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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夜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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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云圣在高空中连续四次将侯勇斩落江中,看似只是劈砍四剑,其实是连续施展了四次“破云式”秘术,饶是孙云圣如今修为精进,也感到体内真气有些运转不畅,连续喘息几口才勉强理顺了内息。  侯勇手中兵器折断,并未再次冲上高空同孙云圣交战,孙云圣自空中降下剑光,悬停在距离侯勇真身三丈开外,抱拳道:“将军武艺高明,在下深感倾佩,不若此次切磋算作平手如何?”

侯勇闻言,猕猴脸上臊得通红,过了片刻强自叫道:“今日某家兵器不称手,且待来日再行打过!”

说完一个筋斗翻出,整个身形都没入江水中消失不见。  远处正同白狐争斗的侯勇分身将身一跃跳至半空,整个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一样飞入江中不见了踪影。  孙云圣御剑悬空站在江面上,望着脚下滔滔流水深思,也不知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之后来到山坡上,降落剑光同众人汇合。  巨大的白狐在山坡上转了几圈,似乎心有不甘,长啸几声之后,亦化成一道白光飞来,隐入孙云圣眉心穴窍之中。  柳馨儿最先迎上去,叫到:“我见小师叔将那猴精几次斩落,怎后来又放他走了?何不趁势斩杀了账!”

这刁蛮女侠险些被侯勇分神所杀,现在回想起来仍是恼怒的厉害。  孙云圣只得耐心解释道:“一者我见那侯勇同三位太清观道友争斗之时始终留有余地,并未痛下杀手,二者此时彭蠡湖水神无支祁态度未明,若斩杀了其麾下大将,难免要引发冲突,从而使无辜百姓遭殃,故而只能任其离去!”

柳馨儿已经多少知晓些自家师叔同龙君的谋划,虽心中依旧不忿,却没有再多纠缠,将游龙剑收入剑匣后,心情仍然郁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若虚已经能够勉强起身,在两位师弟的搀扶下上前同孙云圣见礼,心中思量一番才开口道:“太清观弟子张若虚,携两位师弟谢过师叔相救之恩,若非师叔退去这大妖,我等却不知如何收场!”

孙云圣收起巨阙剑,摆手道:“道兄无需如此称呼,我同贵派百里醉客、夏文命都是好友,不若你我以兄弟称之,也显得亲近!”

张若虚刚才见过了孙云圣独斗侯勇将军的生猛,虽痴长几岁,却不敢以弟称之,开口道:“今日得蒙云圣兄相助,心中实是感激,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等的地方,我等绝不推辞!”

,身后一高一胖两位师弟齐齐点头,  孙云圣朗声笑道:“行走天下,同道之间相互扶持乃是理所应当之举,三位道兄不必介怀”说完之后,又见张若虚面又虚弱之态,又接着说:“我看张道兄伤势未愈,不若坐下详谈!”

于是众人在山坡上寻一处未被斗战余波殃及的干净之地盘膝而坐,三位太清观弟子详细解说起同分水将军侯勇发生争斗的根由。  原本自那日观看了龙君祭礼之后,三人离了巴陵,在云梦大泽流域内晃荡了半日,也没理清头绪该如何打探水中神祇的善恶声名,只因云梦大泽龙君治下水域实在太多,河流湖泊加在一起约有百余,不知从何处着手。  三位太清弟子无奈,聚在一起商议改如何行事,商议了半天没个结果,最后还是高瘦的王师弟一拍脑袋,说道:“人们都说上行下效,这云梦大泽龙君是个仁德正神,想必其麾下诸多从属神灵也是恪尽职守之辈,就算偶有个把渎职之神,想必也会被龙君责罚,我们还是往别处打探去!”

张若虚闻言,好奇道:“王师弟既如此说,想必是心有计较,不妨说来听听?”

