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虽然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也没有能让我进监狱的证据吧，亲子鉴定虽然是我弄错了，但那是无心的，算不上诈骗吧，还有授权书，一个精神错乱的病人的话，也不能当证据吧？”

“而且，就算晓亮不是你弟弟，晓雪总是你妹妹吧，我想你大人大量不会难为你妹妹，和你妻子的妈妈吧。”

楚南杏的声音飘忽，带着一丝丝异样的快意。她就是要这样，就算输了，也不让他心里舒服，就算恨我，也拿我没有办法。楚南杏高跟鞋抬起，朝着门口走去。莫寒一个眼色，冯弛和王徒立刻见她拦住。楚南杏燃起愤怒之色，“莫寒！你想非法拘禁我吗？我要告你！”

莫寒转动椅子，手指在办公桌上敲打。“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想看证据，我就给你看。”

莫寒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手机，然后随手点弄几下，房间里立刻传出两个女人对话的声音。“你放心，只要做掉莫寒，我掌握公司，一定会分你50%的股份！”

“为什么一定要我亲自动手，你完全可以去买杀手？”

“因为我想给你个翻身的机会，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不说，还被莫寒害的变成过街老鼠，我看着实在可怜，你想想，帮助我，还能顺便帮你自己报仇，一举两得。”

“我，再考虑一下。”

……“我同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我不要股份，我要一亿现金，等我杀了莫寒后立刻安排我出国。”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夺回公司吗？”

“呵呵，楚南杏，我确实想夺回公司，但是我也不是傻子，被你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你要我亲自去杀莫寒，实际上也是想借机除掉我吧，你比我早跟着莫震天，最后嫁给他的确是我，你一直恨我吧，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重。”

“既然看穿了，为什么还答应？”

“因为我恨莫寒，是他让我一无所有，而且我在国内呆不下去，像你说的，过街老鼠，所以我需要钱离开这里重新生活。”

“好，交易成功，你杀了莫寒，我就给你一亿出国。”

……楚南杏渐渐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起来，她说什么都没有想到，那竟然是她和王奇美谈话的录音！王奇美杀莫寒不成功，愤怒之下转向了林晓晓，最后却被莫寒飞车撞上去，当场丧命。那样的结果是楚南杏希望中最理想的结果，可是她没想到，王奇美这个精明的女人，竟然会留下电话录音。莫寒关掉手机，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气息，他靠近楚南杏，犀利嗜人的双眸映出面前女人惊恐的神情。每靠近一步，楚南杏就匍匐着后退一步。不知为何，她觉得莫寒的目光似乎能将她杀死。“你看我的表情就像在看魔鬼，但是你，连亲生女儿都杀害的人，才是魔鬼吧。”

“我没有！我没有要杀晓晓，我只是要杀你！因为莫震天那个混蛋明明答应我，要将RS交给晓亮，可是最后却还是选择你！他明明知道他是怎么瘫痪的，可还是把公司交给你！我不甘心，凭什么我们什么都得不到，而你什么都有，所以我才要除了你！”

楚南杏疯狂的叫喊。莫寒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震惊。心中浮现出那个苍老的身影，没有往昔严厉的表情，偶尔清醒过来，激动的叫着“小寒你没事吧”。他知道，他瘫痪的真相？那为什么，还心甘情愿的吃那些，能扰乱精神的药物……就连思维混乱时都还担心他的安危？莫寒揉着额角，不愿再想下去，转向冯弛道，“警察还没来么？”

“来了，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

“带出去交给警察吧。”

楚南杏面如土色，面对上前的冯弛，疯了般朝后退去。“不要，我不要坐牢。”

忽然，撞到一个人，一回头，露出惊喜的神色。楚南杏惊慌失措地抱住了林晓晓的腿，一脸恳求。此刻，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女人，终于意识到害怕了。“晓晓，请你帮我说说话，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为了晓亮和晓雪，我不能坐牢。”

“他们已经成人了，没有妈咪也没什么，我一直没有也没觉得怎样。”

林晓晓面无表情地推开她，她却扯着林晓晓得袖子不肯松手。“晓晓，只要一句话，只要你跟莫寒说一句话，我就能得救！”

林晓晓使出全身力气掰开她的手，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怜悯的神色。“那天晚上，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没有珍惜。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接受你应有的惩罚吧！……我，我会照顾晓亮他们的。”

楚南杏见她神色坚定，苦笑一声，嘴唇颤抖再没说出什么，被冯弛带走。林晓晓朝着莫寒走去，她本就是为了他而来。从她走进房间，莫寒的目光只落在她身上一瞬间，深沉凝视，然后移开。此时的莫寒，正在和展杨对视，林晓晓被楚南杏抓住的时候，展杨先一步见到莫寒。“恭喜，你成功了。”

“你不是一样嘛。”

林晓晓不知他们说什么，见到莫寒，她心中只有紧张和激动。展杨退后几步，干脆往沙发上一座，既不离开，也不打扰。虽然电灯泡很大，但又不是恋爱现场，林晓晓也就由他。“你，你回来啦。”

“嗯。”

“身体好了吗？”

“基本全都恢复了。”

不看她，一眼都不看她。不仅不看，还露出不太耐烦的神色。咬着唇控制不掉泪，心中被挖一样疼。“回来怎么不见我。”

