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乔氏直接坐在地上抱住杜婆子的大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道：“娘，你是不知道这两天荣山都饿成什么样了，什么也不吃，怕是要活不成了。”

杜有年那也是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娘呀，你就忍心看着你孙子就这样没了嘛，他就只是做错了这一件事，现在也知道错了呀。”

两人那是哭诉的那叫一个惨，好像下一秒人就要死了，可以吃席了。杜兮兮在门口看这一出戏，都可以拿包瓜子往这一坐，看着他们演也挺有意思。果不其然杜婆子被说动了，老二一家平时就受尽宠爱，别说杜荣山以前那读书也算是不错，学堂里的先生都说他有考上举人的天赋。别说举人了，出一个秀才也够他们炫耀的。“这事我真做不了主，这狼肉可是他们豁出性命好不容易打来的，我还是得问问老三他们，连老大都是他开口给的，你们呀长点心，亲兄弟打好关系还不容易吗？”

杜婆子心有不忍，但也不敢真的把肉就这样偷偷给，得罪人的事情可不是她能干的。她是年纪大了，可又不是傻子，他们心里那点小九九她也不是不知道，不过心疼还是多少会心疼的。“老三现在对我们那是处处没有好脸色，尤其是兮兮那个丫头，好像跟我有仇似的，好像我们就不是杜家人了。”

这杜乔氏忍不住抱怨，最近杜兮兮的确看见他们就来气，反正就是不顺眼，但是也没有那么夸赞，该喊人的时候也没少。杜有年拉了拉杜乔氏的衣袖，让她少说两句，现在可是来卖惨的。“估计是兮兮还因为那件事怪我们的，那也是应该的，让她爹脸上无光，还差点把牧之棋给赔上了。”

杜婆子看着二人一来一去的，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不由叹了一口气。“你们想什么，我这老婆子也是清楚的，这肉我先给你们，但没有多少。”

“我就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别声张出去，要是被老三知道了，这事我可就不管了。”

杜兮兮一看，这可不兴，肉可不能随便就给他们了，这样怎么长教训，这样以后不就更加肆无忌惮吗？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他们可不会适可而止，只会得寸进尺。“奶，家里有吃的吗？”

她大摇大摆的进去，把刚要起身的杜婆子吓了一跳，心虚的不敢看她。“哟，这不是二伯跟二伯母，这咋跪地上哭了呢，发生啥事了？”

杜乔氏一脸不悦，根本不回话。倒是杜有年舔着个脸赔笑：“找你奶有点事，兮兮你不是在看他们练武嘛，咋这么早回来了？”

杜兮兮咧嘴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跟着跑来跑去的，肚子有点饿了。”

杜婆子站起身把锅里热的窝窝头拿出来，还有自己做的野菜给她：“吃吧，看给你饿的。”

杜兮兮接过根本不管杜乔氏二人，坐在那吃得津津有味，并且不打算离开的样子。杜有年看着杜婆子，想要得到确切的答案，杜婆子哪里还敢做些什么，这个念头也就断了。杜乔氏刚想要发作，却被杜婆子抢先说话：“你们两没啥事就出去吧，该干啥干啥，别一天天无所事事，多少去帮点忙。”

帮忙了给肉也就没有那么为难，这啥也不干净添乱谁服气呀。杜有年连连应是，任何拉着不愿意离开的杜乔氏走了。“乖宝，你是不是把话都听到了？”

杜婆子看他们走了才问杜兮兮，总感觉这小丫头是知道这些的。杜兮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猛喝了一口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奶，你说啥呢？”

“乖宝呀，都是一家人，也别太为难了，你也不想你二哥死吧。”

杜婆子这是想从她这里找到突破口呀，她也不是不讲理非要死杠的人，当然也明白亲情割舍不断。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要分明白的，总不能让他们拖累一辈子。“奶，我不反对你帮助二伯一家，这是人之常情，我爹娘也是明白的，但是道理还是要讲清楚的，他们也要知道自己的错误，这样以后他们自己才能自力更生，总不能靠我们一辈子吧？”

杜兮兮把杜婆子问住了，这话的确很有道理。“以前在村子也就算了，可是我们这会也不知道在哪落脚，兴许有可能走丢，他们不能自保的话，我们还能拖拉一辈子，亲爹也不可能这样呀。”

杜婆子不由唉声叹气，这一想还真是，这两人都一把年纪，儿子也这么大了，实在是拖累不起。她这把老骨头又能护住多久，倒不如让他们自己知道怎么为人处世。“你说说他们两个老的还不如你一个小的懂事聪明，要是有你一半我也就安心咯。”

“他们就是东西来的太简单，总觉得听上能掉馅饼，所以不动脑子。”

杜兮兮塞了一口野菜继续说道：“奶，我就直说了，若是他们不干活就想白得东西，那是不可能的，要不然村子其他人可不会服气。”

杜婆子看她说的很坚决，向来杜丰年应该也是这个想法。“知道了。”

“奶，你要帮他也行，不过不能把我家跟大伯家的东西给他，我们单独留给您的，您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我们不参与，但要是寒了我爹跟大伯的心，我可就管不着了。”

杜兮兮这话也算是留有情面，不过并不多，还是需要权衡。“还是乖宝好，放心吧，奶心里有数。”

祖孙两也算是有自己的小秘密，关系也更亲近了不少。杜婆子也拿出来自己绣好的小衫，当然布料也是大哥穿小了改好的。“这衣服是我这几天给你改的，估计合身了不少。”

杜兮兮往遮挡的地方换上，果然舒服多了。“这都入秋了，天气还是这么炎热，也不知道这干旱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奶，别担心，肯定快了，反正现在也能吃上饭了。”

杜兮兮安慰着，又转了好几圈：“好看吗？”

“奶，你这绣花手艺真好，等到了京城，我们还能开个绣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