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刚才，宁辰才彻底明白，什么叫投资需谨慎。当姬灵站起来，主动帮助那个玉兰师妹解围的时候，宁辰就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滴，姬灵帮助同门，善恶值＋2，宿主获得积分20点。”

一点善恶值，对应着十点积分。十点积分的投资，就换来了二十点积分的回报，血赚啊。可宁辰还来不及为此而高兴呢，姬灵就跟江秋寒怼起来了。然后，宁辰就又收到了系统的一条提示。“滴，姬灵对江秋寒好感度降低，善恶值—10，宿主扣除积分100点。”

“？？”

宁辰整把剑都傻眼了。好家伙，他刚拿到的积分还没捂热乎呢，就又赔进去了？本来他有系统给的100点积分，买了颗二品的凝气丹，花了10点。他前脚刚收到20点的积分入账，后脚就直接给他扣了100点积分出去？这一算，他就只有10点积分的存款了？宁辰真想一口老血喷出去，这系统未免也太黑心了吧？事实上，更让宁辰吐血的还在后面。江秋寒被姬灵怼了，自己还没说什么，她身边的陈梦就急吼吼的站了起来，冲着姬灵吼道：“姬灵，秋寒好心好意帮你，你不领情归不领情，这是什么态度？”

“还说什么秋寒急着在师尊面前表现？秋寒她还用得着表现吗？峨眉峰上下，乃至整个灵剑宗，谁不知道我们秋寒的天资与能力！”

“倒是你，我看你今天无缘无故的帮着玉兰师姐说话，才是真的想在师尊面前表现自己吧！”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之前在剑池没人看到的地方，你原形毕露，抢了秋寒看中的剑，现在在师尊面前你又惺惺作态，姬灵，你自己不觉得你自己很恶心吗！”

陈梦估计也是气上头了，这番话说的极重。就连一旁的江秋寒都忙拉住了她。“恶心？”

听了陈梦的话，姬灵一双眸子悄然眯了起来。再看向陈梦时的眼神，没了半点的感情，只有冰冷的杀意。她之前在宁辰固然哭的委屈痛苦，可这也改变不了她前世身份一代邪修魔女的事实。她前世被称为魔女，经历过不知多少事，心性较之常人本就更加扭曲乖戾。现在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她忍得了才怪。别人或许没察觉到这股杀意，但实力强大的若虚真人，却立刻就察觉到了。若虚真人身形一闪护在了陈梦身前，一声冷喝道：“姬灵！面对同门师妹，你想干什么！”

“师尊，我……”“行了，你退下吧！回去好好反省。关于陈梦所说的，你在剑池里抢走江秋寒看中的灵剑一事，为师也会调查清楚！你若真做出此事，为师定不饶你！”

若虚真人说罢，便转头不再看姬灵。姬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藏在长袖中的手好几次攥成了拳头，不住的颤抖，但最后，她还是将手放开。朝着若虚真人一礼，随后背着宁辰所寄身的黑莲剑，默默离开了峨眉峰的前山大殿。而宁辰，则是接连收到了系统的提示。“滴，姬灵对同门起杀心，善恶值—5，宿主扣除积分50点。”

“滴，姬灵搅乱大殿，影响师尊授课，善恶值—2，宿主扣除积分20点。”

“滴，姬灵行为不端惹怒师尊，善恶值—2，宿主扣除积分20点。”

宁辰麻了，彻底麻了。这一通操作下来，他的积分竟然又被扣了足足90点。本来他就只剩10点积分了，现在倒好，他的积分直接变成了—80。当场破产！唯一一个好消息就是，系统判定这次姬灵任务失败，把那枚凝气丹退给了宁辰，让宁辰留了点本钱。不然他真是穷的连任务都没法发布了。宁辰正算计着这次的亏损，心里为积分心疼得不行，忽然就听到姬灵缓缓说道：“你看到了吗。”

“嗯？”

宁辰一愣。“我本是好意，可最后，我却成了坏人。”

姬灵的声音带着几分薄凉，宁辰觉得，如果不是她之前哭过了，或许她还会再落下泪来。“前世时也是这样，当初我只想做个好师姐。我尽力去做一切我能做到的事情，可我天资不够，也没有江秋寒那么多奇遇，所以就算我再努力，也无法将事情做得尽善尽美，甚至常常会托人后腿。”

“我逐渐因为江秋寒的崛起而被边缘化，甚至被排挤和误解。之后宗门遇难，我身为师姐，为了保护师妹，被入侵宗门的那些邪修所伤，体内被种下了魔气。”

“之后邪修被江秋寒击溃了，师妹们心里只有江秋寒这个英雄，却没人关注被魔气侵体的我。甚至，在我体内被查出魔气之后，我还被怀疑是跟邪修勾结的同党，被逐出门派。”

姬灵越说，语气越是低沉。宁辰起初还在想着他的积分，可慢慢的，也沉下心听着姬灵说话了。难怪姬灵之前会哭的那样大声。因为她早已见过，令人绝望的黑暗。“为了清除体内的魔气，那时的我寻访其他宗门寻求帮助，可遭受的不是冷眼和欺凌，就是嘲讽与鄙夷。”

“甚至有些的所谓正道人士，要将我诛杀，拿着我的人头去宗门邀功。有个所谓正道大能的禽兽，将我抓住之后，甚至还想先占了我的身子再将我杀掉。”

“最后我体内的魔气爆发，让我入魔，杀了那个正道大能，保全了清白和性命。但也因此，我开始被那些宗门正式通缉。我成了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

“就这样，我被逼得一步步成为邪修，成为魔女。在我最后被众多宗门围剿，被成为正道领袖的江秋寒所杀时，我忽然就想，”姬灵喃喃说道，“如果我能重来，那我便干脆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好了。这样就算死，我或许也不会那样憋屈，那样痛苦。”

“没想到，老天爷还真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宁辰此时却忽然开口说道：“可是，当个恶人，你也当的不开心啊。”

旁观者清，宁辰知道如果姬灵真是一心向恶，现在的她也不会露出这样落寞的神情。或许姬灵的内心深处，还留有一分当年的善良。只是就连她自己，都不想承认。姬灵沉默。宁辰也就没有再说话，不过心中，倒是有了些想法。听姬灵的意思，她与江秋寒之间的关系，或许真的还有回转的余地。姬灵最恨的不是江秋寒这个人，而是恨那个曲解她，误会她，折磨她，最后逼得她走上歧途的扭曲的世界。她也想让前世一直顺风顺水的江秋寒尝尝这种吃瘪的感觉，所以自重生之后一直在针对江秋寒。如果姬灵真是跟江秋寒有什么深仇血恨，如果姬灵真是一心向恶，打算坏人做到底，那她重生之后就该直接动手把江秋寒给杀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里暗里的耍手段斗脾气。不杀，就说明姬灵还没有恨江秋寒到那种不可饶恕的地步。“既然如此，或许可以试试，看看两人之间还有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宁辰想着。“只不过前提条件，还是得准备好足够的奖励才行。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积分给挣回来啊。”

看着自己—80的积分，宁辰慨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