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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ghteen<Last t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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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底能改变些什么?是一个人的容貌,还是一个人的心智,亦或是一个人心底里的秘密。当初信誓旦旦的说,时间能够改变一切,其实到头来发现这只是一个欺骗自己的心灵安慰。穿过浮嚣的尘世,异国他乡的流浪和遗忘过后,应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那一袭沧桑的背影。威尼斯是一个世界闻名的水城,坐落于意大利的东北部,阳光明媚的早晨,水岸边安静的祥和。微风吹过,拉起水面的千层浪,浅浅的一弯弯波动人心。欧阳泽亚按下了快门,荡漾的碧波,是心底里最后的叫嚣。“摄影师呢?”

坐在车里,DAVID正不断的打电话催促着摄影师前来,而司空祭月正歪歪斜斜的倒在一边补眠。“来了来了。”

助理擦着额角的汗,看着正在急速跑来的摄影师立刻兴奋的迎了过去。威尼斯是旅游胜地,尤其是在这著名的叹息桥。为什么一定要一大早赶过来,就是怕人多。巴洛克式风格的叹息桥,呈房屋状,上部穹隆覆盖,封闭得很严实,只有向运河一侧有两个小窗。那些个小窗,就是当初被关押在这里的犯人们能够看到天空的最后途径,也是最后能看到的东西。“祭月,起来了。你该上场了。”

DAVID那不耐烦地声音到了司空祭月耳边就成了温柔如水的生生呼唤,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引入眼帘的,就是蓝田玉白云,还有那一座有着悲伤故事的,叹息桥。做着最后的补妆,司空祭月走上那桥面,抚摸着上面有着岁月见证的石印。那扇窗,是阴阳相隔的最后一道隔阂,是那些人对人世间最后的留恋。百感交集涌于心头,是谁说的恋人们在桥下接吻就能永远一起,这是一个以悲剧结尾的故事。竖耳聆听,声声的叹息,是对世间的不舍,是对家人的抱歉,是对爱人背叛的心碎。声声入耳,迎着风声奏出一段凄美的旋律。“看这边。”

摄影师搞好了摄影器材,向司空祭月招了招手。回过头的瞬间,司空祭月仿佛看到了站在那边的是当初那个年轻帅气的,自己的专属摄影师。伸出手把被风传乱的头发给拨到身后,有那么一会儿的愣神,司空祭月想到了当初在AY的那段有关于樱花的回忆。浅棕色的眸子被阳关熏染成淡淡的嫣红,如纷华的千亿红尘。闪光灯在面前闪烁,可是司空祭月始终没有摆出其余的动作。【你会心碎吗。我仿佛,听到了你的叹息。】“这个表情很好,威尼斯的三月,和煦的春风吹拂下的最后一丝眷念。小月,做得很好。”

DAVID为这次春季服装的主题命名为【BLUE】意思为忧郁。他知道司空祭月是一个有着绝对复杂故事的人,在她不多不少的十八年光阴下,陪伴着她,伤心与快乐,绝望与痛恨。极端中的,垂死挣扎。水面流连了清明的涟漪,浩荡的蓝色碧波万里。双手撑着桥沿,发丝就这么垂落,倒映在水里面的,是一副带着浓浓的忧愁的脸。内疚了吗,一直坚信自己没有错的司空祭月感觉到内疚了吗。因为早就对金承言有感觉而拼命在为自己找借口的司空祭月内疚了吗。对啊,内疚了。从来没想过,感情是那么复杂叫人痛心的事情。也许是从来没有尝试过失去,所以根本就不懂的如何去权衡。这是司空祭月,唯一做不好的一件事情。抬起头,仰望蓝天。这些叹息,带着她回到了回忆里。好多人,好多事交错曲折。抬起右手,放在耳边,闭起眼睛希望能找到多一丝的快乐,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曾经一直都是黑色。眼角边有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潸然滑落。“月……”伴随着陌生的相机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多么熟悉的一声轻唤,睁开眼睛,在对视的那一秒间,感受到了如若万年冰晶的刺骨之寒。心底里瞬间被压抑所侵蚀,在选择遗忘的时候却又相见,上天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吗。“不好意思,我们在拍摄。”

DAVID很不满意在这么好的状态下被打断,他捕捉到了司空祭月眼里的震惊还有难过。这个拿着摄像机的人,眼里缱绻出的眷恋,深刻的让人产生共鸣。二人一直就那么对望着,时光的痕迹,带着他们一同跌入那早已淹没的回忆里。“好久不见。”

淡淡一笑,司空祭月站在桥上,看着站在桥脚的他。DAVID眼前一亮,吩咐大家不要停下来,继续抓拍司空祭月的一颦一笑。在叹息桥上,每个人,都会有一段故事。一段,难以忘怀的故事。“恩。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是朋友?”

