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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向晚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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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院就去参加葬礼?!别去,别去,多晦气啊!”

梁妈妈皱着眉头,不满地嘟哝。“他是为我而死的。”

梁蓉酸涩地说,梁妈妈听了惊讶捂住了嘴,似想起了什么一样,眼瞪得圆圆的,有水汽氤氲其中。“……想去就去吧,小心点。”

梁爸爸神色复杂地松开了我的手,环抱着妈妈颤抖的肩膀。梁蓉感激地看了他们俩一眼,截住了一辆计程车。在车上的到后镜中,梁蓉看着爸妈相偎的身影渐渐退去,什么时候……她才能拥有一个可以给她依靠的肩膀呢?爸、妈,老了。她不能再任性了,即使面对困难的事也不能在丢下一切逃避了。为了那些爱她的人呐……欧南皓的葬礼时间定在傍晚。生前,他说一天最灿烂的时刻不是清晨太阳普照大地的时候,而是夕阳西落前用尽全力散发余光的时候,真的很像他短暂的一生。金色的落日夕光洒满了墓地前的落英花道。暮钟在沉声呜咽,司徒倩手捧着司司徒皓的骨灰,走在仪仗队伍之前,神色悲寂。梁蓉跟在送葬队伍的最后面,长长的人龙蜿蜒至山脚,梁蓉远远看见韩逸臻和郭逸晨身穿黑衣,就站在人龙当中,甚至仅与欧南皓见过几面的端木净也在其中。欧南皓一生乐观友善仗义,交友遍天下,若不是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他,他不会变成视人命如芥蒂的魔,不会有摧毁世界金融秩序的疯狂念头,不会……不会这么早就走完他的一生。……是她……是她的错……曲终人散,梁蓉避开来送葬的人,欧南皓的友人梁蓉大多认识,不想听他们安慰体谅地说“不要伤心”、“发生这事大家都不想的”……他们不知道,她是罪魁祸首,那个躺在底下的人,是她亲手推他进地狱的。“对不起,最后我还是不能实现对你的承诺。”

对不起,没能把你救出来,甚至没能陪你到最后。晚风习习,梁蓉看着墓碑上熟悉的温柔笑脸,仿佛他音容宛在,仿佛他还站在她身边,轻柔地对她说“别难过”。就在他走的那天,她还信誓旦旦地下定决心,不再奢望不可得的感情,要守在这个把一切都奉献给他的人身边。却在听到韩逸臻一句话后,忍不住的,还是动摇了。她很自私,很自私,她的自私又一次害了他。而这次,他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没有!你不会得到原谅的!”

梁蓉惊讶地回头,是满脸狰狞的司徒倩,恶毒的表情损坏了她原本青春的容颜。“你还在啊。”

梁蓉低头嗫嚅不敢面对咄咄逼人的司徒倩。“你不也还在。”

司徒倩的口锋依然锐利,骄横跋扈的脸上已经被哀寂的神色覆盖,似乎是化不开的水墨流进了悲伤。“皓,他一直那么爱你,”司徒倩的声音带着玻璃破碎般的嘶哑,“是你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他的!”

司徒倩霍尔收回直指梁蓉的手,直勾勾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忽而笑了,却笑得好悲伤。“皓,现在你算不算得偿所愿呢?能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梁蓉怔怔地看着司徒倩的笑脸,她弯弯的眼角笑出了泪花,像被雨水打湿了的芭蕉梧桐声声扣弦。突然想起每次她跟着欧南皓出来玩的时候司徒倩都未曾喊过他半声“哥”,梁蓉似有所悟。“得偿所愿么?他真是个傻子。”

他们都那么傻,总是看不到身边的人。“啪!”

巴掌声在冷清的坟场中分外响亮。司徒倩狠狠地刮了梁蓉一巴。“你哭什么?!你没有资格流泪!全世界就你最没有资格说他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全世界我最该下地狱的人就是你!可偏偏,他不要你死,他就算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你……所以你要快乐,你要幸福!你要一辈子都记住他对你的爱!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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