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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好贾趋利,甚於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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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贾可能在辽东半岛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出粮还出矿想要换取些中原人口的计划,在鲁国几番勾兑下确实让莒国人出了不少人过去。  不过对于莒国这个如今成为鲁监的过往诸侯来说,也算是多了一条路。  闵沃回头让妻子仲己去和她娘家人好好商量下要派谁去辽东半岛,这一番勾兑他又得到粮食又减去境内越来越多东夷人的统治隐患,怎么也得给远在辽东的臧贾一点甜头不是吗?  “臧氏富贵了,”  闵沃开头的第一句话让臧为以为这是在说他长兄发现黄金矿和铜矿的事情,有些谦虚的说道:  “长兄在那苦寒之地披荆斩棘,若不是闵沃大夫指点一二,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两说,如今老天爷庇佑能获得这矿脉,也算是否极泰来。”

臧为笑着想要接受闵沃的恭维,可闵沃可不单单是为了恭维臧氏。  闵沃不咸不淡的恭维了两句之后,马上剑指核心:  “作为鲁国之子爵,三桓崛起则势必会损伤,当年令堂在时尚可以和三桓共进退对付东门氏,可令弟臧武仲在位的时候东门氏已经流亡——三桓无法废除公室,那就只能是对付贵家族了。”

随着闵沃逐渐适应鲁国政坛,他已经是越来越清楚的明白:  在闵沃没有出头的情况下,鲁国的扩张基本上等于没有,吃存量的情况下就是曾经的盟友也会更客气的放在餐盘上面。  这不是季武子忘恩负义,而是季孙氏家族的新生力量需要获得更多的封建领地。  从这点来看当年季武子驱逐臧武仲就有点好笑,季武子身边的孟孙羯进两句谗言就驱逐曾经重要盟友你敢信?  “那还不得多亏了闵沃大夫。”

臧为这话说的也不算是恭维,有了闵沃的出头,无论是那些泰山之中的小国还是邾国莒国这种原本能和鲁国比划比划的都进了鲁国的疆域。  有了增量之后谁还会搞存量之间的竞争——鲁国的关系也从原本的公族内部公室、三桓以及两位子爵大夫的竞争变成了共同镇压刚刚归入囊中的东夷人可能的反心。  闵沃对臧为的话心知肚明,也就坦然接受,不过他也指出了一个问题:  “泰山之中小国已经覆灭,邾国、莒这些稍大的诸侯国也都已经吞并进鲁国的疆域,再往后只能从宋国嘴里抢夺滕薛等国,亦或者是和齐楚相攻,再想扩张就难了。”

闵沃抛出了一个臧为不想看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臧为听着也也只能点着脑袋:  实力弱小就是一时安全也过不了多久好日子。  不过随即臧为把目光看向闵沃——这家伙既然主动提出这个问题,肯定是有解决的办法。  闵沃看着臧为茫然的表情,心中却是笑开了花,早在他最开始劝臧贾却辽东半岛的时候他就曾经想到过明代的马云从大连登陆辽东。  可要论家族复兴靠着“登陆大连”做到的还真有一家:  于姓。  后世用Y染色体测试的方式查出的北方十大家族里面一票的姓氏都能追溯到皇亲国戚身上,可唯一例外的就是这个于姓。  不但是在十大家族中占了两个,还是第三和第四两个比较靠前的位置。  要知道这两支共同祖先都是在今天的胶东半岛上,胶东乳山于氏家族的共祖时间约为 1400年前(隋唐),胶东海阳于氏家族共祖时间约为1640年前(五代十国),指不定之间还有啥亲戚关系。  这两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近代闯关东又实现了超级大爆发,超级大爆炸到什么程度?  海阳于氏,在东北有190万后裔,山东140万。  乳山于氏,在山东有110万后裔,东北90万。  就靠着近代闯关东时期靠近海路的先天优势,于姓碾压了当过两百多年统一皇朝王室的陇西李氏的Y29876,也碾压了古代的顶尖豪门清河崔氏的MF6976,甚至连山东坐地户姜氏的Z43729也只能望其项背。  毫不夸张的来说,这两家于姓Y染色体要是那天接着往上测到更早的共同祖先那就凭借五百四十万的人口碾压疑似因为不明原因成为了汉景帝的儿子的河北刘氏Y141213的四百九十万人口,成为北方第二家族。  当然第一是别指望了汉皇刘氏F155,2670万后裔看着都绝望,于家人要指望生孩子生过刘家是不可能,唯一指望的是再现祖先荣光——闯西伯利亚去。  正好妻子仲己不再,闵沃拿起自己桌案上的的杯子有弯腰拿起妻子案几上的杯子,还不忘把臧为的杯子也拿了过来。  将三个杯子摆在自己的面前,闵沃分别说道:  “这个是鲁国臧氏的领地,这个是齐国臧氏的领地,这个则是臧贾的领地,三个领地虽然分属三国,各自都不算最大,但是好也好在分散——只要不遇上大的灾祸不可能同时牵连到三家。”

“狡兔三窟!”

这个冯谖替孟尝君烧债券之后回来对孟尝君说的话提前两百年出现也不算啥高深莫测的道理,臧为是一点就透。  “眼下臧氏无能人可以挑起三臧和三桓对垒,齐国臧氏又立足未稳,齐鲁臧氏共同支援辽东臧氏也算是营建第三窟!”

“你这道理我懂,”臧为听着闵沃的话语无奈的说着,他要是不明白闵沃的话又怎么能立刻接下“狡兔三窟”的梗呢?  “可是臧氏子孙若是真的能像你闵氏那样出一个闵沃,不,出一个胆子大点的我就认命了!我就算是开出重赏也无人愿意去长兄处!”

臧为的话闵沃听在耳边也是点了点头,内卷的鲁国闵沃又不是没有见过。  曾经跟随着周公东征到斧头都卷刃的东征军后代,曾经在伯禽一波《费誓》动员下嗷嗷叫的弄死秦人大宗(徐国)的鲁国人,到了西汉司马迁书写《史记》时却只能悲哀的留下:  “地小人众,俭啬,畏罪远邪。及其衰,好贾趋利,甚於周人。”

和周王畿的后人开始互相比起内卷起来,果然是“周之最亲莫如鲁,而鲁所宜翼戴者莫如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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