王师弟接着回答道:“我在未下山前隐约听墨师叔说过,这彭蠡湖水神隐居数百年不曾理事,只是一味潜修不出,想必其麾下诸多从属水神中多有渎职害民之辈,我们可往彭蠡湖水域打探,定当有所收获!”

矮胖圆脸的刘师弟却心有疑虑:“彭蠡湖水域之宽广,和云梦大泽相差仿佛,其支流水脉一样多以百计,我们却要从何处着手?”

于是三人又苦恼发愁,思虑了半天,还是身为师兄的张若虚开口道:“我们便从邻水的城镇打探,看是否有收获!”

于是三人议定了主意,便一起往浔阳城而来。  也是运势使然,三人入城后寻一酒店用饭,因不是饭点儿,店里并无其他食客,只听到店家在柜台里啰嗦,说是今年要留出多少美酒祭奠江神,又抱怨年景不好,生意惨淡云云。  张若虚和两位师弟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是祖师庇护,刚到此地便探得想要的消息,便唤过店家细细询问,  三位太清弟子同店家好一番扯皮,才探得知此地水神名唤侯勇,水府坐落于城外浔水中,此神嗜饮美酒,曾显灵传下神谕,定下每年以美酒祭祀的章程:但凡城中从事商贾为业者,无论是酒楼、客栈、布庄、粮店甚至是摆摊的小贩,每年七月初三需得置备美酒使木筏放入水中,方可保得来年风调雨顺,若有以次充好、礼敬不诚,必将降下灾殃以示惩戒。  “这每个商家需得置备多少坛美酒,水神可有神谕示下?”

“水神虽未明示,却无人敢投机取巧,生意做的大的至少得五六十坛美酒,小摊小贩也得三五坛,但凡做买卖的,都没人敢不尽力置办!”

“这是为何?那水神如此神通广大,连每家少置备几坛酒俱都知晓?”

矮胖的王师弟好奇问道。  “水神自然有办法知晓,记得三年前祭祀的酒水不能让水神满意,自七月初四开始,这浔阳城中便开始降雨,接连降了一月不停,虽然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曾酿成洪灾,却使城中所有商贾人家遭了殃,卖饭卖酒的,无人上门,卖米卖面的,粮食发霉,卖衣物鞋帽的,布匹都长毛了,甚至是城北泥水巷里开棺材铺子的王二麻子,那些寿材都长了木耳蘑菇了,你说惨不惨!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感偷奸耍滑了!”

店家一边说,一边朝城北浔江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水神大人神通广大。  张若虚将店家所说记在心里,又问:“若诚心供奉,满足了水神的要求,来年果真能风调雨顺?”

店家闻言,叹了口气,说道:“这风雨之事却要看天意了,有时候年景好些,尚算得上风雨顺遂,有时候也会出现干旱、洪涝灾害,只是灾情一般不重,极少出现饿死人的情况,许是水神老爷太忙了,顾不过来吧!”

“此神看来虽称不上恶神,却也是个渎职之辈!”

高瘦的刘师弟开口说道。  店家一听此言,吓得连忙摆手,大叫道:“三位道爷可不敢如此乱说!对水神老爷不敬,惹来祸事怎生是好!”

然后再不敢闲扯,连饭钱也不要了,点头哈腰着将三名太清弟子请出门去。  三位太清观弟子也不理会店家关上门后燃香磕头给水神老爷赔罪等事宜,而是出城往江边而来。  到了临江的山坡上,三人施法召唤出麒麟神兽,分开水路跳入水中,想要倚仗门派所传的八卦符篆、斩妖法决镇压江中水神,使其明年不能降下洪涝之灾。  接下来自然是水中神祇侯勇将军无比生猛,一根铜棍打的三位太清弟子节节败退,也是侯勇见三人乃是太清观弟子,不愿痛下杀手,否则根本等不到孙云圣和柳馨儿从上方御剑经过,三位道士便要去见祖师爷了。  柳馨儿听完三位太清弟子讲述,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三人真个有趣,既要动手岂不先好生挑选下对手再说,这浔水乃是大江同彭蠡湖交汇之地,江南彭蠡湖水系有千百里,便属此地最为要紧,这浔水之神岂能是寻常之辈?”

