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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鲁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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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闵沃最终还是收拾好行囊,带着自己妻子仲己打算去曲阜的时候,一竹简的噩耗却是和叔孙豹同时抵达鲁国曲阜。  叔孙豹带回来的刑法闵沃看了看,说实话相比起后世的刑法,这个周天子颁布的与其说是刑法不如说是布告,上面的内容大多是“不能杀人”、“不能伤人”、“欠人钱粮要归还”之类的废话,这些是个有社交能力都知道的明显规则。  可闵沃对此已经是相当的满意,如今仅仅在礼法上有些存在感的东周王权愿意这样离经叛道,已经是相当给叔孙豹面子。  闵沃和鲁侯午禀报了一声就规规矩矩的在新介根邑那种壮劳力相当众多的城邑建立起一个法庭,选择了几个年纪比较大,为人正直的姬周贵族作为法官,再请了些东夷老者做陪审员,一个简单的海洋法系的法庭就初具雏形。  事实上闵沃想做的不止这些,不过大军东南征伐在即,也没有机会让闵沃回去布置。  听着叔孙豹有些苦涩的抱怨,闵沃知道叔孙豹已经是尽力而为,后面更多的还得看闵沃这边能按照这个新的统治逻辑治理的怎么样。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就有侍从传来了一个相当震惊的消息:  “你说什么?周天子任命莒国人当鲁监?”

“鲁监?”

叔孙豹还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反应过来“诸监”是个什么玩意,而闵沃这边却是已经面色尴尬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内院,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仲己可是反常的向自己询问过“诸监”的概念啊!  叔孙豹也是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玩意,立马带着闵沃去了宫殿之中找鲁侯午商量一下。  还是大事小会,宫殿之中除了三桓就是鲁侯午和他的铁杆手下郈昭伯、臧为,以及季纥、太子野和公子裯、公子宋等年轻一辈。  这些人看到叔孙豹带着闵沃进来不置可否,叔孙豹宠爱庶长子竖牛连续害死两个嫡子的事情大伙都知道,虽然没有那个道德卫士愿意插手,但是也没有几个待见叔孙豹那个庶长子竖牛,私底下更多支持其庶次子叔婼。  这种会议上叔孙豹让闵沃过来也免得恶心人。  眼见人到齐了,主持会议的反倒是小辈的太子野:“消息你们也收到了,莒犁比公的孙子己狂带着王命前来,宣布莒国并入鲁国成为鲁监。”

尽管之前就收到了消息,可再听到这个消息不少人都是不知所措的开始望向身边人。  闵沃有些“做贼心虚”的混在一干人中听着他们的交谈,很快就注意到这事对鲁国的冲击是巨大的。  当年最有名的三监霍叔处和管叔鲜与蔡叔度就是被鲁国始祖周公旦所灭,复建卫国另立康叔封为始封君也是周公旦干的,要说起“诸监”鲁国人还是不陌生的。  可就是因为这种不陌生,鲁国人更知道诸监是用来监视有造反能力的异姓诸侯的。  那有往宗周第一亲藩安置诸监的道理?  这年头春秋首霸·姜氏齐国,南土霸主·问鼎之轻重的楚国你不安排诸监;  姬周诸侯覆灭者晋国,春秋小霸·姬周叛逆者郑国你也不安排诸监;  合着你周王室这也是老太太捡柿子——挑软的捏啊!  鲁国高层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对鲁国的羞辱,可闵沃和叔孙豹却是对视一眼,相当的尴尬。  闵沃尴尬的一层是因为这个己狂应该是他大舅子,仲己的亲哥哥;而另外一层则是因为叔孙豹去王畿完全就是他的原因。  谁都知道叔孙豹去了王畿,而王畿传来这个命令你叔孙豹能不知道?  你要是知道那就是已经接受了王命,你要是不接受不就说明你这宗周第一亲藩的名头就是个虚的,鲁国重臣到了王畿大半年竟然没有打听到有用的?  闵沃和叔孙豹这才明白为啥周天子会“离经叛道”的给鲁国颁布了一道刑法,和着不只是叔孙豹的公关能力,更多的是害怕鲁国的报复。  眼见这两人面色上的变化,无论是季孙氏和孟孙氏这一派还是公室这一派,都不得不慎重起来。  别看这两派日常斗的狠,可事关整个鲁国的荣誉和国内骑墙派叔孙氏,两派人马也不得不选择咬着牙认下这件事情。  “既然是王命,那么“周天子”应该已经是传于诸侯,咱们是想不承认都难。”

季纥的这句话既是给叔孙氏解围,也是把仇恨集聚到周王室身上,在场一众大夫自然是跟着点点头。  “眼下既然周王室执意要恶心我们一次,那就随他便就是,大军已经集结,是不管不顾继续讨伐莒国还是……”  说罢太子野的目光也是在周围的大夫身上逛了一圈,其意义不言自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鲁侯午和季武子都认为该让下一代出场,整个会议的重点竟然全在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  太子野眼见没有人回答,为了不冷场,就准备点个人暖暖场,目光所及,很快就注意到那尴尬的闵沃:  “闵沃大夫长于军伍,对如今大军该怎么打有什么想法?”

“嗯……”闵沃沉吟了一声,这事太突然,怎么的闵沃也得反应一会:  “既然莒国人想做鲁监,我们鲁国人的诸监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当年王室封鲁公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因(怀柔)商奄之民;”  “分(卫国始封君)康叔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  “分(晋国始封君)唐叔怀姓九宗(怀姓,唐之馀民。九宗,一姓为九族)。”

“当年祖宗是如何治理殷商之民,如今我鲁国就能怎么对付鲁国之监。”

闵沃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座的大夫都是姬周贵族,立马就是秒懂了:无外乎就是用对外战争来消耗鲁监莒国的实力。  当年三监之所以能监控住武庚,濮监之所以能管控住牧誓八国之一,还不全是因为他们背后站着强大的西周天子;  如今东周衰微,自己都快保不住了,除了给莒国“诸监”的大义还能给予什么支持?  鲁国有的是办法通过对外战争消耗他们的青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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