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远缀着风伯。 风伯衣不蔽体,裹着布片匆匆回家。 风伯就住在东大街末尾。 炼巫鼎传音中通知路豹赶到的地方。 风伯的家很气派,庭院很大。 院墙高大,红砖碧瓦。 一看就是富贵之家。 风伯进门。 里面惊呼声不断。 马明远伏在墙头。 风伯甩了布片,赤身露体, 把一个奴仆模样的人搂在怀中啃食。 刺目的鲜血从跟嘴角渗下。 风伯的胖脸狰狞恐怖。 他的行为跟路豹啃杀道童庆儿一样。 用别人鲜血激活施展治疗术。 奴仆身体干瘪,成了干尸。 风伯长吁一口气儿,点点星光从头顶浮现。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马明远心惊肉跳。 神使门信徒都是什么人。 又用这种邪术。 “我早晚必杀了你。”
残酷的邪法让人马明远心头不适。 暗自咬牙痛恨。 邪恶之徒不能放过。 风伯舔掉嘴角上的血珠,挥手打出一团火符。 奴仆的尸骨霎时烧的干净。 他心满意足走向后院。 后院有一间房子。 紧闭的门上挂着大锁,碗口大的窗户钉着粗大的钢条。 风伯口中念咒。 透明的护盾开花般张开,闪开通道。 风伯昂然而入。 马明远摸到房后,面对护盾束手无策。 护盾几不可见,触之有形。 马明远不敢暴力破拆,生怕惊动了风伯。 他这个角度又看不到屋中的情形。 护盾象一口倒扣的铁锅。 将房子扣在下面,从上至下,遮挡的风雨不透。 马明远若要进入,难比登天。 无计可施的他绕着圈子,寻找入口。 房门重新开了。 风伯拖出一只鼓鼓的口袋。 口袋扎的很紧。 袋子一起一伏、剧烈鼓动,装在里面东西在挣扎? 风伯把口袋吊在花树下。 举起皮鞭抽打。 “唔——嗯、啊——。”
痛苦的叫声从袋中传来。 是男子的声音。 嗓音压抑。 极力忍受着龙鞭酷刑。 数下皮鞭,口袋鲜血渗透。 一条条血迹触目惊心。 风伯抽了数十鞭,恨恨扔下皮鞭。 吹了口气。 口袋打开,从里面滚出一个肉球似的人。 此人伤痕累累,弓身蜷缩成一团。 从身高看,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脑袋蒙着黑布,看不到五官。 这人应该被封印了力量。 只是哼哼唧唧的呻吟,一动不动。 “武平,我问你。你和路豹之间有什么交易?不说实话,我打死你。”
他就是武平。 暗处的马明远长出一口气。 系统发布帮武平伸冤的支线任务。 却没提供半点线索。 武平长什么样?住在哪里?有什么冤枉? 一概不知。 闯入风伯家,终于见到了武平本人。 武平伤势沉重,疼的光叫唤。 风伯一脚踢在他的伤口上。 外翻出来的皮肉鲜血直流。 武平怪叫一声。 疼的直抽搐哆嗦。 “想痛快死,说实话。”
风伯阴毒的恐吓。 “路豹答应放了我娘,我给他两只补魂兔。补强他的神魂。”
“敢瞒着我?好你个路豹。你们交易地点在哪?”
“镇南十里野屋场。”
“你人被关在这里?如何跟路豹完成交易?”
“我早就做好了替身人偶,每个人偶上面都有我保留的意识。跟我心灵相通。可以按我的指令行事儿。”
“替身人偶会不会战斗?”
武平毫不迟疑回答。 “贯注的意识不同,替身人偶分为几种。生活类的,可以洒扫庭除,洗衣做饭,挑担推车,做些粗活。战斗类的,可以替主人做战。”
“你以为路豹会放了你老娘?”
“我兑现了承诺。他或许不会食言,把我老娘放了吧?”
