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黎烟，只不过那时是黎烟的病，这回是……“记得。”

陌臣很意外程丰能如实回答，他以为程丰会狡辩，但无所谓，陌臣想不管程丰记得与否，只要他记得就好。“那好！你照顾好黎烟！”

陌臣斜着眼睛，手指指向程丰，上下浮动了三下转身离开。紫歆僵直的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她细细观察两个男人的对决，却无心参与其中，她仰望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洒满面庞，她亲切的亲吻雨滴，就当做陌灵回来了。紫歆想，当生命之泉流经的时候，思想是什么形状生命就是什么形状，所以对于陌灵来说，是不是她找到了她的思想归宿，也就是生命归宿呢？若是这样，紫歆愿意祝福她，愿意在人世间为她祈福。愿，陌灵没有一切伤痛；愿，陌灵没有一切烦恼；愿，陌灵安！紫歆对着天空许愿，程丰便仔细打量紫歆，得知陌灵的噩耗后她放佛蜕变了，放佛化茧成蝶了。“天空下着雨，你在想些什么？”

程丰有一刻想让气氛好点，但今天的事配上今天的天气，程丰自己都觉得他说的话就是废话。“想问题，想是不是我们的生活一定要像疯子一样地过，才能忘记生命给我们的颠簸？”

“我也不知道，但人就是生不对，死不起。所以活着的人要努力活着，而生活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你呢？”

“我在为我爱的人活着。”

“难怪陌灵会选择这条路，或许这才是她要的吧。”

紫歆点燃一支烟，忧郁的眼神覆盖了疲倦的黑眼圈。“给我一支。”

程丰接过紫歆递来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你回去吧，我就打算回去了，我还要去照顾需要我的人。”

一想起来陌臣的阴沉和放出的狠话，程丰难免不打哆嗦，更何况黎烟的状态不似从前，小狮子的性子只会激怒她的敌人。“你能把陌臣的联系方式给我再离开么？”

紫歆歪着脑袋，吐着烟圈。程丰留下一张便签，身影在雨中渐行渐远，也那么渺小孤独。“烟，好久不见？”

黎烟被程丰一个满怀捂在胸膛里，心里格外的喜悦，不见到他的人她都不敢相信他还安好，噩梦终没实现。“程总，好久不见。”

虽然黎烟心里是喜悦的，但想到网上的照片，她的气难消。黎烟推开程丰，戴上了仙人掌的面具。“烟，我回来了你不高兴么？”

“程总，你回来能来看我我和纳闷，哪有高兴一说呢？”

“黎烟，陌灵死了。”

“哦，我明白了。程总这是出国不顺，又遣回国找我了？”

黎烟本来是带有戏谑的心理可越说越生气，她以为程丰回来是因为她，可原来是因为陌灵死了来寻找安慰的？“黎烟，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的。”

“程总，你说的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能否提醒下我应该知道的意思是什么？”

“黎烟，你听我说下去好不好？我说完任由你提问。”

……“陌灵因为她喜欢的人几年前的失踪抑郁了很多年，后来很不容易才痊愈，她却又得知那人的消息，而且是结婚的消息，出国就是去证实她所得到的消息是真的……陌灵受不了再次的撞击选择轻生，而比利也随她而去，我是担心你才赶第一班飞机回来的。”

“你说陌灵出国是为了证实消息的，那你为何要一起去？晒幸福么？后来幸福没晒成，陌灵把你抛弃了，你就回来找我？”

“黎烟，为什么我解释完了你还是想的这么偏激？你真让我心碎！”

“偏激？心碎？说到心碎，程丰我告诉你，让我心碎你做的别谁都到位！你现在反过来说我让你心碎！我何德何能啊！”

黎烟彻底被程丰激怒，程丰彻底被激怒的黎烟激怒。“黎烟，你别无理取闹！”

“咚咚咚！咚咚咚！”

黎烟懒得跟程丰辩解下去，刚好有人敲门可以缓解屋里的气氛。门刚开一个小缝便被人用脚踢开了，朱管家冲进来就说：“程丰！陌灵呢？你把陌灵交出来！”

