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麦秋的手终究没有按下。 开始没有机会按。 后来是没有胆量。 现在他不想按。 因为马明远让他感到迷惑。 公告说马明远是食人妖,但马明远表现出来的行为跟公告上说的相去甚远。 王麦秋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 但他为人善良,在没确定马明远就是妖怪之前,按下报警器,恐怕害了好人。 他决定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他虽然不是天师雷震子的对手,杀我却轻松的很。不但没伤我,还对好言好语,比天师的态度可好多了。”
王麦秋打定主意。 神仙打架,凡人要想不遭殃,最好不参合,看看热闹得了。 不然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想能此节,王麦秋安然就地躺下。 大喇喇地喊道。 “饭好了叫我。我都饿了。”
他不知道,刚才他在鬼门着走了一圈。 当他的手抬起。 武平通过替身人偶的视角。 将王麦秋的行为看的一清二楚。 武平问马明远。 “那人按下求救机关怎么办?”
“杀了。”
生死关头,马明远可不想做什么烂好人。 武平做好准备。 时刻紧盯着王麦秋。 王麦秋的手按下支。 武平有把握机关启动前,将王麦秋杀了。 王麦秋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放弃了给雷震子通风报信。 无意中救了自己一命。 “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
马明远决定先摸清雷震子的情况。 “我是生脸,去村中探听一下虚实。”
武平带了些替身人偶。 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走乡窜户的屠夫。 大摇大摆地进了轩辕村。 梆子一阵乱敲。 “有没有劁猪,阉羊的?”
村民听到叫卖声,哄然大笑。 “大个子,你还是到别处转转吧。我们这村可干净了,没有鸡鸭猪羊。”
武平故作惊讶。 “为什么没有?我知道了,你们这里人各色儿,讨厌哑巴畜生,嫌它们脏?”
“大个子乱讲话。我们可没有那么多忌讳,騚各家各户有很多呢?只是最近闹妖怪,都给吃干净啦。”
“啊,闹妖怪?请天师来捉妖啊?害了家畜不要紧,害人就坏了。”
武平做出憨憨的样子。、 村民觉得这大个子很有趣。 愿意跟他多说几句。 “大个子,你说的很对,妖怪已经捉住了,是这么长的一条蛇,和一只小小黄鼠狼。”
“那就好。我真想瞻仰一下天师的面容,让我沾沾天师的威风。可惜我来晚了。”
“嘿嘿,大个子,想见天师不晚,天师就住在这里。不过嘛。见天师不太容易罢了。”
“天师没走,太好了。不知道需要准备什么礼物?”
“你一个屠夫,劁猪、阉羊为业,能有什么好礼物?难道你将那腌臢之物奉上?”
武平胖脸涨的通红。 “别开玩笑,请各位指教。”
“天师说了,除了我们村人外,其他人想见天师,必须准备三牲。沐浴更衣,祈祷三天。方能进见。”
武平一吐舌头。 “三牲已然不易齐备,祈祷三天,更难为人。”
“那是你信仰不诚,神性不稳。魔种乱窜的缘故。只要你信心至诚,别说祈祷三天,三年你也觉得弹指一挥。容易过的很。”
“这是你说的?”
“天师教导我们的。”
“他住在你们村,肯定给你们带来很多好处吧?”
“给我们捉妖,就是天大的好处了。他要我们每天诚心向上天祷告。将天界诸神的威名时刻挂在心头。”
“太好了。我回去准备。天师住在谁家?”
