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昊扬冷笑：“果然。那几只老狐狸是要给我见面礼啊。不错，不错。可是，我要不回他们点东西，不是显得我这个小辈不太懂规矩了么。”

沈渊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其中某只老狐狸要倒霉了，问道：“昊扬，你到底想什么做？”

“查查他们中最肥的那只老狐狸，看看他在财务上有什么问题。千万别手软。”

展昊扬不慌不忙地道，眼神狠决。“是，总裁。我知道怎么做！”

助理眼睛一亮，答应着下去了。“我看，像这样的战斗，在你的前方还有很多，昊扬，你可要撑住了。”

沈渊提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撑不住了。”

展昊扬锐利的视线中，透露着被人小看的不悦。“不说了，我先去做我的事情。”

沈渊笑了笑，起身向外走。展昊扬却抬头叫住了他：“沈渊。”

“还有事？”

沈渊转身看他。“晚上一起吃饭。”

展昊扬别别扭扭地邀请。沈渊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固执的家伙，说句感谢话有那么困难吗？非要用这么别扭的方式来表达感情。“豆豆，好好工作！这个位置只有让你坐，昊扬和我才能放心。”

沈渊临走前，还不忘记鼓励某位入职不到一小时就要辞职的菜鸟，顺便一语双关，想点醒她。钱豆豆整个人都是懵的。刚刚听到他们三人的一翻对话，她才意识到现在展昊怕的处境有多艰难，而她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吵着要辞职。听了沈渊的话，她就更加明白了。那几个老董事根本就不卖展昊扬的帐，现在这公司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线盯着他。展昊扬将她安排在这个位置上，肯定也是不想某些人眼线占据这个位置，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钱豆豆恍然间明白过来，因为刚刚自己的退却，差点白费了展昊扬一片苦心，愧疚不已。“你刚刚说，你要辞职？”

展昊扬扬眉看她。“不，不！我开玩笑呢。我会坚持两个保证，遵照少爷您的指示，好好完成我的工作，帮你打老虎……”钱豆豆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展昊扬差点没绷住，当场笑了起来。然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着他听到这话，心情还不错：“以后，在公司不准叫少爷。”

“是，总裁。”

钱豆豆心领神会。展昊扬是不想暴露他与她的关系，于是，她特别识趣地改了口。“很好。”

展昊扬点了点头，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他现在才发现，其实，钱豆豆远比他想象中的聪明得多。其实，她也不是如他所料的一样，就想看到他倒大霉才开心。要不然，听到他们刚刚那翻对话后，明白他处境的钱豆豆，也不会这么快改变决定，留下来。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公司也是一个江湖。公司里各派林立，明争暗斗得厉害，表面上是瞧不出什么痕迹的，即使恨对方恨得牙痒痒，见了面也会谦和有礼，谈笑风生。而且，这公司里人才济济，盛产贵族，提起硕士博士海归之类的人物，人们连心跳都不带加快的，太平常了。所以，对于没有进取心的小人物钱豆豆而言，做好本职，为少爷打那些老虎就行了，其他的事，她统纺统不管。……展昊扬的助理，给初入职场的钱豆豆培训了一翻，刚刚才离开。钱豆豆不由舒了一口气，屁股都还没在凳子上坐热，一只一只的老虎们就出动了。于是她知道她这个没酒一杯倒的武松要上场了。“对不起，有关策划方面的事情，请直接找策划部门的负责人，总裁很忙……”门神钱豆豆得到了某女一个白眼。“对不起，财务方向有的问题，请直接到财务部，总裁很忙……”“门神”钱豆豆，再次得到了另一个美女的一声冷哼。“对不起，总裁很忙，恐怕暂时没有时间和你探讨公司发展的问题，你可以书成报告送上来……”“门神”钱豆豆，再一次得到了某美女一记愤恨的冷笑。一只一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虎，轮翻上阵。钱豆豆秉承着为展昊扬打老虎的原则，来一只挡一只，来两只挡一双。没过几天，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新上任的总裁有了一位门神秘书，任何雌性动物都会被他挡在总裁的门外。很快，钱豆豆就臭名昭著了。被她挡在展昊扬门外的那些老虎们，动用了女人最损人的有力武器。于是，关于钱豆豆各种种样的流言在公司飞快地流传开来。什么想独自霸占总裁啦；什么嫉妒啦；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反正那些女人们，将能想得出所有的理由，所有臭名，统统都编排到钱豆豆身上，以此泄愤。泄愤事件在某日午餐的时候，达到了巅峰。地点，公司的餐厅。当时，钱豆豆正专心致志的挑选食物，突然一块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抛物线轨迹，滑落在了她的衣服上。“哎呀，真是不对不起……豆豆……我不是故意将菜落在你身上的……”某女特别紧张地向钱豆豆道歉。“没关系！”

钱豆豆将那块沾了酱的菜，从衣服上抖下来，用纸巾细细地擦拭着污渍，突然间脚上一阵剧痛传来。“对不起，对不起，豆豆，我不是故意踩到你的……”某女那幅样子，仿佛吓得要哭出来了。“没关系……”钱豆豆一边皱眉忍痛，一边回答。妈呀，七公分高的细高跟鞋啊，踩在脚背上那个疼啊。然后，她便一瘸一拐地向旁边挪去。可是她的噩运远远不止如此。“哎呀，对不起，撞翻了你的餐盘……”“没关系。”

钱豆豆龇牙咧嘴地回答。“哎呀，弄翻了你的汤碗，真是不好喔……”“没关系！”

钱豆豆已经在磨牙了。没关系才怪！她看向那些女人的笑容里，已经有了火苗。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她心里能没有火吗？这些女人，摆明就是记恨她挡着她们，不让她们见展昊扬，所以通了怕了，要一起整她的。忍无可忍的钱豆豆正要爆发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了：“豆豆。”

她循声回头，看到沈渊正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她。其实，有时候当一个人独自面对困境，或是委屈的事情时，还可能忍住，甚至坚强地面对。可是当某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变得脆弱，你会卸下坚强，那种委屈便会自发地从心底涌起来。现在的钱豆豆看到沈渊出现，便有这种感觉，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餐厅里众们惊诧地看着沈渊，听着他用如此熟络的语气叫钱豆豆，神色各异的人们，纷纷猜测起两人的关系来。“吃过饭了吗？”

沈渊看了一眼她面前被打翻的餐盘，弄翻的汤碗，还有她衣服上的污渍，以及她委屈的表情，心里一股怒火窜起，扫向周围的人。众人吓得立刻噤声。一向谦和有礼的沈大统律师，这是怎么了？是因为面前那个不起眼的女人受了委屈，在生气吗？不过，沈大律师生气的样子，好恐怖。那几个刻意整钱豆豆的女人，更是吓得退后了好几步。“还，还没。”

钱豆豆有些哽咽地回答道。“正好。我也没吃，陪一起出去吃，好吗？”

沈渊收起刚刚那愤怒的眼神，低头看着她，微笑道。“好，好啊！”

钱豆豆觉得她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再说了，她也不想继续留在，这一堆以整她为乐的女人中间。她抬起头，撞上沈渊很温和很清澈的眼神，还带些若有似无的笑意。顿时，钱豆豆的心如同被吹皱的一池清水，微微荡漾开去，脸色微红。众员工看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他们刚刚没有看错吧？沈大律师居然对那个女人笑得那么温柔？而且，那眼神中的宠溺之色，更是让人嫉妒。更碍眼的是，那个叫钱豆豆的女人，居然一脸娇羞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