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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迫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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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擅长这些礼仪,孟椒大夫不如做主去面对楚国使者?”

闵沃这话说的很真诚,他就是考据癖,又不是cosplay爱好者。  可考虑到孟孙氏和闵氏的血海深仇,孟椒脸皮子抖了抖,十分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圈套的说道:  “楚军势大必然骄横,我又不是主帅,不了解全部的战略,若是我去恐怕会让楚国人瞧不起,还是闵沃大夫亲自去的好。”

孟椒正在和闵沃拉扯的时候,楚军使者已经是通过了瓮城。  面对这个楚军从没有进入的地界,楚国使者伯州犁已经有了几分兴趣,原因无他——这会他才发现瓮城的大门虽然是正南朝向,但是瓮城里面的正式城门却早早的就改了方向。  “这应该就是迟滞进攻的手段。”

伯州犁心中总结着,却是有些不屑——鲁国人也就筑城的心思多。  尽管流亡楚国快三十年,但是伯州犁心中还是将自己看做是晋国人。  而晋国人看鲁国人的心态有些微妙:  一方面是当年若不是鲁国始封君周公旦劝谏,桐叶封弟未必成真,有些感激之情;  另外一方面却是有些瞧不起,当年姬周第一诸侯,在周平王东迁的时候却没有站出来挑大梁;  尽管晋国人在平王东迁时候表现的也好不到哪去。  晋国最早的政治中心是在太岳山下的高地翼城附近,因为交通不便,随着晋国疆域的扩大,政治中心逐渐转移到平坦开阔的浍水中下游,也就是可能是位于浍水中下游(今天马曲村遗址一带)绛城,也是符合历史发展要求和当时的实际情况的。  但是这个从高台向平原迁都的过程随着平王东迁而改变,周平王公元前747年东迁洛阳,晋昭侯是公元前746年迁都回易守难攻的翼城,曲沃桓叔是公元前745年受封曲沃的。  也就是说晋国不但没有能力在周王室被犬戎骚扰的时候出力帮助,甚至是被吓着迁都老家,同时分封尾大不掉的叔叔曲沃桓叔,想让曲沃桓叔和犬戎厮杀。  说回现在,当然晋国人还是存心利用鲁国制衡齐国的想法。  说句不好听的话,晋国人看鲁国人的看法,有点类似于楚国人看待走狗陈国一般。  伯州犁作为贵族,又是寄人篱下的流亡贵族,自然是很能收敛起对鲁国的鄙夷情绪。  在和鲁国的一众大夫见礼之后,伯州犁却还是率先开口说道:“我这一次代表楚国希望贵方能够投降。”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瞬间是让现场炸开了锅,一众大夫的窃窃私语在伯州犁听来就仿佛是天籁——这说明鲁国的大夫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可目光看向主座上的闵沃,伯州犁却眉头一紧:  闵沃礼仪得体,可那眼神既不是惊慌也不是诧异,反倒是有一种对自己完全有自信而好奇的看着新鲜玩物的表情。  有点类似于狸捉老鼠的感觉。  自宋之后的古人认为猫是唐三藏带入的,宋人《尔雅翼》记载了一个关于猫来历的说法,“猫,乃小兽之猛者。初,中国无之,释氏因鼠啮佛经,唐三藏禅师从西方天竺国携归,不受中国之气。”

一开始中国是没有猫的,由于老鼠会啃佛经,唐三藏就从天竺国带了猫回来。  但是礼记中提到迎猫,后面明确说为其食田鼠也,这里的猫应该基本可以认为是我们现在知道的猫或一种相近的物种,有人说这其实是狸(这个说法倒可以和庄子说“捕鼠不如狸牲,家猫也”相互对证,因此应该不是狸),也有说法说猫在唐朝以前就叫狸。  但是2009年,《科学人》杂志曾经报道过,通过将近一千组DNA样本的对比分析,确定现今家猫的祖先源出同系,都是中东野猫。人类驯化猫的历史,较多的证据和资料记载大概是4500年前,由古埃及开始大量驯养野猫的。  貌似到这可以说现代华夏的家猫是中东传来,但庄子总不能和欧洲人一样一名多用吧?(北极本来有一种生物被欧洲人命名为企鹅,后来北极企鹅被欧洲人杀光了就给南极新发现的生物命名企鹅)。  关中泉护村发现两块5300年前的猫骨头就解决了这个困惑。  很可能华夏自古就有驯养的家猫,但是本土驯养的家猫野性难除,一直到西汉打通丝绸之路后,中东经过更加完善驯养的家猫占据了主流,家猫的记载才多了起来。  不过庄子能见过本土的家猫,这个晋国贵族楚国高官伯州犁见过也很正常。  伯州犁被闵沃镇住的时候,闵沃要是知道绝对会很冤枉——压不过是考据癖再次上线:  这位伯州犁虽然历史上不出名,后代也不出名,但好歹也是一个历史名人,自打伯州犁出逃晋国,担任楚国太宰之后,其子郤宛是楚国左尹比太宰地位还高,其孙伯嚭更是先后担任吴国越国太宰。  说上三代四太宰也可以。  这么一个历史人物闵沃观察观察不犯法吧?  “楚使就这么有信心的觉得我鲁国一定会战败?”

孟椒虽然不明白闵沃的底牌,也不明白伯州犁的信心,可眼见闵沃不顾外交礼仪,还是插话道。  伯州犁很反感孟椒这种插话,心中正准备嘲讽礼仪之邦不过如此的时候,闵沃却是已经一句话敲在伯州犁的心头:  “贵国令尹子木的身体是不是快不行了?”

要是搁平时伯州犁还有些城府,可自家本来就心虚,面对闵沃这么一问整个人都懵了——我下点慢性毒药的事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连城邑上的鲁国人都知道了?  见到伯州犁久久不言语,闵沃接着说道:  “楚国什么时候主动迫降过,怕是楚国自己也扛不住了吧?”

“这位闵沃大夫莫不是认为我楚国会因为令尹病亡而主动撤军,那就大错特错了,楚武王军中去世,文王就是在军中继位!”

一听到不涉及自家那点遭烂事,伯州犁外(翻)交(译)官专业素养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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