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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熟悉又陌生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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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力球队的球员们也随之快速回防,死盯着对方脚下的皮球,只要有机会,就马上打断这次反击。  “啧,对方的阵型再次缩起来了,想要突到禁区内可很难。”

金大卫抬着头念叨着。  场内,23号球员跑了几步,将球直传给身前的49号小将,而后又加速往右前方插上。  那是个刚进入U21的小子,虽然比他小了几岁,可却极为自信。  在23号看来,对方的天赋是比自己高的,此时左边路只有他们两人,不如相信对方一次。  49号小将接到球也不停速,继续往前带球,很快便推进到了主力球队的禁区前沿。  见23号斜插而上,他又顺势将球横敲给对方,紧跟着也如出一辙,加速往前冲刺。  主力球队的后防线也不清楚这是虚晃一枪,还是有着准备好的战术配合。  可保险起见,仍然分了两个人紧跟着他的步伐,又让一名球员堵住了23号的去路。  不出他们所料,紧接着49号便和23号做了一个二过一配合,他直接将球一给,穿过一名防守球员裆下,送到了禁区里面。  像是要直接打穿对面的防线。  “哎,这球给大了。”

足球刚滚入禁区范围内,金大卫便摇头叹了口气。  可紧接着他的眼睛却越瞪越大,嘴巴也不雅地微微张开。  “我去——”  只见那名49号小将陡然一个加速,居然从两名防守队员之间挤了过去。  提前一步追上那个传大了的足球!  “我靠!”

周围的球迷观众也都是齐声喊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金时海下意识瞥了一眼时间。  所剩无几。  而49号小将在即将碰到球的一刻。  没有做任何调整,直接就顺势做了个射门动作。  他的射门角度被挤压地很小,勉强的射门动作也导致足球滚动速度算不上快。  可足球却是奔着远角去的!  主力球队的最后一名防守球员赶了上来,伸脚一挡!  却没有挡住!  它躲过了最后一名防守球员的拦截!  而站在门框旁的门将也直接跪下,抬手一拦,想用指尖触碰到足球,让它改变运动轨迹。  可门将的反应终究是慢了!  足球又躲过了他的扑救!  不急不慢地直入球门。  在球网上滚了起来!  3:4!  替补球队反超了比分!  在伤停补时的最后一分钟!  “球进了!!!!”

所有人高举双手,仰天长啸,将他们内心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金时海也站了起来,看着那名49号球员在进球后直接脱去自己的球衣,冲到角旗杆处来了个漂亮的滑跪庆祝。  球员们纷纷冲上去,簇拥在一起。  每一个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主力球队的败局已定!  不被看好的替补球员们,竟然赢了!  ......  ......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任何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放弃这个词,永远都不应该出现人生的词典里。”

亚历克斯靠坐在藤编椅子上,看向对面的金时海,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此时离下午的比赛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两人坐在俱乐部内部的咖啡厅外,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和微风。  至于金大卫,他在比赛一结束就走了,说是要去青年队更衣室里给他们演讲一番。  顺便再送他们一人一件有着自己亲笔签名的球衣。  见他激动兴奋的模样,亚历克斯和金时海都没阻拦。  他的行为尽管听上去是很自恋,但对于青年队的年轻球员们,这确实也是一份很好的鼓励。  毕竟金大卫就是从俱乐部青训体系里出来的,如今更是当地球迷们心中的宠儿,是一线队绝对的主力。  每一个踢球的孩子,都想着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吗?”

亚历克斯问完后与金时海对视着,而后两人异口同声地作出答案:  “胜利总是建立在对失败的态度之上。”

话音落下,金时海抿唇微笑,“我明白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如此热爱足球的原因,它永远会给人带来鼓舞,永远会给人一种期待和希望。”

听他这么说,亚历克斯满意地颔首道:“生活也是如此,所以我们都应该无所畏惧,一如既往地保持热衷。”

“不论发生什么,也一定要坚持下去,而不是选择放弃,那是不负责任的懦弱,是失败者的借口。”

可金时海没有回答这句话,反而是陷入了沉默。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无法说出认同的话。  他还在纠结着,是否要向面前这个苏格兰老头倾诉自己内心的压抑。  “你好像有着什么心事?”

