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前往天尽头的神山。 信徒的速度不快。 几百里路花了十多天,才到达目的地。 马明远很是焦急。 山海界中应龙和女娲还在等着。 过去了这么多天,什么事儿也没做成。 祖凤让他不用担心。 神国的时间流速跟外面大不相同。 这里过了千百年,外面或许只是短短一瞬。 别看过了十多天,或许应龙只是打了个盹罢了。 祖凤进一步宽慰马明远。 山海界跟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又不一样。 他们在山海界中呆了很多年。 或许现实世界也不过一个时辰。 这就是所谓的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道理。 马明远心下稍安。 站在女神山脚下,仰望山顶。 他们在远处看到那道白线,乃是山顶的发出的白光。 白光上方祥云、霞光飞舞缭绕。 不过霞光已经暗淡了许多。 霞光照在人们身上。 不再神圣崇敬,反而隐隐有一种烦恶的感觉。 山脚下聚了数十万人。 这些都是女娲的信徒。士、农、工、商各色人等一应俱全。 闹闹哄哄,如同难民。 神使也从各地陆续返回。 他们竖起牌子,将自己所通知地域的人召集在一起。 混乱的秩序稳定了。 人们聚集到各自神使周围。 马明远和祖凤找到梅长老那一伙,混进信徒中。 山顶钟声响亮。 一道黄绢从山顶飘忽而下。 神使欢呼雀跃,顶礼膜拜。 “教主神谕下。神庙容不下全部信徒。大家听从各自神使的领导。有序上山。”
一面醒目的黄旗旗帜挥舞。 几千人慢慢排成几队。 在神使的带领下向山顶攀爬。 带队的神使不断挥舞着旗帜。 那些人的头顶盘旋着微风。 微风似乎有轻身效果。 虽然上山并没有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 但在微风的吹拂下。 信徒似乎打了鸡血,个个身轻体健。 攀大石,爬陡坡如履平地。 过山涧,跨深谷轻松飞跃。 马明远碰了一下祖凤。 “这是轻身术。”
祖凤的声音在马明远的脑海中响起。 信徒不乏上了年纪,老态龙钟的老人。 他们走到女神山,已经丢了半条命。 能不能攀登峰顶,能不能朝拜神明,更是未知数。 但在轻身术的加持下。 须发皆白,一步三颤的他们健步如飞。 好象一下子回到壮年岁月。 明显感觉到身轻体健的他们咚地跪倒。 咣咣磕响头。 放开喉咙称赞神明。 “神通广大的神啊,虽然你身遭大难,却依然关心着卑微的子民。”
受这几人的影响。 信徒停步不前,原地跪倒朝拜,呼唤神明之名。 神使长呼。 声高而远,字字清晰送进每人耳中。 “这是神明的恩赐,也是神明的召唤。各位信众,需奋勇前进,教主大人正等候各位共商拯救神明大计,万不可耽误了时辰。”
拯救神明才是信徒最大的心愿。 神使的话提醒他们一心向神,不可懈怠。。 到达山顶,拯救神明。 想拜多久拜多久。 山顶高达千丈。 神使挥动旗帜,施展轻身术。 几千信徒去的极快。 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又一面黄旗挥动。 第二拨大约数千人跟着神使向山上攀爬。 天已接近正午。 从早晨开始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十余拨信众在神使的带领着上了山顶神庙。 马明远看了看。 差不多到过了中午就轮到他们了。 “看山顶。”
祖凤示意他抬头。 山顶那道白线明亮的有些刺眼。 原本暗淡的祥云和霞光壮丽无比。 “信徒力量实在不可思议,这才去了十几拨,女娲的力量大增。”
马明远感慨不已。 拥有广大信徒的创世神女娲就是不一样。 虽然遭遇了不可知的变故。 信徒的信仰之力足以击败任何强敌,让女娲重新充满了生机。 “兄弟,你糊涂了。”
听到马明远的感慨。 祖凤摇着头。 “你忘了信徒身上的锁链了?要是有这么简单,作为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女娲自己召集信徒即可,何必通过什么神使?还有,上去了这么多人,你可曾见过回来的?”
一大早陆陆续续信徒上山。 一次几千人。 累积起来也好几万人。 神庙有多大?让这么多人同时聚集在里面。 更诡异的是。 光见人们上山,却没有半点消息传下。 更不见有人下来。 马明远看了看山脚下。 差不多上去了一半。 “得阻止他们上去,我觉得这里没有好事儿。”
祖凤建议。 “说的轻巧,如何阻止?他们都是狂热的信徒。又有神使寸步不离地看着。我们出面说破,还不把我们当成敌人?”
“上山,不能再等了。”
远处黄旗闪动。 二人迅速混进了上山的队伍。 带队的神使正是齐树、齐林兄弟。 信徒太多了。 神使又重新进行了分配。 黄旗不停的晃动。 马明远脚下生起一股轻风。 轻风托着他的双腿向山上飘动。 即使不迈步,也能快速前进。 人们发出一阵惊叹。 称赞神迹的伟大。 二人越过一众人等,来到最前面。 女神山本来没有路。 轻身术带着他们飘飞上山。 遇石翻石,逢涧越涧,直直向上。 不到半个时辰。 头顶光华灿烂。 山脚下看到的那道白线呈现在马明远眼里。 山顶上的情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以为女娲神庙,必定是成片的建筑群。 大大小小的庙宇星罗棋布。 但是映入眼底却是一个头南脚北,横卧在山顶的巨大的女神人像。 人像长度足有几百上千里。 通体雪白,银光冲天而起,升上九天。 怪不得几百里外,仅凭肉眼就能看到一道白线。 神像如此巨大,银光灿烂。 只要眼睛没毛病,都能看得到。 信徒似乎早就知道。 对此见怪不怪,离着很远,纳头便拜。 一步一个头磕向女神像。 二人不想跪拜。 但大家都俯下身子。 他们鹤立鸡群,太显眼了。 只好蹲下身体,佯装下跪。 祖凤气的咬牙切齿。 “老娘上拜天,下拜地,想我拜你,门儿也没有。”
马明远的注意力在信徒身上。 “先前上来的信徒呢?怎么连人影都看不到?好几万人哪。”
“你看人像的脑袋。”
祖凤指着像有头部。 神像通体雪白,银光灿烂。 晃的人眼花缭乱,又不能施展仙法。 马明远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哪里不对。 祖凤有凤凰之眼。 天生看透阴阳,在她眼里,一切妖魔邪祟无处遁形。 “在神像的脑袋上方,有一个巨大的血池。”
马明远看不见。 祖凤给他描述眼中的情景。 一个巨大的血池悬浮在神像的头顶。 几万个魂魄站在血池边缘,奋力跳进去。 血污了打几个滚,爬出来魂魄虚幻暗淡。 慢慢融化在血池里。 接着血池中血水向神像的口中灌去。 神像闭着嘴巴,不想喝肮脏的血水。 一双无形透明的大手捏着神像的脸,硬生生掰开嘴巴。 血水尽都倒进神像口中。 神像面前,一面黄旗当空挥舞。 那是引领信徒上山的神使。 神使背后几千人出现了身。 原来他们靠近神像时,被银光遮蔽了身影。 好象隐身似的。 这些人垂直飞起,来到血池边缘。 皮肤裂开,血水喷泉一般流进血池。 尸体落入血池,融化在血污中。 他们的魂魄继续重复以前的动作。 跳入血池,化为血水。 血水硬灌进神像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