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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人尽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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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是?”

闵沃相信季孙氏在齐国绝对是有眼线,叔孙氏的外孙都做到了齐国的国君,三桓之首的季孙氏要是在齐国没有点安排才怪。  可这短时间内闵沃可不相信季孙氏连闵沃和齐侯杵臼的谈话内容都知道。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季纥自己推测出来的。  想想也对,鲁国人面对齐国一有动静(高氏派闾丘婴准备打鲁国阳邑)就派使者过去指责齐国撕毁弭兵之会上的盟誓,闵沃杀上齐国内宫要不用这个理由才怪。  而闵沃回来的迅速,很明显齐国人已经付了封口费,闵沃就不好再提及弭兵之会上的盟誓。  眼下季纥既然主动刺破闵沃的现实,脸上却没有抬杠的意思,明显就是话里有话。  “闵沃大夫在太庙之中一直盯着鲁侯和太子,事后又非常低调的回到了封地;而今鲁侯重病缠身,大夫却是主动挑起齐鲁战事,我想咱们都知道这里面的蹊跷。”

季纥基本上是除了没主动说自家弑君,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您的意思是?”

这会反倒是闵沃慎重起来,在脑子里面疯狂检索起这个季纥的史料记载,可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到啥——这位除了懵懂的被册立为季孙氏继承人之外,这辈子可谓啥大事没有。  史料中关于季纥的记载缺乏,闵沃就只能是从现实之中仅有的几次接触和一些情报推测:  季纥尽管不停的被父亲击破地线,但是却没有彻底黑化,终归是有那么一丝不甘。  “鲁侯已经是病入膏肓了,挽救是没有办法挽救,但是太子野还算年轻……?”

闵沃说着这话眼神却是死死盯着季纥。  眼见季纥脸上逐渐泛起的苦涩笑容,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闵沃连临淄内宫都打过,依旧是无法让季孙氏缓解对鲁侯午的加害,这段历史就没有一丝能够挽救的可能。  可太子野的死却是还有希望。  太子野已经过了早夭的时间,季武子加害太子野唯一的借口只能是秘密关起来不见外人弄死,对外宣称是太子野承受不了丧父之痛。  而今有了季孙氏继承人季纥做手脚,联合起来把太子野从季孙氏偷出来,保护起来却是不成问题!  当闵沃的眼神逐渐清晰起来,不由自主的就是和季纥对了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春秋保密意识负数,闵沃不能轻易宣之于口,遣散了众人之后闵沃这才说道:  “按您之前的意思,我正好认下这个擅自开启边衅的罪名,去曲阜城中认罪认罚,然后再趁机接应走太子野。”

季纥看着闵沃连仲己都吩咐出去,一边感慨这厮谨慎的过分,一边也得感慨一句东夷女子就是不好信任。  听着闵沃把自己起的话头和后面的问题联系起来,季纥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换作平时政治上的事情他不需要和闵沃聊的那么通透。  可如今却是不一样,瞒着自己的父亲,鲁国当朝执政卿,三桓之首季孙氏的家主做下这般事物,任何一点错误都不能触犯!  “闵沃大夫倒是举一反三的很快。”

季纥一边点着脑袋一边继续补充其中的细节:  “太子野不会相信我的话,但是你可以和修书一封,我拿给太子野看。”

“要不拉上郈昭伯或者叔孙豹?”

闵沃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次会和季孙氏世子一起对付季孙氏的家主,嘴里说起这件事,但马上自己就把自己的话咽进肚子里:  现实不比文学作品,啥烧脑,算无遗策之类的事情压根就不可能发生。  牵扯进政治阴谋之中没多一个环节,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重变数。  郑厉公选择派祭仲的女婿雍纠去杀祭仲。  雍纠准备在郊外宴请祭仲,然后趁机杀死祭仲。  祭仲的女儿、雍纠的妻子雍姬知道此事,对自己母亲说:“父亲与丈夫哪一个更亲近?“  母亲说:“任何男子,都可能成为一个女人的丈夫,父亲却只有一个,怎么能够相比呢?“  【这就是“人尽可夫”的出处。】  于是雍姬就告诉父亲祭仲说:“雍氏不在他家里而在郊外宴请您,我怀疑此事,所以告诉您。“  祭仲于是杀死雍纠,在大街上(一说在周氏的池塘边)陈尸示众。  郑厉公拿祭仲没办法,于是装载雍纠的尸体逃离郑国,说:“大事和妇女商量,死得活该。“  而比起这个,更经典的案例是北周事实上的创立者宇文护。  宇文护迫使西魏恭帝禅位于宇文泰第三子宇文觉(北周孝闵帝),建立北周。  宇文觉时期先是大将军赵贵、独孤信等人不服宇文护专政,策划袭杀宇文护,泄密之后被宇文护全部杀死;  借着又是司会李植、军司马孙恒等人策划杀死宇文护,还作死的邀集宫伯乙弗凤、张光洛、贺拔提、元进等人,结果不出意外的还是被泄密处死,连带着北周孝闵帝也被废。  宇文护紧接着就把控北周明帝、武帝,算上北周孝闵帝,堪称三朝元老。  可宇文护是怎么在政治斗争落败的呢?  北周武帝宇文邕拉着宇文护的手说说:“太后年事已高,很爱喝酒。不是亲近的人,有时就不准拜见。时喜时怒,脾气有点反常。过去虽然劝告过多次,但她听不进去。今天既然是兄长拜见,希望您再劝劝太后。”

宇文邕乘机从怀中拿出《酒诰》交给宇文护,宇文邕对他说:“拿这个来规劝太后。”

宇文护入殿之后,按照宇文邕所言,向太后朗读《酒诰》。还未等读完,宇文邕用玉笏从后面打他,宇文护倒在地上。宇文邕又令太监何泉拿御刀砍他。何泉害怕,砍下去后没有伤着宇文护。当时卫王宇文直预先藏在室内,于是冲出来将宇文护杀死。  一代权臣就这么死在一玉笏板加两把刀下面。  和之前北周孝闵帝的千般算计比起来是那么的寒酸却那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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