亚历克斯又问。  踌躇片刻,金时海还是开了口。  “教练......我......”  “我之前好像做了个梦,梦见我去到另外一个世界,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生活在另外一座城市,一切都很真实......”  谈到“真实”,金时海便想起了林允儿对他所做过的事。  在亚历克斯的注视下,他将掌心慢慢地移到自己胸口上。  过了两秒后,随之传来的,是表里相合的心跳,不论是他的大脑,还是掌心的触感,都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了。  所以这里真的也是现实......  他是真的回到了这个世界。  “说来可能有些奇怪,我一开始也感觉很不适应,可慢慢地,我接受了那个世界的一切......”  “我在那里有了新的家人,有了新的朋友,有了难以割舍的感情,我也愿意接受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金时海抬起头直视着亚历克斯的眼睛,也只有在自己这位亦师亦友,又像是父亲般存在的男人面前,他才敢说出这些迷茫。  可他也不敢说出自己其实是穿越了,只能说成是梦。  “可一下子梦醒了,我发现自己好像变了,这个世界也变了,我说不出来哪里有不对劲,但它对我来说是存在着的。”

“我甚至有着想要回去到梦里那个世界的想法,但我却无能为力,我不想放弃,可命运没有给我任何选择的权利。”

面对金时海倾泻出来的茫然,和挣扎之意,亚历克斯垂下自己老迈的眼,将目光内那抹心疼藏了起来。  “听上去......确实很让人难以接受,而对于心理上情绪方面的问题,我其实没办法给你太多良好的建议。”

他慢慢悠悠地直起上身,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口香糖,放到嘴里嚼着,对金时海说:  “可对于你目前的情况,我想我可以和你说点什么。”

“你现在一定觉得很迷茫,对吗?”

“是的,教练。”

金时海低声应道。  “觉得自己的人生轨迹仿佛受到了未知力量的影响,一下子变得不可控了,对吗?”

金时海没再回答,安静地等待着亚历克斯继续说下去。  “我也经历体会过类似的情况,我明白它会让人有种迷失的错觉,你会觉得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希望。”

“孩子,我也曾经屈服过,我也曾经一事无成,可当我最迷茫的时候,我坚持下来了,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节点终于来了,就像命中注定一样。”

“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

亚历克斯抬起头望着碧蓝的天空,阳光撒在他衰迈的半边脸上,神情恍惚,但语气很认真。  “那是我年轻的时候,我几乎快放弃足球了,我踢不上任何正式比赛,可意外来了,我的教练打算让我上场。”

“但这件事我提前并不知道,我临时退缩了,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没等金时海回答,他笑着摇了摇头,“我让我弟弟的女友,假装我的母亲,给我的教练打去电话,告诉他我病了,我无法去球场训练了。”

“那晚,我到7点才回家,而我的母亲对着我发火,因为我的教练给她发了一通电报,上面写着,‘我知道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她说,‘你必须跟你的教练打好关系’,‘你必须马上给他打电话道歉’。”

“于是我捂着手帕装作感冒的样子,打给了我的教练,可他没给我解释的机会,而是告诉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把声音压低,学着自己记忆中教练的语气。  “听着,你最好明天能到布坎南街酒店报到,因为明天你要和流浪者队比赛。”

亚历克斯的眸子里泛起一道光,过了几秒,又射向金时海的脸庞。  “所以,我踢了那场比赛。”

“还完成了帽子戏法。”

(帽子戏法,体育领域术语,指在一场足球比赛中,一名球员完成了3粒进球,难度系数很大)  “很不可思议对吧?”

他说完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把头朝后仰。  嘴里不断咀嚼着口香糖,表情与语气都透露着明显的骄傲。  “我成为了第一个,在对方主场完成帽子戏法的球员,那可是前无古人的成就。”

“于是在那之后,我告诉自己,我发誓......”  “我不再回头看,要坚定地向前走,就是这样,我非常坚定。”

金时海有些动容,紧接着又听亚历克斯说:  “所以孩子,我希望你也能够如此,就如同你一直信仰的那句话——”  “不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勇往直前,永远不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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