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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开明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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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苏晚起床的时候,顾远和小景儿都已经先起了。她走出房门,陈氏就一脸喜色的拉住了她的手,“晚丫,老四说他决定回去读书了,谢谢你,你可真是我们家的大福星。”

陈氏根本没有给她插话的机会,说完,就双手合十的朝外面拜道:“老天保佑,文曲星保佑!”

可以看得出来,顾远愿意读书了,陈氏是有多么的开心。“笃笃笃……”陈氏这边正兴奋着,院儿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陈氏赶紧擦了擦眼泪去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长衫,带着纶巾的男人,而这男人,陈氏还是认识的。不是他们上次去卖人参那药铺的陶掌柜,又是谁?陶掌柜看见陈氏,脸上尽是客气的笑容,“老嫂子,我来找苏大夫,她在家吗?”

陈氏回头看了一眼苏晚,连连点头道:“在的在的,陶掌柜,您请进。”

陶掌柜走进院里,没有先注意到苏晚,反而先吸了吸鼻子,他一进院儿里,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味,顺着药香味儿就看见了顾妍正在仔细的清洗的天麻。他眼睛瞬间就放了光,“这天麻,也太好了,这全都是三年的天麻啊!”

天麻不像人参,生长年限越长越好。一般三年生的天麻就已经达到了药用价值的顶峰,若是再不采挖,天麻就会抽箭,开花,等授粉结出了种子之后,天麻块茎的营养也会耗尽,之后会在地里慢慢腐烂。陶掌柜看着天麻,那叫一个心动,想收又不好意思开口。同时也惦记着他这趟来的正事。苏晚看出了陶掌柜的心思,朝顾妍和陶掌柜的方向走了过去,“陶掌柜,你们铺子里的天麻怎么收啊?”

陶掌柜面上一喜,拱手朝苏晚行礼打了个招呼,这才说道:“苏大夫,这天麻,若是你们要卖,鲜的是一两银子一斤,若是您炮制好了来卖,那便是十两银子一斤。”

天麻炮制之后必定有水分损耗,但这十斤鲜天麻少说也能炮制出四斤来,这账好算得很,肯定是炮制好了再卖更划算一点。“好,陶掌柜,那我把这天麻炮制好了,再拿到您铺子里去卖。”

苏晚说完之后,问道:“陶掌柜今日亲自到访,是有什么事吗?”

苏晚其实是担心城里面痢疾的事情,怕万一是痢疾又控制不住了,范大人忙得脱不开身,才叫陶掌柜来找她的。陶掌柜又拱了拱手,说道:“苏大夫,是这样,我们慈济堂的宋大夫年事已高,告老回乡了。我想请您去我们慈济堂坐堂,您意下如何?”

庆国的医女地位低下,但是大夫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像这种请大夫到医馆坐诊的报酬都是有惯例的,大夫自己坐诊所得的诊金,一般医馆只抽取2—5成不等的佣金,而且大夫开了药方在药铺抓了药,药铺是要按利润给大夫一定的分红的。陶掌柜见苏晚没有立即拒绝,立即又说道:“若是苏大夫您愿意到我们慈济堂坐堂,您的诊金慈济堂只抽取两成的佣金,每个年底还会给您分红。”

苏晚琢磨了一下,陶掌柜开出的条件虽然很诱人,但是她并不愿意整天待在药铺里当一个坐诊大夫。,她想了想,说道:“陶掌柜,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陶掌柜有些急了,赶紧道:“苏大夫,我请您并不是在慈济堂镇上的药铺坐堂,而是到县城的医馆,还有您若是对报酬不满意,咱们还可以谈。咱们药铺不收您的佣金也是可以的。”

自从仁义县的瘟疫被控制下来以后,苏晚的名声便在县城中声名鹊起。如今,她俨然已经是百姓心目中的小神医。若是哪家药铺能请到她坐堂,那生意必定红火。苏晚笑道:“陶掌柜,您误会了,我不是因为嫌镇上的慈济堂太小,也不是因为诊金太少,而是因为我不喜欢待在医院里坐堂。”

陶掌柜脑筋转得飞快,“苏大夫,那这样,您不坐堂,每个月以我们慈济堂大夫的名义出诊三次,如何?”

苏晚想了想,治病这事儿跟刷题是一样一样,若是太久不练,也会手生,于是应道:“可以。不过我只治疑难杂症,而且每次出诊的诊金,我自己来定!”

“另外……”苏晚一双灵动的小鹿眼转了转,看向了一旁的顾妍,招呼道:“妍妍,你跟我进来一下。”

顾妍这时候刚把最后一个天麻洗干净了,放在竹篾编的簸箕里面晾干水汽,听到苏晚叫她,立即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跟着苏晚进了屋。“妍妍,我想问问你,你愿意去慈济堂当学徒吗?”

苏晚严肃认真的看着顾妍问道。其实大部分学医术的都是打小就开始学,顾妍现在这个年纪才开始学已经有些晚了,再加上她是个女孩子,陈氏又已经有想法给她说亲了,现实条件并不是很允许她去当医馆学徒。但她既然已经答应了她要教她,那她定然会尽心。顾妍显然也想到了这些,本来大大方方的一个姑娘,这时候却紧张得一双小手揪住了围裙,一双眸子里满是期待的看着苏晚,“四嫂,我可以吗?”

“可是娘要给我说亲了……”顾妍说着,小脑袋有些沮丧的垂了下去。“可以的。”

苏晚笑着点点头。“我要去当学徒!”

顾妍抬起头来,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说道。“好。”

苏晚应声之后,走了出去。陈氏已经招呼了陶掌柜在屋里喝茶。苏晚先把陈氏拉到了屋里,把顾妍想去慈济堂当学徒的事情说了。“这个……”陈氏面上明显的有些犹豫。苏晚刚才已经准备好了说服陈氏的说辞,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刚刚还有些犹豫的陈氏,已经一拍大腿道:“晚丫,我同意让妍丫头去学,你爹那边,我也回去说的!”

苏晚:……虽然从陈氏完全不重男轻女这一点,苏晚已经知道陈氏是一个很开明的人,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陈氏居然开明到了这种地步。陈氏似乎是看出了苏晚的想法,满脸慈爱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解释道:“晚丫,妍丫头虽然跟你同岁,也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可你看现在这天成,这普通的人家,谁愿意这时候娶个媳妇儿让家里多一张嘴?妍丫头又只是个普通的丫头,那种不缺吃喝的好人家,咱们也说不上。还不如趁现在,让她去学门手艺,至少有了本事以后,再遇到这种年景,不至于把自己饿死了。”

听到陈氏这话,苏晚都有点怀疑陈氏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了。她实在是很难相信土生土长的古代女人,会有这样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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