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老师……”看爸爸没有理自己的意思，纪林凡开始巴巴的对爸爸说教。纪铭川知道这个小祖宗一来他肯定没办法安心工作了，索性先放下工作，否则她的难缠劲可是一点也不输与她的妈妈。“什么问题啊？说吧？”

顺了顺女儿的小马尾，慈爱的表情和工作时的认真严肃判若两人，如果公司里的人看到他现在的这个样，一定不敢相信。“爸爸，我是怎么跑到我妈妈的肚子里的？”

纪铭川想到了女儿的问题一般都很刁钻，但是没想到她能问出这么深奥的问题，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脑子正常一点呢，偏偏像她那个妈，一个两个每一个让他省心的。“宝贝，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等将来你就知道了。”

这让他怎么回答，只能推脱了。“我已经学习很好了，老师讲的我都会，老师没讲过的我也会，这个问题我现在就想知道。”

纪林凡不依不饶，不要以为她是三岁的小孩儿，那么好骗，她已经五岁了。纪铭川支着下巴，想了想该怎么跟女儿解释，不能太深奥，又能让她理解。“宝贝啊，其实生宝宝就像养花一样，选好种子，选好土壤，然后就开始培育，种子在土里得到营养和灌溉就会慢慢发芽，茁壮成长。”

“那爸爸是花盆，妈妈是土壤，我是种子是吗？”

纪林凡好奇的问道。“对，可以这样说，你就是那颗小苗苗，现在你已经破土而出，慢慢的茁壮成长了。”

纪铭川欣慰女儿超强的领悟力。“那么一个孩子就只能有一个爸爸和妈妈吗？”

“那当然了，这样才是完整的家啊？”

“可是我们班小强他的妈妈走了，爸爸又给他找了一个新妈妈，这叫什么啊？”

“这个家庭就像玩具一样，原装的才更坚固，如果换了零件就变成组装的了，当然没有原来的性能好。”

“那如果一个家庭里生了两个孩子呢？”

纪林凡的问题好像永远也问不完。纪铭川却有点招架不住了，这些问题可不是他的强项，但是又不忍心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只能认证的回答：“多生一个孩子，就等于复制了一个你，如果一个孩子的家庭幸福是一百分，两个孩子就是二百分。”

“三个孩子就是三百分？”

纪林凡已经学会了举一反三。“那当然。”

“爸爸，你不觉的我们家的快乐太少了吗？”

纪铭川这才知道女儿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想要我和你妈妈再给你生一个弟弟？”

“妹妹也行，我们班紫儿就有妹妹了，她说以后都不跟我玩了，要回家跟妹妹玩，爸爸我也想要弟弟妹妹陪我玩，你忍心看着我孤苦伶仃吗？”

纪林凡巴巴的看着爸爸，好像下一刻他们就可以给她变出弟弟妹妹似的。“宝贝，这件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紫儿不陪你玩，还有其他小朋友啊？”

女儿的问题越来越刁钻，他实在没办法一一满足她，而且他答应过老婆，以后再也不让她生了，他不想她那么辛苦。纪林凡就像一个永远也得不到满足的小精灵，每天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冒出来。现在为了有个弟弟或妹妹，她每天都去爸爸妈妈面前念，还说某某家里又添了个弟弟，人家全家出去旅行。不过她的念叨父母根本就当成了耳旁风，这严重伤害到她小小的自尊心。于是她就去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面前念。于是产生了连锁效应，纪铭川和卓海的耳朵开始每天嗡嗡响，谁让那小鬼这么得宠呢？而且她的愿望也正好得到大家的共鸣。奶奶拉着他们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小川，微微，凡儿已经不小了，你们也该考虑再生一个了，怎么也要生一个儿子啊，不能让纪家断了香火。”

饭桌上，婆婆也开始念：“微微啊，凡儿一个是孤单了些，你们就再给她添一个伴吧？将来家产也有人继承啊。”

好不容易逃回娘家，阿姨和爸爸一起念：“微微啊，我们林家就你一个女儿，你膝下也就凡儿一个女儿，这怎么行呢？阿姨带孩子还没带够呢，如果生了你不想带就送到这里来，阿姨帮你带。如果放在旧社会你不生儿子会被夫家休掉的。”

卓海实在受不了了，她太低估纪林凡的影响力了，想必蝴蝶效应也就如此吧，她一句话全家都开始动员。“老婆，要不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晚上，纪铭川搂着老婆亲密的说着。“生孩子？痛苦的是我，享受的是你。”

卓海没好气的推开丈夫，独自钻进了被窝。纪铭川无奈的笑笑，上床再次贴了上去，“老婆，这次我不会让你吃那么多苦了，从你怀孕到生产，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你能替我生吗？”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替你，但是我不能，所以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做，老婆，你也不想让女儿失望吧？”

其实他也有点期待，跟老婆一起生的孩子，即便如纪林凡般淘气，他也觉得欢喜。卓海看的出纪铭川是一个很爱孩子的男人，当她看到他耐心的逗弄孩子的时候，心里总是暖暖的，让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围绕着妻子儿女转，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满足。“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儿，这是最后一个。”

