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小村,武吉的母亲难产。 稳婆只看了一眼,便扬长而去。 黄女主动提出试试。 众人被赶出门外。 几个呼吸的工夫。 “哇、哇、哇。”
屋内传来婴儿嘹亮的哭声。 村民们既惊讶又高兴。 “这姑娘真不简单。稳婆都不敢接手的难题,她解决了。”
屋门开了一道缝儿。 黄女怀抱婴儿来到院子。 愧疚地望着武五扎。 “病人诊治的太晚了,我只保证了孩子,大人没了。”
武五扎嘴角抽搐,似笑还哭,悲喜交加。 孩子顺利出生,这是一喜。 悲的是老婆因此丧命。 他接过婴孩做势欲丢。 “冤家,你害了你娘,留你何用?”
村民慌忙拦住。 纷纷说什么生死有命之类,让武五扎不能迁怒孩子。 武五扎向黄女翻身叩拜。 “女菩萨,三思而后行我无以为报,愿以命相报。”
黄女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人间私语,天若闻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不要以自己的性命承诺。事不过三。”
好心的邻居妇人照料婴儿。 武五扎整理衣装,郑重其事。 “女菩萨好意我心领了,大丈夫不会随意许诺。以命相报便是以命相报,我这条命就是姑娘的,随时可以拿走。”
黄女叹了口气。 “唉,这是何苦。我几次三番好言难劝,你去当成耳旁风,可怜两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话音未了。 一道霹雳悄无声息地劈在武五扎身上。 武五扎浑身焦糊黑,当场丧命。 村人骇的四散奔逃。 一天之内武家大人双双身死。 留下五岁的武吉和刚出生的婴儿。 “我和这两个孩子有缘,愿意照料他们。”
办完后事儿。 黄女主动提出照顾武吉和武平。 村民们生活困顿,自顾不暇。 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喂养两个人。 既然有人愿意收养。 那是武家祖上有德。 小孩命不该绝。 黄女在无名小村住下。 再说那片变幻不定的混沌云团。 黄女到来后,一直停留在武家屋顶。 除了黄女和武吉。 没人能看到。 这一天,黄女把武吉叫到跟前。 “武吉,你还害怕那团云么?”
“怕。”
武吉走到院子哪里。 都能感觉到云团对他的监视。 好象云团在找机会。 趁他不注意,扑到他身上。 吓的他跟黄女形影不离。 “娘,你能不能把它赶走?”
武吉改口,认黄女做娘。 “娘没那么大的本事儿。”
武吉大哭。 在他心里无所不能的娘说不行。 岂不是死定了。 “你们兄弟二人必须有一个接受云团。你还是武平?你自己说。”
“那?那有什么后果?”
武吉最怕死。 “接受了云团,如果不驱逐出来,人长的象枣核。但也有一样好处,可以修炼巫术。如果不接受,长的孔武有力,高大魁梧。但是不能修行。可以学习武功。”
黄女把利弊说清了。 其实还有一层没说。 混沌云团其实是一种特殊的魂核。 现在温养在人的神魂。 将来这人修炼巫术。 此人便是炼制神锁的上等祭品。 武吉五岁了。 武平还不能爬坐。 此时让他们做选择,有利于五岁的武吉。 “我不要云团,让给弟弟。”
武吉很干脆地说出选择。 黄女久久没有说话。 做为一个孩子,武吉做出这个选择并不奇怪。 但武平还在襁褓中,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 对他不公平。 黄女蹲下身摸着武吉的脸。 “你这么做等于欠了武平天大的情债,因为你们二的命运互换,早晚都要还回来,后悔还来得及。”
武吉瞟了一眼房顶上混沌云团。 云团正好化成一张可怕的脸,对他伸舌头。 他打了个哆嗦。 “还债也认了。”
黄女打了个响指,云团扑到武平身上。 第二天,黄女带着两个小孩子离开无名小村。 以后的十六年。 她把两个孩子分开。 一人扮两角。 在九采镇,她是可怜无助的寡母。 渭水镇,又成了武吉的老娘。 铜镜中的画面结束。 蟒妖白冰用尾巴尖捅了捅傻眼的武吉。 “我就是讨债人,你欠武平的情该还了。把武平的命运还来。”
啪、啪、啪。 暗夜中有人鼓掌。 白冰竖起蛇头,长舌嘶嘶抖动。 感受着细微的震动。 一个少年鼓掌来到面前。 白冰和黄女都谁得。 来者正是潜伏的马明远。 白冰一下叫破他的身份。 黄女吓坏了。 她跟马明远交过手,知道对方不好惹。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怎么认识我?”