风伯呵呵一笑。 再次转移话题。 “你家里有没有替身人偶?”
“剩下一个。”
“很好。”
风伯一脚踢在武平头上。 武平吭都没吭,昏死过去。 “路豹瞒着我行事儿,死有余辜,那个神秘的少年肯定是人偶,按照主人的意志行事儿。不足为惧。路豹,你不忠于神使门,死的好。”
风伯认定马明远是人偶。 是武平制造出来的假人。 他决定前往野屋场。 倒不是好心给路豹收尸。 炼巫鼎在路豹手里。 没有炉鼎无法炼巫,炼不了武平,就不能炼制神锁,人族与天界的命运不能绑定。 说走就走。 武平重新装进口袋,扔入屋内。 风伯身形一晃,急奔镇南野屋场。 马明远待他走的远了, 重新研究起护盾。 风伯一人独居,唯一的仆人还被他咬死了。 此时任意折腾,无人打扰,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护盾跟会仙楼后院困魔咒留下的铜墙铁壁类似。 手中长眼的杨任境界高深,一拳砸破护盾。 表明护盾可以暴力拆除的。 但马明远自忖没那本事儿。 【困魔墙,与施术者心意相通,暴力破拆,必惊动对方。】 马明远手举起还未落下。 系统及时警告。 除了硬闯,马明远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不能运用暴力,难道就进不去了? 马明远懊恼地给了护盾一拳。 护盾凹了一个深坑。 奇怪,护盾硬的跟石头一样。 怎么一拳下去,好象变软了呢? 狐疑的马明远用手指一戳。 噗哧。 护盾戳了一个洞。 那个小洞向四周蔓延扩大。 象火上的绸布。 烈日下的霜雪,瞬间破了一个大洞。 勉强钻进一个人,洞口停止扩大。 马明远侧身而入,钻入护盾。 扭开铁锁进屋。 房梁上吊着那个口袋。 打开口袋放出昏迷不醒的武平。 这下马明远看清了对方的面貌。 武平方头大脸,五官清秀。 左眼角一颗红色的泪痣。 跟九采河中捞出来的稻草人一模一样。 马明远骇然的是武平的身材。 不满三尺,如五岁孩童。 手脚纤细似新生婴儿。 大人的五官和婴儿的身材,反差强烈。 判断不出有多大年纪。 马明远拍打着武平的脸颊。 哼了一声。 武平悠悠醒转。 剧烈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 一个陌生人正盯着自己。 “时辰到了?要杀了我吗?”
“我是救你的。此地不宜久留。你还能不能走?”
风伯到了野屋场,说不定很快返回。 必须尽快到安全的地方。 “我不能走。”
武平的反应出乎意料。 “为什么?难道这里有什么留恋的?”
“我走了,九采镇几千人难以活命。”
马明远觉得好笑。 “我可没看出你有多么重要?你走了就天塌地陷了,人们就吃带毛猪了。别抬高自己了。”
“我没说谎,再说了,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信你?”
武平头扭到一边。 马明远突然来气了。 “凭什么信我?因为我贱。你在野屋场设置的机关差点害死我,你知道吗?”
武平腾地坐起。 屁股上的伤疼的厉害,呲着牙重新躺倒。 “哎哟,你说什么?路豹没误入机关,你给我破了?”
马明远大体说一遍。 “风伯很快就会从野屋场返回。你走不走?”
“我走了,娘亲就会被害,九采镇几千人也会变成狂热的白痴。我宁愿牺牲一个,也不能连累了大伙儿。”
武平人小,责任心却很重。 “这样吧,既然我卷进来了,肯定会帮你到底。保证你娘没事儿,九采镇的所有人都没事儿。我跟风伯交过手,他比我强不了多少。”
“你用什么做保证?”
“我指天发誓,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武平双手一撑,爬起身。 “快走啊,等着风伯关门打狗么?”
他迈着小短腿,当先冲出门。 砰。 一声撞击。 武平捂头滚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