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客人，也算是到我们店摇摇财，你们可得给我们包个红包。”

苏苏不屑，“破饭店，人红素姐能在你们这店来吃饭？”

见红素打算点头同意，苏苏立马开口，把红素想说的话，重新堵回喉咙。红素微微一笑，随意一眼，“既然道长不闲麻烦，就打扰了。”

“不麻烦，以后还得大家多关照不是。”

老道见看戏不成，也明白老板不想闹事，自然是得把麻烦解决了。“行了，那就去弄俩拿手的好菜。”

苏苏吩咐道。说完，眼神里已经闪现阴霾，红素没有反应，心中火焰开始升腾。老道应和一声，于小敏已经喝醉了，自然是不可能再去做饭了，既然李富贵让他上，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老道也没几个做饭的经验，倒是他见证过李富贵神奇小白菜，那都是随便吓鸡儿折腾，那都是道道鲜美、极品。几人坐在桌上，红素随意玩着手机，而哪个叫苏苏的女人满口找茬，说着昨天的客人，嘴里说的话，问的全是伺候男人的讨论。“小枚，你可以要像红素姐多学习。”

“是！”

另外一个妹子听不懂苏苏语气中的讥讽，一心以后辈姿态学习。苏苏要的是红素无地自容，但红素依旧不为所动，专心把玩自己手机。她们大声的讨论，唯一造成的影响便是李富贵一桌，李富贵小表情相当震撼，甚至根据那个挑衅不止的女人，所指的技能，开始对号入座头牌身上上下每一处。不觉，脚被狠狠剁上一脚，是方如水，等转头再看时，李富贵内心发毛，方如水玩味的眼神，那绝对不是和人闹着玩的。李富贵龇牙咧嘴，方如水的发丝已经轻轻戳到了他的额头，依附在他的耳侧，“动心了，要不去等下偷偷去玩玩？”

“玩玩？”

李富贵心中把那些技能在脑海中回响，画面感对于一个还是二十多年没开荤的男人来说，着实刺激。尤其是方如水身上传来的香味，加上酒精的刺激，那不只是一点点的令人心动。“卧槽！”

他正想入非非之时，大脚丫子上传来的疼痛告诉他，又得罪姑奶奶了。“想死你就直说，我给你个全尸，你要是敢去嫖，老娘让你一辈子都从派出所出不来。”

方如水一声轻哼，可谓是驱散一切邪恶。李富贵讪讪发笑，“怎么会呢！”

老道出现的正好，他端着两盘小白菜从厨房走出，“本地特色，麻辣小白菜，爆炒小白菜，小白菜肉末汤。”

可谓是三道菜，道道都是小白菜。也不能怪老道，一进厨房，里面还剩下一小块肉片，余下的全都是小白菜，因为他们也没有做准备，就计划了自己几个人好好吃一顿，厨房的冰箱里面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唯一的弱势就只剩下那一小块肉片，想了想，老道还是给其做了一道小白菜肉末汤。“全是小白菜？”

苏苏的语气开始不满，老道有点尴尬，“别着急啊！”

“这不还有一道小白菜肉末汤嘛？”

干咳两声。“不是我吹，吃就完事了。”

老道自信从容，他还特地有所摆盘，毕竟第一次做菜接待客人，别的不说，作为跑江湖的过来人，那一份神秘及低调，那脸上浮现的是正儿八经。这么多年算命下来，别的不说，那一身仙风道骨，道貌岸然，很是唬人。菜上桌，香气就已经蔓延开来，没错，光是简简单单的气味，就以是无可挑剔。李富贵之所以敢让他随便搞，也正是因为小白菜的神奇之处，简直是可以横冲直撞，秒杀一切，肆意妄为。“好吃到哭爹喊娘。”

老道拍着胸膛哐哐作响。上碗筷，倒水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干净利落，这一套手法，正是师傅多年留下来摆道台的经验。琢磨了个四五十年，老道一出手，尽显大师风范。哪怕味道已经香到了极致，但那个叫苏苏的女人依旧不屑，甚至不想动筷子。红素放下手机，拿起筷子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就开始夹菜，几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双筷子上，李富贵对方如水恐惧，但同样在意这一筷子是入嘴后的感受。这可是第一位客人，入店者不分三教九流，来者既是客。“怎么样？”

