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等到他真的娶了她的女儿，他会再想办法把眼前这个女人给除掉。秦汉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却没想到给出的两个选择都触及了厉少炎的底线。他的眼眸变得愈发幽暗，如同蕴含着狂风暴雨一般。锐利森冷的寒光在那双眼眸里流转，整个人都迸发出骇人的气势。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却偏偏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威压，太足。那是上位者身上的气势，是与生俱来的。“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

“那就别怪我不念及旧情。”

秦汉冷笑一声，他虽然惧怕厉少炎身上的气势，却因为自己是长辈而且也杀伐果断多年，不可能会真的当着自己手下的面流露出丝毫畏惧来。“是吗？”

“老头子说话真有意思啊，说的跟您跟我家阿炎有什么旧情好念似得。”

宋依然嗤笑一声，对秦汉脸这么大明显很不屑一顾。“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老公，他威胁我，他让我闭嘴。”

宋依然转头看向厉少炎，一脸委屈的告状。厉少炎笑容温柔宠溺的把人搂进怀里，爱怜的抚了抚她的脸颊：“乖，老公给你报仇。”

说完，厉少炎转头看向秦汉。明明是个比自己小了将近三十岁的男人，可秦汉却更加畏惧于他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杀伐果断，沉稳如斯，如同丛林中游走于百兽的王者。“整个水城有三分之二是属于秦家的，甚至说，整个水城的命脉都掌握在秦家的手里。”

厉少炎看着秦汉，不紧不慢的说着。虽然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是厉少炎能知道他们秦家在水城是多么只手遮天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好事。他不就不信了，厉少炎在知道秦家的势力这么大，还敢做出什么违抗他的事情来。不过，他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接下来厉少炎说的话让秦汉顿时面无血色，眼底甚至渐渐充满了惧色。“这些不过是表面而已，如果说几十年前的秦家还是如此不可撼动的存在。那么现在的秦家就只是一个空架子，不知情的人或许还以为秦家如以往那样强大。如果我没说错的话，秦家现在所拥有的不及当年十分之一，这个水城，很快就要变天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汉一脸震惊的看着厉少炎，他没想到秦家这么隐秘的事情他居然也能查到。秦家虽然家大业大，也因为膝下无子，唯一的女儿也是娇养的，根本没办法继承他的衣钵。现在他的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偌大的家业在这短短的二十多年间开始走下坡路，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股势力也在悄悄地对水城进行蚕食。等到他察觉，已经为时过晚。对方的势力早就逐渐扩散，甚至到了能与秦家抗衡的地步。不过对方行事隐蔽，除了秦家之外并没有人知道。所以这会儿听厉少炎说，秦汉怎么可能不震惊不惊慌。厉少炎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汉震惊的模样，眼底却一片寒光潋滟：“我怎么知道。”

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自言自语。一直含笑的模样，看的秦汉一阵心惊肉跳。握着拐杖的手忍不住用力握紧，手臂上青筋暴露。他告诉自己不能慌，要镇定，看那双眼睛却还是出卖了他。而这，本身就是厉少炎想要的效果。最初他只是为了配合宋依然，因为她想要玩儿，只要她喜欢他都乐意奉陪。可刚刚秦汉的威胁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不想再给这个老头子苟延残喘的时间。他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不能惹了。一旦惹了，等待他的下场就不是自己可以想象得到的。“难道，是……是你？”

秦汉说着，猛地瞪大眼，眼底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同时，一股畏惧，在他的老脸上不断的聚集。那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刚刚还得意的神色，这会儿早就维持不下去了。秦昭昭看情形不对，立刻担心的看着秦汉。“爹地，你们在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秦昭昭的话，秦汉顿时才回过神来。他缓和了一下表情，转头看向秦昭昭：“乖女儿，你先上楼去，我跟厉少炎有话要说。”

“可是爹地……”“上去！”

