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爱我母亲的人，那就没有人敢称自己第一。所以……跟我父亲比，周子翼他爱的只是自己，而不是我妈妈！”

“是啊！既然你知道，那么……你就应该理解父亲不是吗？他不愿意以这种毫无尊严的方式活着，他离开这个世界，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有他爱的人，他只想和他爱的人在一起！这是父亲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他不是吗？”

“……”听到这里，宁烟眨了眨眼睛，“培衍，你是说……父亲的离开，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选择去了另一个世界，只是想去陪妈妈？”

“……”顾培衍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也许……在妈妈离开的时候，爸爸当时就想那么做了！只是……因为有你，因为你是他的女儿，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所以，他不能做那样的选择！而这一次……大概是真的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所以……父亲他安然地走了！”

“可是……”宁烟闭了闭眼睛，她紧紧地靠在顾培衍的怀里，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可是……我会舍得不爸爸，他吃了那么苦，我想……尽我可能地好好孝顺他，让他过一个幸福的晚年，可是……我却没有这个机会，不，是爸爸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了！”

顾培衍抱紧她，“听我说，不是爸爸不肯给你机会，是爸爸觉得你一定会很幸福，他放心了！而他……也要去寻找他的幸福了！这个时候，他要自私一点了！那我们……就不应该再让爸爸不放心是不是？”

“……”宁烟抬头看了看他，眼中泛着泪花，但心里不知道怎么了，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许是顾培衍的话起了作用，许是想到父亲和母亲可以在一起了，她的心似乎释然了很多。“培衍，我爸爸呢？”

宁烟低声问。“爸爸很安详，他还在病房里，你不在，我不许任何碰他！爸爸的后事，应该由你来料理！”

顾培衍拍了拍她肩膀说道。“……”宁烟眼圈微微一红，“培衍，谢谢你！现在……我们一起去看爸爸吧！”

“好，我们一起去！”

其实，料理后事这件事，顾培衍早已让手下人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只是需要宁烟亲自动手，为父亲整理遗容，过程中，宁烟的眼圈仍然是红红的，只不过……却没有再让眼泪掉下来，因为她知道，就像顾培衍说的，这是父亲的选择，既然是父亲的选择，她就要尊重，她不想在他面前哭，更不想让他不舍，她不要哭着送父亲离开。整个过程，顾培衍都替宁烟打理好了，三天后，宁烟的将父亲葬到了母亲的身边，并竖起了一座碑。她站在墓前，久久地注视着碑文和照片，照片上的父母亲都还年轻，似乎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她也知道这照片镶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但是，宁烟就是想选父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因为，她觉得那个时候的父母亲，脸上的笑容很好看，那是对生活，对未来的一种期待与憧憬，也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样子，她希望，一切……都停留在她父母最美好的年代。凝视着墓碑，宁烟良久才开口，“培衍，是不是这样……父亲就会开心了呢？”

顾培衍也看着那墓碑，久久沉默，才回答，“我想……是吧！父亲最爱的是母亲，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守在母亲的身边，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所以，我想，父亲此刻应该是真的很开心！”

为父亲料理后事这些天，宁烟都没有哭，而这一刻，她的眼泪再次落下来，嘴角却是牵着笑意，“那就好！只要父亲开心，母亲也会开心！看到他们开心，我也就满足了！”

顾培衍转过头凝视了宁烟一眼，转而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贴着她的耳朵说道：“烟烟，可是……爸爸妈妈最希望的，是你能够幸福！只有你幸福了，他们才会真正的开心！”

宁烟抬起头凝视着他，半晌微微一笑，“是，我知道！所以，以后的以后，未来的未来，我都要好好的，让自己幸福一辈子！”

顾培衍揽过她，会心一笑，“这就对了！爸爸、妈妈听到你这句话，他们就能安心了！”

宁烟心中一暖，她靠在他怀里，岁月静好，一世安稳，亦不过如此了。两人静静地依偎片刻，宁烟抬起头，看着顾培衍，“培衍，我想……有件事求你，可以吗？”

顾培衍摸了摸她的脸，柔身说：“你是想……留在这里陪爸爸、妈妈一段时间吗？”

“……”宁烟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想到，顾培衍竟然一下子就知晓了她的心思，她微微勾了下嘴角，“看来……我的心思是瞒不过你的！那……”顾培衍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当然，我本来就做好打算，要陪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

“不！”

宁烟抓住她的手，“你的事情那么多，我不想你为了我分心，不如……你先回C城，让我一个人在T市住一段时间！我想一个人陪着父亲、母亲。”

“那怎么行？”

顾培衍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他反抓住她的手，“我不可能把你一个留在这里的！”

“培衍，你就答应我吧！”

宁烟撅了撅嘴，“再过几天……你就回去！就这么决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