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梦加得一本正经地忽悠着。　　不过她还是把一些指向自己的关键信息埋在她的话语之中。　　她的内心感慨一声，楚子航还真是比较厉害啊，能够从这些纷繁杂乱的线索之中整理出来蛛丝马迹……　　如果再接再厉的话，说不定自己一觉起来，就发现楚子航已经到家门口了。　　所以说，真不愧是理科学霸啊。　　她出去之后，要想办法忽悠楚子航了呢。　　耶梦加得想到这里，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微笑，对付楚子航，她还是很有经验的。到现在为止，楚子航都没有想起来曾经的啦啦队队长以及舞蹈团团长是她自己，不是吗？　　龙王改写现实的能力还是有的。　　再说了，她伪装的身份可是一个憨娇可爱的小师妹啊，他应该不会怀疑。　　……　　再某条龙带着私心的情况下，他们彼此之间愉快地交换了情报。　　这个时候，耶梦加得肯定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现金或者是转账来说，还是有点引人注目，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查到。　　作为一个半路出家来到这里的龙王，她……不知道还有献祭这么一回事。　　所以她选择交换情报，交换有关于混血种的隐秘情报。　　芬格尔收获了大地与山之王亲自提供的情报，而耶梦加得则是收获了一堆来自高层的八卦黑历史。　　这样算起来，双方都非常满意。　　又经过了几轮的交换和试探，耶梦加得忽然询问老唐：“你有什么专门屠龙的炼金武器吗？”

老唐闻言，立刻摇了摇头：“没有。“　　那眼神是那么的真挚，仿佛再说：　　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炼金术师而已，怎么会有能力打造出来屠龙武器呢？　　“真的？“　　耶梦加得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真的，绝对是真的，屠龙武器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我只能做些水果刀之类的小玩意。“　　老唐继续保证，面不改色。　　声音也是非常的真挚。　　“呵呵……”等我真正成为海拉之后，第一个鲨掉的就是你。　　耶梦加得看着老唐，心中暗暗的想着。　　楚子航则是意外地看着交谈中的那两人，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诧异。　　老唐是炼金术大师，这是他们经过几次会议所试探出来的结果。可是耶梦加得只不过是新来的一名成员，还没有来得及熟悉环境，愚者先生就暂时下线了。　　所以，按理来说，耶梦加得应该不知道老唐擅长炼金才对——那么就是他们彼此之间相互认识。　　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也不知道关系如何。　　这两人，是敌人？亦或者说是盟友？　　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关系？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深处微微有些不爽。　　…………　　“焯……”老唐艰难地从盥洗室里面走了出来，哭天喊地地朝着路明非哀嚎：“明明，我的腿麻了……”　　“……”路明非看了看时间，有些无语。　　“你已经在卫生间里面呆了四十分钟了。”

路明非吐槽，“如果你再不出来的话，我都要怀疑你顺着厕所穿越，然后变成魔王了。”

“呜呜呜呜......“　　老唐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都怪傻子兄！　　看着路明非电脑屏幕上，傻子兄正在试图带着一波枪兵和坦克已经压到路明非的门口。　　老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手抢过路明非的鼠标，依靠着路明非前期的积累，把对面杀得片甲不留。　　看着屏幕上的gg画面，老唐舒爽地呼出一口气。　　真是痛快啊。　　在小阿尔卡那会议上，迫于愚者先生的恐怖气场，他一点儿都不敢乱动，但是在现实之中就不一样了。　　就像是现在，就算是再怎么强大的邪神，没办法阻止他在游戏之中虐菜。就像是他现在做的一样。　　啊哈哈哈哈哈哈……　　“喂喂……”路明非露出来一双死鱼眼，“不要擅自插手别人的战局好吧。”

“没事没事……”老唐无所谓地摆摆手，“反正我都把傻子兄给干掉了。”

“……”路明非。　　…………　　楚子航梳理了一遍这一次会议的重点，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间，看见了一个懒趴趴的芬格尔。　　“路明非出去一天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

楚子航忽然问。　　“说是去见朋友了……话说，师弟我可都靠你们了，人家那一组都是精锐，你们还得拖着我这拖油瓶。不过我们一个战士一个奶妈再加上一个跑腿的，这配置挺不错。”

“你大概误解了这个词的意思，中文里把女人离婚后跟前夫生的孩子叫‘拖油瓶’，”楚子航纠正，“比如我就是个拖油瓶。”

楚子航按下回车键，数据被载入到他刚刚完成的数学模型。墙上的投影地图上，一瞬间无数涟漪溅开，好像那是平静的湖面，楚子航刚刚洒了一把细沙进去。　　他回忆了一下在会议上提到的关于变量的问题，犹豫了一下，把自己做好的模型又重新推翻，加入了其他的东西。　　芬格尔撇了一眼，就忽然愣住了，脸色有点古怪。　　他看看楚子航电脑页面上的那副统计图，和刚刚会议上，他私下里收到的那副图做了一番对比……　　然后，芬格尔裂开了。　　这不能说是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好不好？　　难不成楚子航就是那个人？！　　“你在捣鼓些什么？”

芬格尔试探性地问道，“我们不该是带着设备满BJ城找龙么？”

“如果你说的设备是单反相机的话，那个唐森和他的朋友们正这么做，他们昨天已经游览了故宫，今天的目标是去颐和园。”

楚子航淡淡地说，“他们之所以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旅行团，是因为他们发现这座城市里满是龙的痕迹。地理上有龙脉，皇家石雕上有龙凤呈祥，大殿四角趴着龙的子孙，连驮石碑的乌龟都是龙种，根本无从找起。中国以‘龙’为图腾，遗留的龙族信息本该是最多的，但是，太多杂乱的信息却把我们要找的核心信息隐藏起来了。”