秦汉的语气顿时变得严厉，而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秦昭昭的眼眶瞬间通红，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秦汉。从小到大，爹地从来都没有对她大声说过话，可现在却这么严厉的命令她。这些都怪宋依然！秦昭昭把一切错误都归咎到宋依然身上，恶狠狠地瞪着她，一副不愿意离开的模样。秦汉看到后，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他已经知道自己触及了厉少炎的底线，而他的底线就是宋依然。可现在秦昭昭却还在针对宋依然，他真担心厉少炎会因此而伤害他的女儿。“昭昭，上楼去！”

秦汉的声音比之前更严厉，还透出急切。秦昭昭委屈的看过去，正打算说点什么，却在看到自家爹地难看的脸色时，立刻闭嘴。不甘不愿的推开椅子，扭头就哭着跑了。对于她的离开，宋依然和厉少炎当然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宋依然现在反而是一脸兴致勃勃的看着厉少炎，从两人的对话中她已经明白了什么，只是没想到厉少炎居然会对水城感兴趣。而且，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这件事居然一点口风都没有。啧啧，直觉告诉宋依然，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察觉到自家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厉少炎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笑。“说吧，到底是不是你？”

“秦先生指的是什么？”

“水城暗地里崛起的势力，是你在背后主刀对吗？不然你不可能知道秦家已经大不如前。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汉像是一下子又苍老了，身体有些萧索，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似得。厉少炎当然不会因此而同情他，双眸危险的眯了起来，眼底带着冷冽的寒意：“最初我只是想要水城的某些东西而已，至于秦家势力衰退不过是你自己能力不足。当然了，我也没打算对秦家下手，毕竟也算是我爷爷的旧识。但是现在，我的女人在你这里受了委屈，我当然要讨回来。”

厉少炎一脸漫不经心的说着，脸上始终带着笑，却让人毛骨悚然畏惧战栗。秦汉惨白着脸看着厉少炎，现在就算是他要后悔也无济于事。“是我眼拙，没有看出原来你的实力这么强悍。我是真的老了，这些我不怨谁。不过，这些都跟我的女儿没关系。她只是因为太爱你了，三十多年，她的眼里就只有你。为了你甚至终身不嫁，守身如玉。就算她今天做的有什么不对，我也希望你看在她对你这么痴情的份上，不要跟他计较。”

这下，什么嚣张什么威胁什么得意都没了。剩下的就只有颓然和疲惫。宋依然看着觉得无趣，刚刚的兴致早就没了。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无声的催促着。“放心，我只不过是以正当的手段掌控整个水城而已。对秦家，我并没有兴趣。”

厉少炎说完，再也没有看秦汉，而是拉着宋依然起身。“今天就不打扰了，秦先生好好休息。”

都到这个份儿上，已经什么都不用说了。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宝贝女儿，秦汉也不可能再对厉少炎或者是宋依然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然后一脸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老了啊，真的是老了。”

到现在，秦汉就算不服输也不可能了。他确实是老了，到现在能够守着秦家的家业，不让秦家败在自己的手上。不多时，秦昭昭还是担心不过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里只剩下秦汉一个人，顿时急了。“爹地，阿炎呢？他去哪儿了？”

秦汉一脸颓然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多年都只爱着一个男人，他也替自己的女儿心疼。可有什么用呢，人家的心不在他女儿的身上。“昭昭，乖女儿，听爹地的话。你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人就一直留在家里陪着爹地。至于厉少炎，把他忘了吧。”

“不可能！”

秦昭昭想也不想的拒绝，如果她可以就这么忘记厉少炎，那当初就不可能一直记挂他到现在。好不容易再次遇到，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她怎么可能不抓住。“乖女儿，听爹地的话。厉少炎他爱的不是你，爹地我也没办法让他爱你啊。咱们秦家……”“秦家怎么了？”

“孩子，听爹地的话，好好的陪在爹地身边。爹地还能陪着你的日子，不多了。”

听着秦汉如此颓然的话，看着他脸上的疲惫，秦昭昭顿时心疼的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放弃厉少炎，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忤逆爹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