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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熟悉又陌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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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内部世界。  金时海在和伊索见完面后,便回到了病房外,继续为母亲守夜。  一晚上没什么事情发生,走廊过道处也很冷清,就是睡得不那么踏实。  直到天亮,母亲还在熟睡中,看见两位护工到来,他才交代好注意事项离开了医院。  护工自然是前一晚亚历克斯先生帮他安排的,母亲也同意了,他就没有拒绝来自教练的好意。  不过在早上离开医院后,金时海却没有选择回家休息,而是前往俱乐部探望亚历克斯。  尽管昨夜的睡眠质量不高,但到了白天,他仍是很精神,一点困意也没有。  进入俱乐部后,他又直接走往训练基地的方向,不需要他多加思考,也能猜测到亚历克斯此时应该正在训练场上。  俱乐部的训练基地位于西南方向,一路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建筑标志或者符号,但金时海就是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去。  如何走,哪个地方要转弯,整个路线早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踏上一条幽静的小道,他顺势往一旁望去。  茂密的森林被一层薄雾笼罩,看上去神秘感十足,给人一种空虚渺茫的感觉。  清晨的阳光也很微弱,无论从哪个方向射去,都做不到完全透过那层薄雾。  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一片宽广的草地前,走进略显窄小的大门,果不其然,亚历克斯正站在草地边缘,靠近大门方向的位置。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运动外套,肩上还有几道红色条纹,在那些穿着黑色或红色训练服的人群中很是显眼。  “教练。”

亚历克斯闻声望去,看到金时海走到近前,挥挥手向他打了声招呼,“噢,来了。”

说着话,他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盒口香糖,朝金时海递去,“你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要来一片吗?”

“谢谢。”

金时海没有拒绝,仿佛这个场景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接过口香糖和放入口中的动作都极为自然。  草地上的球员们看到亚历克斯与人交谈,皆是以好奇的神色望了过来,不断打量着金时海的模样。  “看什么呢,继续拉伸。”

随着亚历克斯严肃的喝斥声响起,他们才收回各自的目光,继续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坚持住,加油,稳住你的身体。”

“让大腿去贴住胸部。”

金时海也不出声,饶有兴致地观望亚历克斯对草地上球员们喊着,这给他带来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很令人回味。  “都稳住了,谁要是先松懈,等等就让他去给大家搬水吧。”

“别忘了球队上一场比赛是怎么结束的,那只是一场平局,不是对手太强大,是你们做得还不够好,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让你们放松的。”

他的唾沫不断朝外喷出,金时海看着他老迈的侧脸,心中不禁感慨着:教练还是这么好胜,对于日常的训练也是一如既往的严厉。  自己当初似乎也是如此,甚至还很享受对方这般的教导模式。  亚历克斯足足凝视着场上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向正在出神状态的金时海。  又快速嚼了嚼嘴里的口香糖,“怎么,想上去跟着跑一跑,简单训练一下?”

“......”  金时海犹豫片刻,最终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是不了,毕竟是俱乐部的设施,我也不是球队中的一员,这不太合适。”

再怎么说自己也离开这里很久了,就算亚历克斯默许,他也拉不下脸换上人家的训练服,还跑到他们的场地上踢球。  “他们和你过去的时候倒是很像,不过你是比较幸运的那一个。”

亚历克斯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  以为教练说的是自己能够有机会出国踢球的事情,金时海也不知道能回答些什么。  对上了亚历克斯的眼睛,又见他指着身后座椅方向说:“我们去那边坐着聊吧。”

两人来到座椅处坐下后,亚历克斯才继续开口道:“昨天和那位伊索医生聊得怎么样?”