看到妻子妥协了，纪铭川满脸欣喜无以言表，只有用行动表示了，翻身压了上去，“那当然，老婆说了算。”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准备开战的时候，房门猛的被撞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小精灵闯了进来，一个纵身跳上他们的床，打扰了好不容易培养的情绪。纪铭川顿时脸都黑了，冲着女儿低吼：“纪林凡，深更半夜不睡觉，你想干嘛？”

“妈妈，我做噩梦了，梦到有妖怪抓我，我好害怕。”

纪林凡好像真的很害怕的样子缩进了妈妈的被窝里。卓海此刻充分发挥了她的母爱精神，紧紧抱着女儿安慰道：“别怕，只是做噩梦而已，有爸爸妈妈在会保护凡儿的。”

纪林凡点了点头，这才没那么害怕，“妈妈，我今晚要跟你睡。”

“好啊……”“不行！”

几乎是异口同声，不过前面是卓海温柔的声音，纪铭川的话有些凛冽。纪林凡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有点害怕的看着爸爸，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爸爸看上去好凶，他以前从来不对自己凶的，身子瑟缩的向妈妈靠了靠。“凡儿不怕，妈妈保护你。”

卓海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背，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纪铭川看自己彻底被孤立了，郁闷的抽了一支烟。“爸爸，抽烟对身体不好，对周围的人伤害更大。”

纪林凡看看爸爸，说完急忙又缩回了脑袋。“要抽出去抽。”

在被子下给了丈夫一脚，什么人啊，真自私。纪铭川忍了忍只好捻灭香烟，看看自己已经被众叛亲离的样子，舒了口气，调整一下情绪，换上一副和蔼的模样，柔声对女儿说：“宝贝，过来爸爸这里来，爸爸给你讲故事。”

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知道再这么固执下去，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赶出房间，他绝不能让鸠占鹊巢。纪林凡露出小脑袋，眨巴着眼睛看向爸爸，小心的问道：“爸爸，你不凶我了吗？”

“爸爸怎么会凶你呢？爸爸只是……”看到妻子好笑的眼神，继续柔声说道：“爸爸刚才也做噩梦了，而且是梦到被一只母老虎追，额……”接受到妻子的家庭暴力，纪铭川嘴角抽了抽。“爸爸怎么了？母老虎咬你了吗？”

纪林凡天真的问道。纪铭川咬牙笑笑，“没关系，爸爸皮厚，你告诉爸爸刚才做了什么梦好吗？”

纪林凡想起自己刚才做的梦，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于是绘声绘色的跟爸爸妈妈讲了一遍。纪铭川听完耐心的安慰女儿，“宝贝，做梦只是人潜意识里的东西，在你睡着的时候呈现在你的大脑里，没什么好怕的，你现在长大了，要学会勇敢知道吗？凡儿是不是勇敢的孩子？”

“是！”

听到爸爸的鼓励，纪林凡一下子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纪铭川朝妻子眨眨眼睛，意思是：瞧，还是我厉害吧，三两下就搞定了。卓海觑了他一眼，不发表任何意见，但心里还是很佩服自己老公的，果然是老少通吃。“宝贝，爸爸明天还要上班，你现在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大灰狼终于露出了尾巴。“不好，我如果回去睡，还会再做噩梦，我要跟妈妈一起睡。”

纪林凡很不给面子的拒绝。纪铭川差点把鼻子气歪，感情他刚才苦口婆心白说了。卓海噗的差点笑出来，搂紧了女儿，看他还有什么办法。“宝贝，你不是想要弟弟吗？”

纪铭川直接丢出橄榄枝，因为他也无计可施了。“对啊，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弟弟给我玩啊？”

经爸爸提起，她才想起她这伟大的愿望。纪铭川语重心长的说道：“爸爸妈妈正在努力，所以你不要打扰我们好吗？”

卓海听到他这么厚颜无耻的话，直接一脚踹了上去，“纪铭川，你给我出去睡。”

什么人啊，怎么可以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他还能再无耻一点吗？纪铭川受了窝囊气很不舒服，瞪向女儿，“纪林凡，你知不知道你占了我的地盘？”

纪林凡仗着有老妈撑腰，不畏权贵的回顶过去，“我干爹说，没有先来后到，只要看上就抢，天下的东西，都是有能力者居之。”

标准的黑社会做法。“好，那你敢不敢跟我大战三百回合，谁赢了谁留下。”

纪铭川竟然对女儿发出了挑战书。“没问题。”

纪林凡可是得到名家指点，在家里也是打败天下无敌手的，爷爷奶奶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外公外婆对她甘拜下风，对爸爸的挑衅一点都不畏惧。卓海才懒得理这对无聊的父女，翻了个身独自睡去。直到天亮，自然醒来，卓海看了看身边的位置竟然是空的，这俩父女到底在搞什么？走到客厅才发现那父女二人一人搂着一个游戏机，躺在沙发上正抱头酣睡呢。还真是一对活宝，卓海不由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