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再说一遍。”

刚才还浑身是胆的小混混被他近距离看了一眼，拿着烟的手就忍不住有点哆嗦。“你，你想干什么？”

小混混的手指颤了颤，半截香烟落到他脚尖前方的脏水洼里，“呲”的一声熄灭。看一个人是否有气势，其实无关于他身后有多大的排场，他手里握着怎样的武器。齐修远这样的人，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手里还牵着个路漫漫，照样能在三秒之内让他面前的人知道，惹到了不该惹的人。那是渗入骨子里的傲气和尊贵，任是谁，都忽略不掉。齐修远只冷冷看着那小混混，很是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要求。“我想让你把刚才的第一句话，再说一遍。”

周围的男男女女都看出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三三两两的围过来，想要看热闹。“我，我我刚才……”小混混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旁边围观的几个痞子嘘声连天，奚落道：“这么没胆，回家钻你娘怀里哭去吧！”

对于某些人来说，那少少的脑容量永远敌不过一时冲动。小混混被刺激的面红耳赤，他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闭着眼大声对齐修远喊道：“我问你带着的那个娘们一晚多少钱！”

肺活量惊人的吼声落下，围观的男女发出一阵阵叫好的吆喝声，都在等着看齐修远有什么反应。出乎意料的，齐修远只是微微拉高唇角，吐出两个字：“很好。”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难道这看上去挺能唬人的男人其实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没等他们互相交流几句，这群看惯了打打杀杀的边缘人士就彻底被吓呆了。齐修远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霍然伸手擒住那个小混混的脖颈，单手将人提起来，像是扔垃圾一般的直接把人朝着左侧的墙壁砸了过去。“砰！”

整个动作仅仅发生在一秒之内，当他们看到那个小混混像个沙包一样，满头是血倒在地上的时候，忍不住动作整齐的吞了吞口水。见过狠的，但没见过西装革履，一身贵气还能这么狠的。这男人看着是个社会精英样，可哪个社会精英会他妈的比地痞流氓还出手凶狠？简直比黑社会还黑社会！齐修远随手从旁边小摊拿了包面纸，丢了张百元大钞扔给还在发愣的摊主。他抽出几张面纸将碰过小混混的那只手细细擦拭，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道：“我要去个地方，需要有人给我带个路。”

刚刚见识到他出手有多狠毒，这会儿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往他身上打发财的主意。在五里巷，钱这种东西，可以赚、可以抢、可以偷、可以骗，但最重要的，是得有命花。对于周边人的静默，齐修远早有心里准备，他低头看了看路漫漫的反应，发现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冷静的多，周围那些或下流或探寻的视线，压根对她没造成任何影响。路漫漫察觉到齐修远在看她，抬头哭笑不得的问道：“所以，你打他的原因是你找不到这个地址？”

她还以为是某人的英雄主义情绪爆发了一下呢。齐修远也不避讳，直言道：“那是次要原因。”

说完，就领着路漫漫朝着那个正“唉唉”叫着，明显是醒了过来的“人肉沙包”走了过去。路漫漫不依不饶的追问道：“那主要原因呢？”

齐修远冷眼瞅着那个惊恐缩成一团的小混混，对路漫漫回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侮辱你，哪怕只是言语冒犯，也不行。”

这些年来，有一件事是齐修远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掩饰过的。那就是，他身边这个叫做路漫漫的女孩子，永远是他身上的一块逆鳞，谁碰，谁就得做好准备，付出代价。“你有没有发现，你这样很像个暴君？”

路漫漫笑睨了他一眼，用脚尖拨了拨小混混的肩膀，“小朋友，不想再被他揪起来丢一次的话，就爬起来帮我们带个路吧。”

那小混混惊惧的摇头，生怕带到了地方就会被齐修远给宰了。齐修远看着那小混混半边脸都是血的模样，冷声道：“把脸洗洗，起来带路。”

小混混朝后缩了缩，齐修远往前迈了半步。小混混飞快的爬起来冲进一间发廊，在门边的洗头水池快速撩水把脸上的血迹洗掉，拿起旁边一条干净的毛巾就往脸上擦。发廊店里的人想喝止他这种穷添乱的举动，但碍于齐修远杵在那里，最后谁都没敢说话。小混混把脸拾掇干净了，穿着那滚了一身灰泥的衣服，顶着一头毛躁躁的酒红色头发，嗫嚅着对齐修远问道：“你们，你们要找谁？”

齐修远接过路漫漫递来的纸条拿给他：“没名字，就照这个地址走。”

那小混混战战兢兢接了，看到地址的时候，眼睛蓦地瞪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