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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缥缈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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淙淙琴声若有若无地传来,虚无缥缈得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音韵缭绕得沁人心脾。这又是何方神仙在抚琴?悄怆悲凉地音符敲击着每个人心中的那根细弦,每个音符又是用得如此恰巧,那是心中怎样孤寂的人才能奏出的曲调呢?“愔愔琴德,不可测兮。”

血络终于受到了天籁之音中的一抹隐晦的凄凉,睁开了美眸,似若也想寻找这凄美音律的去向。极目望去,除了一片无垠的黑暗再无其他,敏锐的听觉却令她在须臾之间便分辨出了琴音的方向,她油然而生的笑无声地勾起。“宫主,左护法昏厥过去了。”

那个右眼长有泪痣的姑娘叶颍汇陡然出现在此,幽幽地禀告宫主。看见躺在血络怀中的白穆羽,眸中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情,反而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无声无息地笑着。自从叶颍汇的出现,琴音就戛然停止了,整个海宫出奇地安静。云烟氤氲,整个天空处在一个压抑,混沌的地步。更是渲染了这寂廖幽深的气氛。闻言,血络微微偏头,单手撑地,欲打算扶起白穆羽。不料她的脚却因血液不循环而有些发麻,结果两人生生地一起跌倒在雪地中。叶颍汇缓了缓神色,低咳了一声,赶忙扶起了倒在雪地中的两人,嗔笑一声。好在今晚雪下得够大,否则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感觉也着实不太好受。血络感受着柔软的触感,只觉透骨的冷气直袭而来,血液冷凝。她讪讪地笑了笑,脸颊微红。狼狈地趴着,即使是让人难堪的动作,却给人一种曼妙之感。她尤自支起身来,把头转向琴音传来的方向凝望,心中升起一抹隐晦的失望之感。在那座高耸入云,奇山怪岩的南山上,一袭紫色衣袂的女子站在山峰的最高层,无风舞动的发丝悠扬飘零,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云烟氤氲,雾气包裹着她的全身,使这一切都如梦如幻,脸庞也是渐显将显,仿佛置身在云雾缭绕仙山灵境。她默不作声地向下俯瞰,完全没有被这旖旎的美景所吸引。奇树的枝条在半山腰肆无忌惮地张开着他们引以为傲的手臂。山峦葳嵬,突兀地矗立着,如同蛰伏的野兽,张开森然的巨口,可怖尖利的獠牙隐隐冒着寒光,空洞的眼眸露出猩红的光芒,虎视眈眈地望着从山峦失足跌落的生命。这与山顶的美景好比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肃穆的神情表露在素脸上,黛眉微微弯起。是的。从南上之上某处云烟缝隙中,正好能看见海宫的一些室外场景,然而她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一幕,她看见了白穆羽颀长的身躯,更是看见了血络那张雍容华贵的脸,旋即便是血络的零回剑刺向他时他的那种淡然,没有做任何的防御,眼睁睁地看着剑没有稍有停顿地没过自己的肩膀。待零回洞穿了他的左肩胛骨他安然地到在血络的怀中,闭着眼睛,如同在母亲呵护下的小婴儿,好像血络便是他的全世界。她哑然失笑,后退了两步,旋即盘腿坐下,继续慢条斯理地抚琴。只是那琴音变得更加悠远而迷离了。“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声音陡然传入空谷。她怔怔地垂下脑袋,才发现琴弦竟然根根俱断,望着断裂的琴弦,她微微苦笑了一番,低声道,“是我弹得太用力了吗?”

她轻轻地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询问一个不存在的人,她静静地凝望了许久,好似真的是在寻求答案,最终不得已地叹了口气,好像是终于放弃了。未几,修长的指尖摸了摸琴弦,便提剑下山了。唯有一架破损的古琴矗立在风中。风声中依稀听见谁在天边吟唱:“天目天穹,形同陌路。咫尺天涯,人去楼空。狭路相逢,魅影离愁。心何哉?离何愁?汝去何从归?萧然不语,潸然泪下,化下云烟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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