“唔,算是有所进展吧。”

金时海摸了摸自己的鼻翼两侧,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他心中真正的困惑其实并没有获得什么解释。  而与伊索医生的会面交谈,也确实只是聊天,尽管对方总给他一种哲学家的感觉。  当然原因也是出自金时海本身,他并不敢把穿越的事情透露出去,说得又很含糊。  毕竟母亲还在医院呢,他不想自己也被强制送进病房。  “如果你还想去的话,就自己去找他吧,你也认识地方,你们应该也算互相认识了。”

亚历克斯俯身弯腰,将手肘搭在大腿上,看着不远处草地上的情况,又接着道:  “至于你后面究竟有没有去,问些什么,那我就不过问了。”

“嗯。”

金时海默默点了下头,顺着亚历克斯的目光也望向草地上。  看着那些球员们开始进行训练课程,片刻后陡然问起:“大卫呢?”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脑子里又一下子没给出答案。  这片草地上分为很多区域,俱乐部的所有梯队都在此一起进行训练。  小至少年队,大至一线队,中间也包含着U17、U19这些级别等等。  而一直以来,不管是多大牌的球员,还是小孩子,甚至临时前来试训的外来球员,都是需要穿上训练服在这片草地上聚集的。  可金时海从大门处走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看到他的那个好友,没有见到金大卫的身影。  这可不正常。  对方向来是非常勤奋的人,从来也不为自己有着过人的天赋而自傲。  不论是球场上,还是日常训练中,都是认真去对待,这也是为什么两人能成为好友的其中一个原因。  对于金时海的疑问,亚历克斯很快也给予了答案。  “他在另一边的室内训练场,单独做专项训练呢,等会儿休息的时候你应该可以见到他。”

“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你不明白的事情,让他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强大。”

亚历克斯顿了顿,又朝金时海耸了耸肩,“你应该是知道他的,他一直以来都在竭力维持着自己强大、拥有强烈雄性荷尔蒙的形象,只要有一点不满意,就会不断操练着自己,谁劝也没有用。”

听完亚历克斯这么说,金时海也无奈地点点头,金大卫确实就是这么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如果说亚历克斯对于他来说更像一名严师慈父,那么金大卫就是永远站在他身前的哥哥。  尽管金大卫有时候脾气过于暴躁,也不懂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但只要有什么事,他一定会是最先站出来的那一个。  要说他性格臭吧,他对长辈尊重,对朋友友善,到目前为止,也从未做出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可要说他恪守规矩,那确实也说不上。  比起金时海,金大卫才是真正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根本不会管别人的看法。  金时海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再次看向前方那些球员们进行训练的场景。  数不清的足球在草地上滚来滚去,不时有一两颗飞向空中。  伴随而来的或是成年球员的笑骂声,亦或是孩童们的嬉闹。  亚历克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没有扭过头去,直接说道:“介意和我分享一下你之前说过的那个梦吗,比较详细一些的内容。”

金时海怔住,被教练突来的言语一下子打乱分寸,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又听到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和我说说吧,我能感觉到你很在意,你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藏在心里,说出来会让你舒服些。”

“我是你的教练,是你能够信任的人,不是吗?”

金时海低下头看向自己下意识攥紧的手,也学着亚历克斯的姿势,将手肘搭在大腿上俯着身,旋即缓缓开口:  “......在那个梦里,我变成了一个半岛人,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一开始我出现在瑛国,后面又回到了半岛生活,而我对那个国家其实很陌生。”

“最初的时候,我也并没有任何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就像在玩模拟游戏似的,是后来才慢慢获取到了一些相关的东西。”

“我在那个梦里有着新的家庭,第一次叫人奶奶,第一次叫人姑姑,还有一位大伯,和两位姐姐,是我以往只能在书籍里看到的称呼。”

“在新的生活环境中我也认识了新的朋友,甚至有了新的工作,体验到了那些上班族的生活,而这一切,曾经都只能是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才会存在的。”

“您肯定猜不到,在那里我竟然会成为一家公司的老板,那是家广告公司,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做‘Whale’,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海洋馆呢。”

就在金时海不知不觉说着话的时候,亚历克斯也早已转过头看着他的脸庞,目光温润,眉眼柔和。  看着那副熟悉面孔上流露出陌生的笑容,他便轻声问道:“呵呵,那样的生活一定很有趣,很让人留恋,对吗?”

“是的......确实很让人留恋,一切给人的感觉也都很真实,我还体会到了从未接触过的情感。”

“那么,你喜欢那样的生活吗,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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