黎烟无语，窝在沙发里看现实版抢人大赛，只是有人给黎发了一个彩信，只有一张照片，黎烟看完惆怅的看着窗外的天空说：“真的是因为失去她才回来找我吗？”

爱情是玻璃板上的两滴水，有时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有时经过时间的蒸发，便消失了。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过爱情，也就是说两情相悦的爱情。曾几何时，你或许会回忆那些年。那些年有一个永远兜着你，给你的台阶连起来能接成天梯；那些年有一个永远跟在你身后，陪你的日夜比你的头发丝都多；那些年的你却不知道疲倦，并以折腾为乐，以为这就是永远；那些年的你不知道永远两个字，十二划就写完了，直到如今你才后知后觉，命运会给那个人安排更好的人。回忆是疼痛的，觉悟是揪心的。你仰望天空也无法麻痹自己，就像你常告诉自己要幸福，却无法在幸福来敲门的时候准时开门。你虽然还在等待，等待比曾经的他更好的他，可是却不知最好的早已错过，而未知的桃花又在何处盛放？黎烟在暮色中醒来，泪珠悬挂，她又做梦了。噩梦会流汗，美梦会流泪，因为噩梦是即将发生的事，而美梦是逝去很久的事。朱管家和程丰的争吵没有阻挠黎烟为手机上的照片苦恼，只是站起来想要和朱管家一同质问程丰时，不知怎的就晕厥了。醒来程丰发丝凌乱的趴在床脚，看样子是累坏了。“你醒了？”

程丰睡的很轻，稍有点动作他就醒来看看，生怕黎烟有什么不测。“嗯。”

黎烟敷衍的回应着实让程丰寒冷，他本以为睡一觉黎烟就会与他和好如初。“你醒了就好，我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程丰接了无数个电话，若不是担心黎烟他早就奔回公司处理事宜了。黎烟不知哪一根神经打错了，也或许是看不得程丰受挫的样子，于是说：“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能不翻就不翻了，省的翻落了灰尘迷了我的双眼。”

虽不是简单明了的原谅，但能这样说对于程丰来说好比上帝的恩赐。“嗯。我处理完事就回来，饭菜我热好了放在桌上，你记得吃。”

程丰喜笑颜开屁颠屁颠的出了门，嘴里竟然哼着阳光总在风雨后，这倒被黎烟嘲笑了半日。几日没来公司，竟然乌烟瘴气，没有任何工作的氛围，程丰板着脸把韩亚萍叫进了办公室，大声的呵斥着：“短短一个星期，公司怎么会这样？人都去哪了！你今天不说个原因我非开了你！”

“程总，夫人联合张总新开了公司，将咱们的市场总监还有人力资源总监挖走了，部门的人也都跟着过去了。”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总，您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也是才联系到您。”

“好了！去通知大家，五分钟召开董事会！所有人务必参加！”

“是，程总。”

程丰气急败坏，萧筱啊！看来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夫妻情分也没有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太狠心。董事会开完已经是午夜十分，程丰疲惫的坐在会议室心力交瘁。“滴滴。”

看来黎烟的催命符到了，果不其然，程丰看着屏幕上黎烟笑逐颜开的样子，总算是有些安慰。“十五分钟，等我。”

程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吐出来，感觉世界都在改变，回家的感觉真好，而家里的人更好。好的爱情，往往得到的是心灵的休息，无须讨好，放掉面具，两个人都能做最初的自己，且从不担心对方不能完全接纳自己真实的样子，在付出与给予中获得犹如充电般的爱，而那份爱是两颗互相懂得的心彼此找到了真正的归宿。有一份好的爱情，也要看上帝是否足够眷顾你。就像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于是爱情之可贵便是现在的人为之追逐，为之苦恼，为之伤痛的地方。而为之追逐，为之苦恼，为之伤痛的人往往是痴情的女人，男人则会向往有这样的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这也就是女人与男人看待爱情的不同之处。“烟，我回来了。”

屋里只有暗淡的灯光，看来黎烟已经睡下。“能开开这门的只有你，不是你还能是旁人？除非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