老道微微一撇眼，他可是大半辈子都没有做过饭的人，今天下厨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如果不是平日里煮过方便面，他丫开火都不会打。效果极好，红素一直波澜不惊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含水双眸光辉涌动。“这也太好了。”

红素赞不绝口，“道长，你有这个厨艺，改行，早就怕是发财了吧！”

原本，只是想着简简单单的对付两口，没想到居然知道如此美味。这对于红素来说，无疑是一个莫大的惊喜。“有什么好吃的。”

苏苏筷子在菜碗里搅动，“山沟沟里人，没吃过什么东西。”

她夹起一根小白菜放入嘴里。蓦然，神色凝固，目瞪口呆。“这……”“这真是小白菜吗？”

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美味的小白菜，她甚至对自己的感官产生了怀疑，被这神乎其神的小白菜所深深震撼。简简单单的入口，这是一种上升到灵魂层次的体会。红素想动第二筷子，她正要夹菜，被苏苏一声冷笑打断，筷子落到哪一根菜叶上，别被苏苏的筷子夹住。显然，这是找事情。“够了没？”

红素蹙眉，看向于她。“怎么，不让吃饭，红牌就了不起了？有本事让三金哥喜欢，也算你有本事。”

“但。”

“吃饭，你总不能一个人吃吧！”

苏苏一口唾沫吐在碗里，她不相信，这样红素还会吃，她的眼神里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芒。这举动，把李富贵恶心坏了。同样也惊呆了。这女人彪悍的有些过分了，他还真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女人，往菜里吐口水的事，他还没真没见过。老道脸色不好看，暂时没有说什么。“技不如人，你也就能耍耍泼皮了。”

红素一个巴掌拍在苏苏脸上，“记住，我能压你一年，只要我红素在，这江桃县，你永远不如我。”

红素霸气侧漏，甚至没有看她一眼，留下五百块钱，起身、走人。“老板，打扰了，明天红素亲自上门道歉。”

红素留下一句话离去。苏苏身体颤抖，是被气的，被红素气的要爆炸一半。“看什么看，两个小白菜有什么好吃的。”

筷子被她丢在地上，李富贵皱眉，对这个刁蛮任性又恶心的女人，充满了厌恶。苏苏起身，被老道挡住，“苏姐，虽然大家都是一条街的人，但是这钱，您还是得付。”

老道笑的如同一朵花，开口便是要钱。“什么钱，桌子上的不是钱么？”

苏苏本就在气头上，现在被这个糟老道挡住，更加难堪，甚至想动人打人。老道保持着笑容，“老板说，三教九流，入店既是客，客坏了东西，也得赔钱。”

老道乐呵呵的说着，不管她有多生气，一切不管。“我坏什么东西了。”

“碗！”

“第一，吐了口水的碗，洗不干净，得扔。”

老板说的很有道理，也想杀杀这女人的锐气，或者说，这女人让他很不爽。“第二，浪费，赔三倍价钱。”

李富贵站老道，他不想惹事，但不怕事，能在渡口斗平头，以后来了这海港区，也不想被人欠着鼻子走。如果没有规矩，就会被任人宰割，从得到小瓶之后，内心之中的自信同样被释放，似乎，还接近一丝自负的气质。方如水观察着李富贵，她原本想做点什么，现在也轮不上她了。“菜加餐具，二千五！”

李富贵一口价，给她凑个整数。老道嘴抽抽，本想要个两百块，给她一点教训，没想到老板是够黑，开口就是大几千，都不带含糊的。但，这让他眼前一亮，越发发展，跟着这家伙，还有可能在人老之年，大发一笔横财，这家伙简直就是捞钱的鬼才。“二千五？”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苏苏气的面色扭曲，“老家伙，我是三金哥的人，你会和三金哥说的。”

“你随意。”

说话的是李富贵，带着醉意，如果是平日里，也许还没有这般冲动，此刻，有些上头了，就想看看这三金哥有多大的本事。这不讲理的女人，弄出来的是非，这所谓的大哥又能弄出什么事儿，有方如水在，李富贵也没想过后顾之忧，黑社会再牛逼，能斗了警察，能斗了国家？不是李富贵看不起人，这女人是让他真恶心。“老娘，今天就不出这钱了。”

苏苏冷笑，“你能拿我怎么办，到点了，我人不在，自然会有人找上来。”

说完，苏苏打了个电话，说了两声，显然是喊人。“老板，要不少点？”

