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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正式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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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原总经理也就是周桂琴的哥哥死亡后,在由谁去接班的问题上,董事会征求周家的意见,当时,周家其实只有周桂琴和姑妈俩人。她们经过反复探讨,觉得周家的大权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周桂琴也已是大四了,公司的经营模式她也知道一些。总经理这个担子虽然重,不过在这个关键时刻,她也要像《红灯记》中的李铁梅那样,勇敢顶上去!可真干起来,她才知道,各种问题,各种困难,比她预想的要多很多,又要难很多。首先,光是上级的各类会议、要求、检查就够她应付一阵子的了。今天工商,明天税务,后天环保,大后天治安,再大后天……谁都惹不起,谁都得伺候好。公司是知名企业,邀请参展的请柬如雪片,接受谁,不接受谁都要总经理定板,接受了,别的不说,仅摊位费就是一大笔钱,以后还有人工费、运输费、布展费等等等等。完全是拿钱开路!不接受呢?产品提高不了知名度,影响销售额。还有更难的:企业十多万名员工,就是一个小社会,来源广泛,素质参差不齐、打架斗殴、交通事故、杀人放火、贪污盗窃等,总会发生、总要处理。因此,周桂琴一上任,就被各类大事小事搅得晕头转向,她又缺少经验,别人一天办完的事,她要两天甚至三天才能完成。这样,家里的事实在是顾不上了,全交给了姑妈打理,也全听姑妈的。姑妈要雇人,她就委托公司财务总管杨姐去办。杨姐是个热心人,能说会道,办事周密,当仁不让,这就有了昊正兵应聘时看到的景象。对于昊正兵,周桂琴起初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当时,一切有杨姐,她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加上姑姑已经辞退了七八个,这一个也很可能干不了几天走人,所以,从根本上就没有往心里去,只是看了几眼而已,觉得这人个儿很高,皮肤很黑,牙齿很白,穿一身路边几十元就能买到的迷彩服(她不知道那是真货)。除此,就再也没有印象了。后来,在与姑妈通电话中,姑妈对他挺满意,自己挺高兴,起码近期不要招人了,后来又听说他是父亲、姑姑的甘肃老乡,而且姓名和出生年代与她死去的哥哥一样,同年不同月,令她一阵惊奇。可她又想,当今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多了去了,也就不足为怪。再后来姑妈在电话中三番五次地叨叨昊正兵这个好那个好的,并且要她今后找对象就找这样的人,她自然有些不屑,觉得姑妈太离谱了,一个打工仔,再好能好到哪里去!自己是亿万富豪的女儿竟能嫁一个打工仔!笑话!文学作品里才有!现实生活中这个女孩一定是个残疾人。她周桂琴虽不能说是多美多俏,至少也不差吧。于是也只是一听一笑而已。今天听到父亲苏醒的消息,她急忙赶了回来,看到父亲真的睁开了眼睛,立即抱着爸爸哭个不停,周振芳也在一旁抹眼泪,周振民的眼泪也是不断涌出……过了一会儿,还是周振芳劝说,周桂琴才止住哭泣,与姑姑攀谈,周振芳非常肯定,哥哥的苏醒,完全是昊正兵的功劳。为了让病人休息,周桂琴走出房间:“今天吃什么饭,这么香!”

周振芳说:“我也不知道,你就在家吃吧,我知道主食是兰州拉面,小昊最拿手,地道的兰州味,小昊说,你爸醒了,是大喜事,应该吃喜面。”

“对,是应该庆贺!”

周桂琴走到酒柜前,选了一瓶法国原装红酒,放到餐桌上。菜还没有上来,周桂琴来到昊正兵的房间,发现果然如姑姑多次在电话中描述的那样干净整洁:草绿色的军被叠得像豆腐块一般。洁白的床单平平整整,各类物品摆放有序,桌子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处待机状态,昊正兵用手指一点,屏幕亮了,全是英文!她吃了一惊,又翻了翻桌上的书,也有英文。她想起和杨姐在车上用英语讲的床上功夫之类的话。他是否听明白了?看来,她是小觑他了。菜端上来了,四个菜,但只摆了两副碗筷。昊正兵正要回厨房,被周桂琴叫住:“昊……先生,你与我们一起吃饭!”

“不……我……”“从今天起,你是我们的大恩人,不再是护工身份。”

“对。”

周振芳说,“小昊,听小琴的吧。”

“好吧,谢谢总经理。”

周桂琴将几个菜都尝了尝:“不错,与我爸以前做的一个味儿,昊先生,你是在哪里学的?”

昊正兵回答:“原来就会一些,在部队时又参加过培训,自己再琢磨琢磨,瞎对付吧。”

周振芳说:“小昊不光会做饭,他会的事儿多着呢,这家里亏得他,修水、修电,通下水道,还会弹钢琴呢。”

“你弹我的钢琴了?”

周桂琴问。昊正兵没有回答,看了看周振芳。周振芳说:“是我让他弹的,因为医生说对你爸有好处。”

“不不,我是说你还会弹钢琴?”

“嘿,我那不叫会,也就弹个主旋律而已。”

“我可觉得很好听,”周振芳说,“比小琴弹的那些什么大调小调的顺耳多了。”

“你还会什么?”

“你是指什么?”

“打羽毛球、乒乓球、游泳。”

“噢,都会一些,不精。不是有句话叫样样精通样样稀松吗,那就是说我的。”

说完,昊正兵爽朗地笑了起来。周桂琴也笑了,这家伙挺幽默:“那好,以后我们就可以——”她本来想说“玩玩”的,又觉得不太妥当,于是改口:“活动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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