张若虚连同王、刘二位师弟闻听柳馨儿嘲笑,心情亦是有些郁闷,三人俱都不知说些什么。  孙云圣对三位太清弟子行事手段也是颇为无语,但不好像柳馨儿一样大声嘲笑,于是在心中斟酌了片刻,开口对张若虚道:“道友有所不知,这侯勇是彭蠡湖水猿大圣座下四位分水将军之一,水猿大圣乃千年大妖,在水府中潜修不出,这四位分水将军便代掌彭蠡湖水域内大小事务,无数百姓香火愿力也大多被这四位用作自家修行,故而四位分水将军个个修为精深,精通斗战之能,才能镇得住这彭蠡湖水系内大小百余位水神。”

张若虚瞠目结舌,良久后喃喃道:“那这四位岂不是无人能制了!”

孙云圣点头:“确实是如此,今日道兄也见到了,一位侯勇将军便如此勇猛,若四位分水将军合力,怕是这江南之地,除了云梦大泽龙君和彭蠡湖水猿大圣之外,无人能与之匹敌!道兄如欲为明年水患出力,不若从那些支流水脉下手!”

张若虚沉默片刻后,叹道:“我也曾多次下山行走,倚仗师门法术降服了诸多恶鬼,剪除了些精怪妖邪之类,心中难免有些自视甚高,此番碰到这般凶猛大妖,便显得自家修行不足之处来,让云圣兄见笑了!”

孙云圣解释道:“寻常山精鬼怪之流开灵不易,吐纳百年也积累不了多少法力,而这些水中神祇虽也多是精怪之属,却领受了龙神符篆,可修行化龙之术,又能炼化百姓香火为法力,故而不可以寻常精怪视之。”

张若虚恍然道:“原来如此!”

孙云圣又劝道:“道兄无需泄气,经历此事之后,心中便有了计较,日后也好勤加修持,可先寻些河流溪涧之中愚弄百姓的邪神料理了,也是功德一件,须知越是山野小神,越多害民之举,至于这些修为高深的精怪,自有大法力之人治之。”

张若虚毕竟是修行之人,又是掌门座下弟子,多替师傅行走四方,心性都是上上之选,孙云圣开解几句便解开了心结,点头道:“云圣兄说的甚是,我和两位师弟原先确实是急躁了些,总想着做出功绩来在长辈面前张目,却忘记了镇压水神乃是为了救助生民,为善怎可以大小而分,只要能利与百姓,自然是功德无量!”

孙云圣闻得此言,心中忍不住赞叹:“这位道兄果真是上乘根性,难怪能被太清掌门器重!”

张若虚有疑虑道:“只是这江南之地湖泊多如繁星,河流秘如丝网,水中神祇多不胜数,我又如何得知这些水神善恶秉性呢?”

孙云圣朗声笑道:“也是天意使然,我有一物可借道兄一观,想必能解道兄之忧!”

说着便将龙君所赠水系图从剑匣中拿出,展开来招呼张若虚观看。  张若虚凑近过来,见孙云圣身前展开一个卷轴,仔细一看正是江南之地的水脉图绘,连同山脉走势,地势高低都描画的十分详尽,云梦大泽,彭蠡湖以及诸多江河湖泊都在图中标注的清楚,还以蝇头小楷书写了水中神祇名讳。  此图神异之处在于,若以目光注释某处水系,其中文字注释便会随心意变幻,比如众人所在的山坡下方江水涛涛,在图上仅标注了“浔水”二字,但随着张若虚将注意力集中在图上,这“浔水”二字便消失不见,变为许多更细小的文字,将这条江水的水神名讳、修为境界、善恶秉性都介绍的十分清楚,再看其他水系也同样如此,仅一张图上便可了解广阔江南的大小水脉根底。  张若虚观看的仔细,这一高一矮王刘两位师弟见自家师兄和孙云圣说话,原本插不上嘴,此时也凑上来,三人一起观看地上的水系图,都一边观看,一边忍不住赞叹。  张若虚又看了片刻,忍不住问孙云圣:“云圣兄此图如此神异,持之整个江南水系便如掌上观文一般,不知从何处得来?”