“天师在村中的土地庙里。”
武平避开人群,绕到村子的另一边。 远远看到村东的土地小庙。 撒下一个小小人偶。 他把这个人偶做成老鼠。 形神俱备,惟妙惟肖。 精神贯注到老鼠人偶内。 老鼠吱吱叫了两声,活了。 武平捻着诀,控制老鼠。 顺着墙根飞快跑进土地庙。 武平找了个墙角躲起来。 他的视角跟老鼠偶共享。 通过人偶视线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鼠偶进入狭窄的庙门。 正对着门的是一座小小土地神像。 供桌上摆着简单的瓜果。 瓜果残缺不全,被人啃掉了半边。 胡乱地丢在桌上,滚落到地下。 武平操纵着鼠偶停下。 脑袋四下转动,鼻翼飞快抽动。 模仿着老鼠觅食的样子。 神像的两边没有门窗,通道。 两边的墙壁光光的,没有任何装饰物。。 土地庙破烂窄小,天师雷震子会住在这里? 鼠偶绕着庙宇跑了一圈儿。 除了供奉的土地神,破旧的神像供桌。 屋内空空荡荡,徒有四壁。 鼠偶顺着桌腿攀缘而上。 跑到神像身上,仔细嗅探。 不放过一点可疑之处。 “咻、咻。”
神像的双手交叠放在腹前。 鼠偶在手背上嗅到一丝生人味儿。 神像的其他部位却没有。 哪个信徒会这么无聊,隔着供桌抓神像的手? 鼠偶用力撞了几下手背。 手背竟然有一丝晃动。 手是可以活动的。 说明这里可能开启机关的地方。 武平本想操纵鼠偶打开机关,但他最终没有鲁莽。打开机关不难。 万一打草惊蛇,惊动了雷震子。 对接下来的行动不利。 可是就这么撤回去,又不甘心。 鼠偶继续向上爬。 神像的头顶中空,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鼠偶跳下,穿过填充着稻草、破布、泥巴的肚子一路下行。 神像是坐姿。 底部也有一个小洞。 小洞贴着开光符咒。肚子中塞着几枚铜钱做为神藏。 一座庙宇落成,按照修建庙宇信众的信仰不同。 供奉着不同的神像。 释门是佛菩萨、儒门是至圣先师孔孟二圣、道家则是三清神像。 其他的门派众多,供奉的神像五花八门。 土地庙中是土地像、龙王庙供奉龙王像。 还有求子的信奉送子娘娘、考学的秀才信的是文曲星、治病的拜药王、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神像并不是庙宇建好后。 恭敬地摆正位置,以后依照规矩叩拜就能得到护佑。 那种随随便便放置的神像,只是泥胎木塑,没有半分灵性。 若要神像有灵性,开光仪式必不可少。 开光的过程各不相同。 为了使开光后的神像,神性永驻。 把金银珠宝做成神藏,用开光符封印在神像体内。 这种神藏说白了,就是人与神之间的一种利益交换。用财宝换来神性驻在神像。 轩辕村比较穷,没有金银珠宝。 几枚铜钱充当神藏。 对于不爱钱的神明。 心到神知。并不计较神藏的好坏。 武平感慨了一番。 驱使着鼠偶寻找向下的路线。 借着鼠偶的视线向洞内望。 神像台也是中空的。 斜向下一条长长坡道。 鼠偶小心翼翼钻进坡道,一步一停顿的缓慢前进。 斜道的尽头,笔直向前。 拐了一个弯,眼前豁然开阔。 一个宽敞的洞穴出现在武平视野。 洞穴装饰华丽。 地下厚厚的地毯。 四周挂着长毛的挂毯。 镶嵌在顶部的夜明珠闪耀着柔和明亮的光芒。 铺着精美桌布的八仙桌子。 上面摆着新鲜的果品,散发着醇香的美酒。 洞穴空无一人。 武平正要操纵鼠偶仔细搜索。 洞穴上传来脚步声。 有人下来了。 鼠偶急忙藏身在挂毯后。 一个年青人和一个驼背的老者下到了洞穴。 “张先生,请。”
年青人对老者做了请的手势。 老者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年青人很有耐心。 姿式不变,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一丝变化。 “张先生,请上座。”
驼背人哼了一声。 愤愤地坐在椅子上。 用力太大,太师椅发出吱呀的声音。 “我们边吃边谈。”
年青人斟了酒杯,举杯相邀。 驼背人坐立不动。 皱着眉头很不耐烦。 “雷震子,你住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滚蛋?”
年青人眉毛轻微挑了几下。 压制住被辱骂的怒火。 陪笑说道。 “丞相的差还没办完,一时半会还得叨扰你老人家。”
“办完了快走。我的庙小容不下你这大神。”
雷震子干笑了几声。 “张先生,你言重了,你我同朝为官,封神后,你成了辖管一方的大神,而我还得靠老先生的帮忙,查查马明远的动向。”
雷震子提到了马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