“没必要。”

沉默，手心攥紧到听见指骨的响动。“我是你妻子，没必要？”

“没必要，因为你马上就不是我妻子了。”

猛地抬头，追逐他的目光，她想看见调侃的笑意。可是，没有，那是真诚冷静没有一丝谎言的目光。“你要娶那个女人？”

莫寒露出疑惑的表情。“那天在别墅，我看见你搂着一个女人。”

“呵，她啊，只是玩玩的。”

眼角眉梢都在抖动，愤怒的火焰开始蒸腾。莫寒转向展杨，突然说道，“你还没告诉她吗？”

展杨瞬间阴沉了脸，“你打算在这直截了当告诉她？”

“对。”

展杨呼的站起来，一把扯着林晓晓的手，气冲冲道，“我们走，给我忘记这个冷酷无情的垃圾！”

最大的力气也扯不动一个女人，是因为这个女人一颗心在向下沉，沉到深不见底的地下。“告诉我，既然你们都有话告诉我，现在就说，别把我当傻子一样耍着玩。”

嘶声吼叫，像濒死的狼。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会拼着最后一口气咬断对方的喉咙。“我和展先生，做了一项交易。”

“我需要华娜集团的帮助，所以，将你卖给了他。”

“我本来想说的含蓄点，但是事实本就是丑陋的，再怎么美化也是一样丑陋。”

“我以为公司和你相比，你是最重要的，但是结果，我还是选择了公司，你说的没错，RS是我的梦想，我不能眼看着它被别人夺走，我要亲手将它推向世界的最顶端，展先生没有错，他之所以答应我的条件，不是因为想买你，只是因为看清我的卑鄙无耻，所以想拯救你。”

“林晓晓，虽然不想说，不过，对不起了。”

漠然的话语，仿佛说着别人的事情。他背对着她，合体的BOSS西服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就像他从不拖泥带水的品格。一步，两步，林晓晓朝前走。她低着头，有东西划过鼻尖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莫寒脊背一紧，似乎隐忍。三步，四步，靠近了莫寒。她抬起头，神情中透着绝望，目光中却透着一丝乞求。“我只问你一遍，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对你来说，只是可以拿来交换的物品？”

莫寒轻笑，薄唇轻启打断她，“不是普通的物品，是贵重物品，如果不是RS面临危机，我绝不会把你换出去。”

“如果你有什么隐情，现在告诉我，我……”嘴唇颤抖，还在继续忍耐，顽固的不肯相信，因为曾经，她以为他们那么相爱。呵，一声轻笑。莫寒起身，伸手抚上林晓晓的脸颊。林晓晓浑身一颤，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目光期许的望着他。妖冶的笑容出现在唇上，眼中是高傲又嘲讽的神情。“没什么隐情，这不是言情剧，不过如果你那么舍不得我，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再考虑一下。”

他转向展杨，语气轻挑，“喂，再商量一下，我愿意用RS30%股份换她回来。”

“混蛋！”

展杨脸色铁青，没来的急有任何动作，就听见一声响。“啪！”

通红的五指印出现在莫寒脸上。“垃圾。”

林晓晓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这一巴掌，我们两不相欠了，尽快办理离婚手续吧。你放心，该给你的我会一样不少都给你。”

莫寒的嘴角挂着鲜血，他却不肯擦一下，冷笑着说出更伤人的话语。林晓晓浑身都在颤抖，筛子一样不受控制。绝望，愤怒，目光复杂的死盯着莫寒的脸孔。这不是她爱上的男人，这是玩弄人心的恶魔。她想要……“展杨！”

“现在就告诉我控制冲动的办法，因为现在我就想要，杀了他。”

展杨愣了一下，看她痛苦的表情，露出疼惜的神色。“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一只大手拉过林晓晓，不由分手用温润的双唇堵上她颤抖的唇瓣。柔软的舌尖撬开封闭的空隙，极尽温柔的慰藉痛苦的心绪。修长的手臂环过腰身，将温暖注入这具冰冷的躯体。颤抖的身体，因为太过震惊而停止。愤怒的情绪，因为温暖的怀抱渐渐平息。太过震惊，浑然忘却，旁边还有另一个男人在注视。黑曜石般的双眸，跳动着愤怒的火焰。莫寒双拳攥紧，他想要用暴力分开那两个人。推开他，回到我身边。他这样想，然后感受到手臂无力的瞬间，隐忍的紧咬牙关。他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把她推向展杨的身边，现在如愿以偿，就算心痛的要死，也要让她幸福再死！展杨放开林晓晓的时候，她的脸上一片潮红。轻声一笑，“怎么样，现在不想杀人了吧？”

林晓晓张张嘴吧，又闭上，鼻子“嗯”了一声。转向莫寒，露出慌张神色，下意识想解释，再看见他平静无波的表情时，露出自嘲的苦笑。“走吧，展杨，我们回去了。”

没必要了，他一点都不在乎她，他说的话都是真的。转身离开，展杨紧随着她。“我同意离婚，除了小城什么都不要，本来我也除了小城什么都没有。”

半响，身后传来莫寒随意的声音，“随你，想来天羽总裁夫人的位置，也什么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