还不待孙云圣回答,又忍不住低下头去,忍不住赞叹道:“有此图在,便可在灾劫未起时理顺江南各地水脉,使其中水神不能为祸,真可谓是功莫大矣!”

孙云圣微微笑道:“我受邀前往水府赴龙君寿宴,曾许诺协助龙君在明年灾劫爆发前扫荡江南水域,剪除为祸之神,故而龙君赐下这水系图给我作为指引,此图却不好赠予道兄,道兄可将一些风评不佳的神祇记下,然后和两位师弟寻机下手!”

张若虚本来也没想过向孙云圣索要水系图,因此也不失望,听了孙云圣说欲要替龙君扫荡江南水脉众神之事,便点头道:“云圣兄修为高深,自可所向披靡,我等齐心将诸多渎职水神梳理一遍,明年若真爆发洪涝之灾,也能减少些灾祸!”

孙云圣也点头:“正是如此!”

却见张若虚又从葫芦中取出一件白色衣衫来,看着像是贴身穿的里衣,然后将之铺在地上对高瘦的王师弟道:“师弟擅长描绘灵符,正是笔快手稳,可将这水系图临摹下来,也方便日后我等在江南行走!”

王师弟点头应过,然后从葫芦里拿出一根符笔,一盒朱砂,施法接引了些净水化开朱砂,便趴着在铺开的衣衫上描绘起来。  张若虚和矮胖的邓师弟两人则一边细细观看水系图,一边将一些风评不佳的神祇名讳、修为境界大声念出来,让王师弟临摹时重点标记在图上,当下三位太清弟子都趴在山坡上忙活,也顾不上在和孙云圣聊天了。  柳馨儿见三位太清弟子身着朴素的蓝色道袍,趴在地上十分狼狈,忍不住轻声对孙云圣问道:“小师叔,这三位太清弟子怎和夏文命气度相差如此之大?”

在柳馨儿心中,夏文命似乎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翩翩有礼的模样,那才符合太清观这种名门大派弟子的风度,而眼前这三人却像是走街串巷、算命勘宅的游方道士。  孙云圣见三人趴在地上忙碌,身上道袍上沾满泥土草屑,心中也是隐有触动,听了柳馨儿的询问,便开口说道:“道之一字,包容所有,门中弟子各修己道,如此才见太清观名门大派底蕴!”

又过了个把时辰,落日西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名太清弟子依旧在伏地画图,孙云圣和柳馨儿二人便拾取些枯枝堆在一起,燃起了篝火照明。  然后柳馨儿便端坐于地继续炼化犀牛内丹增进法力,孙云圣则闭目回想日间同侯勇争斗的过程,只觉隐隐有诸多明悟之处,此次战斗虽未使自己再度凝结出一柄元神之剑,却同样是收获不浅。  待得深夜子时,三位太清弟子才将水系图临摹完毕,抬头正见明月高悬,天空一道银河横挂,山坡上篝火驱散了秋夜的寒意,草木间鸣虫低语,远处一条大江奔涌,滚滚波涛直往东北而去。  张若虚见孙云圣和柳馨儿两人都在闭目修行,于是便没有开口打扰,而是和两位师弟一起将孙云圣的水系图卷好收起,然后将临摹的图叠好收入葫芦中,三人一样端坐于地,吐纳天地灵气,从而滋养肉身,锤炼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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