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弹丸之地巴掌大的顾家都虽有山有水，也逃不过弹丸之地的范畴。这东川顿西南旮旯的一块地方，两炷香的功夫足以从南到北潇洒的走上一回。弹丸之地虽是弹丸之地，人丁却并不稀薄。相反，人丁出奇的茂盛，自十七年前便是如此。老一辈人说是九重藤开花，花开富贵。开出了大红大紫，开出了大富大贵。富庶的顾家都人多地肥的傲视着方圆十里，牛气的顾家都人自信满满的小瞧着九里八乡。正如十七年前顾家都人看重的是非富即贵，十七年后人心依旧。顾家都人的傲气不再是凭空抓来的，而是有根有据的。人杰地灵的顾家都终于出了富贵之人，而且还是两个：一大一小两个本长。富家崽子、曾家崽子的衣锦还乡着实让不少人羡慕嫉妒恨，同时更坚定了顾家都人相信顾家都是块风水宝地的信心。顾都、花富贵、曾匹夫、杜开先站在顾家都外的山上，望着背山面水的顾家都，没有一人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望着望着，顾家都越来越小了，渐而寻不见了踪影。白茫茫的大地上只剩了白雪皑皑，既没了下山的路也没了要回的家。“瓜虫，你说这是不是就叫那啥？”

曾匹夫摸了摸嘴巴，望着顾家都问道。“那啥来？哦，对。弹丸之地啊？”

“弹丸之地？”

顾都小声说道，顾家都不就是弹丸之地吗？顾家三孙子忽然觉得以前的顾家都只是顾家都，熟视无睹。似乎现在的顾家都才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弹丸之地才是他出来的方向。瓜虫小子瞪大了眼睛却找不出顾家的院子，山下顾家都的院子都一样的渺小。“瓜虫，你咋的老发呆啊？难不成真成了呆子，是不是想娶媳妇了？哈哈。”

曾匹夫见顾都不言语，只呆呆的望着山下，打趣问道。“匹夫，你不要老是瓜虫瓜虫的叫。顾都哥有名字，顾都哥也不呆。你不要呆子呆子的说，顾都哥在想事情。”

富花贵不满的说道，杜开先立在一旁不言不语。“也是，瓜虫不大好听啊。”

曾匹夫抹了抹嘴巴，不好意思的说。“那我叫瓜虫个啥啊，你说说。我这粗人，不懂这些。”

“要我说，咱们三个同年同月落的地，也就差几个时辰。匹夫你是第四十八个把娃子，顾都哥是第四十九个把娃子，我是第五十个把娃子。不如就取了八、九、十仨数，匹夫八，顾都哥九，我十。怎么样？”

富花贵问道“好，我看挺有意思的。那我就叫你小十，瓜虫小九。你俩叫我八哥，哈哈。”

曾匹夫笑着说道，得意的摸了摸下巴。“顾都哥，你看怎样？如果行的话，以后我就叫你九哥了。”

“哦”，顾都点了点头。东川顿里九座山，五座孤山镇西南。九，顾都在山上得的名分。“还有我，十一。”

杜开先冷不丁开口说道，富曾二人一时直愣愣的杵着。顾都只苦笑了一下，还记得“一字之诺”一日为兄，竟终生为兄了。“好，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十一弟。”

富花贵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哈哈，十一弟。有意思，有意思。”

曾匹夫自言自语的说着，仔细瞧了瞧杜开先。“十一弟俊秀的很，做哥的都不好意思跟你站一块了。”

只是曾匹夫还有一句话未说，十一弟冷酷的很，冷酷的让人不敢多瞧。“瓜虫哥，以后我就叫你九哥了。你不愿叫别人的名字，以后就叫我小十一吧。”

杜开先对顾都说道，接着便叫了声九哥。随后又叫了八哥，十哥。四个少年在顾家都的山上望着顾家都排了名分，顾家都就在四个少年的脚下不言不语，白雪茫茫。传说，顾家老祖就是在四个少年得了名分的山上，望见了山下的弹丸之地。说什么聚风纳气，坐山拥水，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于是，顾家老祖在这弹丸之地安营扎寨，繁衍生息，就有了今天的顾家都。一百多年来，顾家都的人进进出出，出出进进。顾家老祖早已入土，顾家都也未走出个富贵之人，也未走进个官宦之家。倒是富家人、曾家人、张家人这外姓的人家进来了不少，顾家都不再是顾家一门。顾家都老辈人还说，顾家老祖死的时候走遍了顾家都这弹丸之地，爬完了顾家都外的五座孤山才咽下的最后一口气。也不知老祖八十高龄哪来的一股子精气神，临走的时候还为自己划好了墓地。墓地就选在了顾家都外一眼便能看得到五座孤山的岗子，顾家老祖说他要看着顾家的子孙在这孤山上得名分。还说不要着急着富贵，待得灵气充沛，顾家的子孙便要大富大贵了；顾家是要人丁兴旺的，一百多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九哥，你说咱这顾家都真是块风水宝地吗？”

富花贵望着山下的顾家都问道“不知道。”

顾都回答“小九，你咋不知道啊？俺爹说，你顾家的老祖宗就是相中了这里是块风水宝地，才在这建的顾家都。”

曾匹夫瞪着眼，纳闷的问顾都。“是吗？可能是吧。不然你俩怎么会做上本长呢？”

顾都看了看富曾二人，说道。杜开先静静地看着三人，沉默不语。记得竹林中的师傅曾经说过，顾家都这小小的弹丸之地，委实了不得。五山抱水，吐月吞星。千年难得一见的宝地，让这姓顾的得了先机。也是这姓顾的命脉式强，镇得住龙踞虎盘的气势。只是五山皆孤，一溪单水。说到此处，竹林老叟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师傅没有多说，杜开先也没有多问。想来师傅口中姓顾的就是顾家老祖了，也就是九哥的宗祖。再一看山下的顾家都，还是觉得弹丸之地形容的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