欧阳泽亚的脸上,依旧是那能融化人心的温暖笑容。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已经只能用这样尴尬的身份相见与对话。他不想想起,他曾想一头撞晕自己,然后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失忆了,看到的,又是一片新的世界。但是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只能一笑而过。那是多么悲哀的开口,只能祈求最后一丝的怜悯。或许他的爱,一直都是那么的可怜。“Iftwopastloverscanremainfriends,itseithertheywereneverinloveortheystillloveeachother.”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这一句话,如果两个分了手的人还能做朋友,那就只能说明他们从来没有相爱过或者,一直相爱。司空祭月知道自己的残忍,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错误不可能是由单方面造成,自己也得负责人。可是她却自私的把责任推给了欧阳泽亚,然后决绝的斩断彼此的关系。可是她只有这样,才能让伤害来的小一点。女人在爱情的起跑线上,注定一开始就是输家。只有在结局残忍,才能让自己输得没有那么惨。既然不爱了,或者根本就没有爱,那么再多的三年,也只是枉然。“是么……可是我想跟你做朋友。”

记忆翻涌,曾经的美好已经是现在的伤痕。欧阳泽亚的一句话,告诉了所有人,他依旧爱着司空祭月。他想活在现实中,不想活在记忆中。走过了千山万水,却跨不过世纪末的黄昏。放不下,不是因为小气,更不是因为不甘心,只是因为太爱。有人说过,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他已经放开了手,可是他放不了自己的心。他选择一个人吞下所有的苦楚,但是为什么老天还要安排他们相见。“可是我不想。我知道我到现在还搞不清出爱情到底是什么,我相信你也搞不清。但是我能告诉你,我曾经爱过你。清醒点吧,我们不可能了。你明明知道的,可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放开手,给彼此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吗?”

司空祭月沉下了眸子,她觉得这是她说的最残忍的话。爱情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游戏,只要狠狠的踢开了对方,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纠葛。可是欧阳泽亚抓住了司空祭月的弱点,就是愧疚。“是你教会我固执自己的执着,你现在居然反过来问我……说分手的是你,你当然可以坦然的说出一切令我难堪伤心地话!我不相信几日的感情能抵过我们几年的感情!你告诉我,金承言到底哪里好了?!他到底哪里让你着迷了!他不就是个耀眼的明星嘛……他要是有能力能保护你,那为什么还要你在那么多人面前承受痛苦!”

欧阳泽亚再也忍不住徘徊在眼眶的眼泪,紧握住司空祭月的手,爆发的情绪掩饰了他的绝望。心灵深处骤然传来清脆粉碎的声音,绵长掠过。人永远无法说到做到,因为会痛的让自己无法呼吸。“小月!”

DAVID一惊,司空祭月的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但是那双眸子里的感情就是他想要的,看着镜头里越来越悲伤的气氛,DAVID心里一紧,然后就看到了欧阳泽亚发疯似的抓住了司空祭月,刚想冲过去,司空祭月摇了摇头。“你们不要过来……金承言若是没能力保护我,那么当日我就不止脚受伤那么简单了。算我求你,放下你的偏见。即使你接受不了,也请你别再说了。”

朝DAVID露出了恳求的表情,希望他不要插手。然后扭过头来看这布满血丝的欧阳泽亚的双眼,他的理智,早就灰飞烟灭。这场爱情游戏,司空祭月赢了。“我真的,比不过他吗。撇开别的不说,我真的没他好吗。”

欧阳泽亚抓住司空祭月的双手渐渐无力的垂落,身子也跟着跪倒在了地上。如果痛苦的程度能跟相爱对等,那会怎样。如果能永远沉睡,在梦中遨游,那又多好。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爱一个人,真的很痛苦。无法忽略其中美好的曾经,却也无法无视那惨烈的下场。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的惨不忍睹。好恨,真的好恨。却又能怎样。“不,你不比他差。可是你知道我们的问题出在哪里吗?不信任。没有信任,朋友都会决裂何况是情侣。你怀疑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算了吧,过去的就过去吧。阿泽,那些祝你幸福之类的话是对你最残忍的惩罚,所以,请珍重。”

司空祭月也跪在了他的面前,曾经相遇,总胜过从未碰头。那一场盛世流年,就让风带着它飞走吧。“再见。”

欧阳泽亚伸出微颤的双手拭去司空祭月的眼泪,忍住了悲伤,灿烂的一笑。这个笑容真的很丑,但是却是司空祭月见过最明媚的笑容。看着他的背影,从此再见便是陌生人。DAVID上前,扶住了司空祭月的肩膀,他看到了司空祭月落泪,但是仅仅只是落泪。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你的路途,从此看不到我的苍老。我的流年,从此再没有你的缠绵。】迈出脚步,到最后看到的,就是这错误相交后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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