牛放在身边久了之后,叔孙豹难免会对竖牛产生些感情。  哪怕他和竖牛的母亲不过是一段时间的欢愉,连孩子什么时候出生都不知道,一直到竖牛能捧着鸡过来的时候才父子相认。  天然的血统存疑让这孩子当不上叔孙氏的族长和鲁国的正卿。  但是多年在叔孙豹身边待着,叔孙豹也不忍心他在某个封地里面当小小的封建主。  更别说竖牛这卑贱的身份很是得罪了一批叔孙氏的族人,真要不管或者下放竖牛,竖牛的日子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么究竟是该选两个嫡子,还是竖牛,亦或者是哪个庶次子叔婼?  被继承者问题搅合着头大的叔孙豹自是无力干涉国政,历史上他也没有两三年的活头。  等到孟孙羯登门的时候他双眼是血丝的看着孟孙羯。  孟孙羯被叔孙豹盯着却是一点不怂,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小人,靠着季公弥的关系强抢了兄长孺子秩的家主之位,就从来没有指望得到君子们的认同。  而且孟孙羯看到叔孙豹这种君子也有焦头烂额的时候,少不了是要幸灾乐祸一番。  “你来我这是有什么事情?”

叔孙豹对孟孙羯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孟孙羯却是一点不在乎叔孙豹语气中的不善,都是一个家族的,没准还是在五服上下徘徊,就和现代人看名声不好的远房亲戚一样,叔孙豹就是心里载有气能见死不救吗?  “闵沃这厮说是要重新厘定官制,可到头来却是想安堵士大夫的公田,这……”  “怎么,你不是一直担心闵沃挤掉了你孟孙氏的位置?他要是犯错了,对你不是好事吗?”

叔孙豹张嘴就直指孟孙羯真正担心的地方,什么厘定官制就是厘定尊卑贵贱对于三桓不过是锦上添花,孟孙羯真正忌惮的就是闵沃这个人。  论家世家势闵氏自然是比不上孟孙氏,可孟孙氏的祖上有弑君还是接连弑君的原罪在身,  闵氏的一张白纸,你可以往好了想也可以往坏了想,全凭闵沃自己的发挥。  而要说起闵沃自己的发挥,那就是爆锤孟孙羯。  孟孙氏是先祖庆父连弑二君之后被逼自杀,季友看在同一个父亲的面子上给大侄子一个名分。  而闵沃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大夫,带着一帮鲁国大夫吞并世仇邾国和莒国,击败楚国,突袭齐国,哪一桩单独拿出来不是牛逼轰轰。  三卿的位置要是真的必须空出来一个安置闵沃,那妥妥的得是孟孙氏的位置!  孟孙羯被叔孙豹指出痛点,他却是一点也不在乎。  祖宗弑君的罪孽让儿孙被季孙氏当了多少年的白手套,还在乎这个?  只要能保住孟孙氏的权利,你就是学伍子胥挖出孟孙氏始祖庆父的尸骨鞭尸孟孙氏都不在乎。  “闵沃应该还没有到哪一步,”借着讥讽孟孙羯的功夫,叔孙豹淤积的气也消了大部分,智商又占领了高地:  “闵沃军功和人脉上都不差你我,唯一差的只有一点——年纪。”

孟孙羯一听这话就了解的差不多:  鲁国政坛是亲缘社会,你要是是国君近亲,倒是可以不用考虑年纪——比如说纵横鲁僖公到鲁宣公的东门氏。  但是再往外走点的远亲就要各方面都占一点,季孙氏始祖季友,但是季友的儿子不顶事,对抗不了东门氏;季友的孙子季文子上台的时候年级不小。  而且还需要孟孙氏用“世子嘲讽季文子,直到家主发现季文子是真的节俭,把世子吊起来打”的套路为季文子积累民望。  而闵沃这边战功是不少,人脉圈子处理的也是还行,但是年纪太轻,从上到下都觉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闵沃但凡是有点自知之明都不会轻易的去和孟孙氏争取三卿的位置。  至于说后人怎么办,那孟孙羯就没有想过,就好像他始祖庆父弑君的时候没有为他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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