“我就稍微统计了一下今年的地震波动，然后再结合之前一闪而过的灵感，”　　芬格尔微微张开嘴巴，看着电脑屏幕，又看了看楚子航佐。　　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　　周明瑞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活动一下身体。然后狠狠地打一个喷嚏，他的头也有点晕晕乎乎的。　　耳边似乎再一次响起密密麻麻细小的声音。　　奇怪了，怎么回事？　　周明瑞茫然地揉了揉鼻子。　　也许是他感冒了吧，刚刚那股凉风吹过来的时候，好像有点冷啊！　　周明瑞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因为最近天气炎热，他只穿了短袖，但是屋子里面开了空调，确实是有些寒意袭人。　　“难道是感冒了吗？“周明瑞喃喃着自语道。　　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里闪过，就被周明瑞否认掉了。　　他来到这里之后，从来没有生病，怎么可能会突然生病呢？　　周明瑞觉得应该只是因为昨晚没睡好而有点感冒，或许还是因为自己最近的压力太大，有点累，所以感冒了。　　但是这样的情况并不多，所以周明瑞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反正感冒了也不影响他的工作学习，反正都在摸鱼。　　周明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冰冰凉凉的，没有发烧。　　但是他犹豫了片刻，找到了尘封已久的体温计。　　五分钟后……　　“？？？”

周明瑞目瞪口呆地看着体温计上面显示的温度。　　“28度？开什么玩笑呢？”

周明瑞只觉得有点错愕。还以为是温度计出错了。　　他又重新测了一次，这一次到是恢复了正常体温。　　“这才正常嘛。”

周明瑞和某只虫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得睡早点了，调整一下作息，不然又会出现幻觉了。”

周明瑞一边想着，一边雷厉风行，他果断的拒绝掉了网络那边老唐不怀好意的邀请，洗个澡，就扑到了自己的床上。　　下半身的触手铺开在床单上，黏黏糊糊地纠缠在一起，好似大树盘根纠结的根茎，但是周明瑞并没有多少的感觉，在他的视角看来，还是自己那一米八的大长腿。　　周明瑞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小被子，很快进入了梦乡。　　…………　　冷淡的光芒打在月台上，浑身笼罩着灰雾，蠕动狰狞触手，身披黑袍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这里。　　克莱恩一踏入这里，就清醒了过来，他很清楚，自己好像再一次做了一个梦。　　祂冷静地打量着周围的场景，是他不知道的地方，他没有来到过这里……　　所以说……　　预知梦吗？　　祂漫不经心地想着，袍子下的触手蠕动着，带着祂缓缓向前。　　祂不在意到底往哪里走，反正祂总会前往该去的地方，顺着感觉走就好了。　　“他是我哥哥，龙族名字‘芬里厄’，大地与山之王。”

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在不远处传了过来，传入了祂的耳中。　　祂的触手摆了摆，顺着声音的来源前进。　　祂看见了，那个龙化的女孩身影。各种龙类特征出现在她身上。她的衣服被鳞片和骨刺撕裂，赤身裸体，浑身钢铁般的肌肉，嶙峋的骨突出现在前额和下颌，膝关节反弯，后肢强劲。　　那个龙女正很亲近地贴着另一个庞然大物，是一个体型相差很大的巨龙。但是克莱恩一眼就看出来，这两条龙，是双生子。　　不过并不是完全体的龙王。　　除了在此的两条龙之外，还有两个凄凄惨惨的人。祂随意扫过去，发现那两人竟然都给祂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克莱恩歪歪头，思考片刻之后没有得到多少内容，便放弃了思考。反正他现在正处在梦游期，不记得也很正常。　　祂继续冷静地看着那个小龙女举着包裹着鳞片的男子，两个被鳞片包裹的青灰色人影，站在孤独的月台尽头，就像是什么意义深远的雕塑。　　“你早就可以吞噬他，为什么要等到今天，费那么多周折？”

“因为我爱她啊。”

……　　“……可他是我哥哥啊！我为什么不爱他？”

……　　“你早就准备好了有朝一日要吞噬他吧？你在等待他彻底孵化。”

……　　“……你已经成功了，成功的人不需要流弱者的眼泪。”

“……你真奇怪，你真的是人类？你思考问题的方式难道不是我们的同类么？”

…………　　“愚蠢的人类，你们对我们的了解，就像大洋里的一滴水那么多而已。你们担心着我们的苏醒，却不知道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那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也没有用。”

…………　　“丧钟已经敲响啦，但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之门洞开的礼赞。”

那将是美好的一日，大海会破开，死人指甲组成的大船从海底升起，死神海拉和亡灵们站在船上，要对生人的世界宣泄他们的怨恨。　　…………　　“那时……诸神黄昏……”　　…………　　看着另一个青年身边忽然出现一个男孩，那个男孩自称魔鬼。魔鬼出场的装束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领带，头发抹了油梳得整整齐齐，臂弯里是一束纯白的玫瑰花。他神情肃穆。　　“……白色玫瑰是送葬用的……”　　“谁的葬礼？”

……　　“是其他所有人的……那些爱唱歌的孩子们都被葬在花下的泥土里了，下一个春天，新生的花会开出他们的笑脸。”

…………　　“你不能总吃免费的午餐。有时候我们都要为规则支付一些代价。”

…………　　克莱恩静默地注视这一切的上演。　　他从那位青年的身上看到了一个正在咆哮着的黑色虚影，看样子，好像是一条龙。　　“……方法早都教给你了……用什么东西去交换虚无。”

…………　　换还是不换？这是个问题。　　要与魔鬼交换四分之一的生命。　　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魔鬼的笑容扭曲，诡秘深邃，就像是个黑洞。　　神明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