老道觉得有点多了，凑到李富贵的身旁，跟他小声商量。“少个屁呀！”

李富贵拿起小杯白酒，一口下肚，有点发辣，还有点儿热血沸腾的感觉。“既然开了这个店门，就不怕以后的麻烦事儿多。”

李富贵振振有词，“叫人你就叫，没钱，就别走人。”

老道挡在店门口，五分钟不到。十来个人就气势汹汹杀了过来，领头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双壁纹刺双龙，肌肉扎实，身后十来个小弟，手中拿着棒球棍，个个凶神恶煞。“这不是道长么？”

三金嘴里叼着牙签，“怎么道馆做不下去了？还弄了一家餐馆。”

三金也不是不认识老道，不是很熟，但也还算是相识。“大家都是一个巷子里做生意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敢压我三金的人，看不起我？”

三金一脸轻蔑，进门就板着脸，不痛快。“三金哥，你教训他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靠山来了，苏苏开始嚣张起来，对着李富贵一伙人来说破口大骂，“几个小白菜，开口就讹钱的二千五，什么玩意儿。”

三金从小弟手中拿过一棒球棍，“什么小白菜啊！比老子的摇钱树还捞钱？”

三金玩味十足，完全没把几人放在眼中，尤其起李富贵，这小子平淡的眼神让他非常不爽。老道见阵仗大了，开始觉得这下真装逼大了，可自家老板依旧还是满脸嚣张神色，谁都看不清一般。他这老胳膊老腿的，等一下要是打起来，少不了一番折腾。老道语气一笑，“三金哥，我这人做生意讲究，当初给算命是，现在跟我老板弄饭店也是。”

“老道知道苏姐是三金哥的人，但这店有店的规矩不是？”

见三金神色不改，老道开始改变口风，面露为难之色。“规矩？”

三金笑了，“这一片的规矩你定？”

老道寐笑，“三金哥，这玩笑可开不得。”

“开不得，你和我扯犊子呢？没事儿，苏苏还得回去上班，这钱你还要不？”

老道为难，这事儿由老板决定，李富贵说要，那就要了，他看向李富贵，李富贵吐出一个字，“要！”

老道牙一咬：“二千五，今天没有少一个子，她就别走。”

三金“哦”的一声，有点意外，“你说要，那我还真就的给了。”

“黄老道，既然你坚持说要，那我就给了。”

三金从钱包里掏出二千五。但放在手中，眼神望着他，意思是，你拿一下试试。方如水从桌子上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三金，“吵吵什么呢，就不能好好喝个酒？”

方如水要是不说话，老道还忘记了店里还有这么一尊大神，有方家丫头在，他还真不怕。三金在道上也是个狠人，几年前，有人在他场子耍了妞，砸了场子，二话不说，直接给人剁了两指头。没别的，就是狠。后来，是因为姑娘态度不行所以砸场子，三金二话不说，带着姑娘道歉，给人赔了二十万，这二十万，用三金的话说，该砍的指头一个少不了，该认的错，他一点也不差。所以，在道上有句话，最讲道理的大哥，三金！“哟！”

“方警官也在，看来又是事出有因不成？”

三金笑了笑，派出所就那么一些人，方如水大名也是如日中天，他大哥级别人物，也不可能不认识。“钱给了，咱们就算算这菜，值不值二千五。”

三金咧嘴一笑，“不值，呵呵，两指头，我进去玩个小半年也不是问题。”

他是对方如水说的，也是对李富贵说的，既然这是在他的地盘，也不能因为一警察，就丢了面子。“那就试试？”

方如水微微一笑，“我只是路人，只管为非作歹，正经买卖你们随意。”

“行。”

三金爽快道。十来人，一同入店门，整个大厅，八桌桌子有菜，而方如水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坐着，自然，这一桌，就是苏苏点的菜。“拿筷子来。”

三金道。老道把筷子给整上，递到三金手中，“要不，我给你再炒两个菜，这菜不合适。”

“怎么，又口水就成了？”

三金看到碗里一口浓痰，寻思着什么东西，打量苏苏一眼，见她欲言又止，而后低下头，心中也有了几分数。略过那个碗，三金从另外一碗夹菜。“也不用那么麻烦，试试味就成。”

三金夹起一块小白菜，一群人的注目下，放在嘴里。他嚼着，嚼着。小白菜也不用他怎么吞咽，就如同自带吞咽效果，入口即化，下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