白冰道破了缘由。 这要从天师路豹迫害武平说起。 路豹真实的目的不是武平。 是武平体内由混沌云团化成的魂核。 魂核温养了十六年。 封神榜已定,神使门做为神族的合作伙伴。 到了替神族收取信仰,剪除异己的时候了。 而温养的魂核正可以派上用场。 为了让魂核的威力更大。 制造出的神锁更牢固地连接信仰之链。 必须给武平足够的天大的刺激。 所以路豹人为给武平制造困境。 把武平强行送到军营服役,让他残疾的身躯饱受欺压折磨。 黑蟒白冰盗取神印,跟武平有了交集。 那纯粹是个意外。 却客观帮了路豹,加强了对武平的刺激。 武平背锅,白冰愧疚,收他做弟子。 白冰虽然境界低微,还未化形成人。 但轩辕坟里有大妖看出了武平的神魂有古怪。 告诫白冰不要以貌取人。 这个武平修炼天赋极佳,是可造之材。 所以白冰一直暗中保护武平。 路豹的所做所为他都知道。 武平遇难。 他本想出来救人。 事情因为马明远的出现,又有了新的变数。 马明远闯入野场屋,意外卷了进来。 一直到九采河边祈福。 揪出幕后黑手黄女。 白冰趁着闪电突袭的混乱。 将黄女掳走。 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武吉和武平本是亲兄弟。 除了年龄的差异,长相分毫不差。 但二人的命运却截然相反。 困惑的白冰给武平卜了一卦。 武平命格很好。 修炼天赋极强,若有人指点。 速度一日千里。 但现实跟卦辞完全相反。 侏儒般的身材,迟缓的心智,糟糕的生存环境,哪一点都跟好命不沾边。 白冰为此事儿请教师父。 师父一眼看出了根源所在。 武平的命确实很好,但他的神魂中温养着一个魂核。 魂核寄生在神魂内,剥夺了宿主的气运。 武平哪里会好。 若要改变,必须找到当年做这个决定的人。 追究那人的责任。 白冰在会仙楼找到了武吉。 武吉每月初一十五以杀猪为名,取走养在钱百万脑海中的诅神虫。 经过暗中调查。 真相大白。 跟武平互换命运之人就是武吉。 因为白冰偷偷给武吉也算了一卦。 武吉合格糟糕,才是温养魂核最佳人选。 结合一起,真相大白。 决定要替徒弟讨回交换的命运。 晚上找到武吉。 “师姐,我错怪你了。虽然你也是迫害武平的推手,但是你毕竟救了他的命。”
白冰对黄女的称呼变了。 铜镜中轩辕山顶。 一人一蟒。 那条蟒蛇就是年幼的白冰。 他跟黄女一样被武家先人射断了经脉。 修行停滞,多年苦修。依然是兽身。 他跟黄女是师兄妹。 “武吉亏欠武平如何还?”
“魂核回到武吉体内。”
黄女、白冰转头向武吉。 等他表态。 武吉低头沉吟,脸上阴晴不定。 “五岁的事儿,我没印象。我弟弟在哪?”
武平会仙楼后院,掌柜房内。 几人马上重新返回会仙楼。 此时已是深夜。 后院大门敞开着。 没有半点灯火。 气氛不对劲儿,好象出事了。 马明远三步并成两步冲进掌柜屋。 屋中凌乱不堪,桌椅翻倒。 杯盘碎了一地。 墙上,地下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钱百万和武平都不见了。 马明远开启探查术。 在屋内没有发现半点有价值的线索。 白冰迅速探查了其他几个房间。 他在一间空屋中,找到了宋时的尸体。 尸体外表没有损伤。 “寄居里面的魂魄走了。”
“这里有字?”
宋时的背上刻着一行字。 “人在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