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如此胸有成竹。战北庭却只是耸耸肩，没有表示认同或者否定。他对于这些帮派内斗没什么兴趣。黑道的人，都是过了今天没明天。一旦招惹上，或许会给凌美薇的以后埋下隐患。但是，问竹说自己掌握了一半的势力。已经足以跟屠夫争个高下了，应该不需要任何帮助。“你这么强的权势，又这么年轻。”
“还需要跟我合作吗？”
两人在言语中相互试探，就像在套房里见面时一样。在问竹被屠夫一脚踹到地上时。眼镜飞落的瞬间。战北庭明显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仇恨。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仇恨。所以，在问竹跟上来的时候，他没有拒绝。甚至在沙发上，问竹主动靠近时。战北庭也没有将其一把推开。他在等，他相信问竹一定有所图。而现在的结果，也正如他料想的那般。他推测，问竹既然已经掌握了半壁江山。那，现在就是在等屠夫的自然死去。渐冻症二期再往后，就已经无法再行走了。再往后就只能长期瘫痪在床。问竹作为屠夫的义女，又有一定的威望。就可以顺理成章接过屠帮。甚至避免了内部的派系争斗，造成流血事件。但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她的计划被打乱了。所以，问竹一定会主动找上他。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居然在战北庭面前，将计划全盘托出。就不怕他到时候反水，让屠夫杀了她吗？问竹就像是看穿了战北庭的想法。她轻轻一笑，眼神里全是自信。“战神医，你不用怀疑。”
“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
战北庭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你怎么知道？”
女人将自己上衣的纽扣挨个系上。再将头发拨动得十分凌乱。“因为，跟我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不想家人安危受到威胁。”
“我问竹可以保证在事情结束后，就彻底消失。”
“我既无病痛，也不求财。”
“更不会反过头来继续跟你合作。”
“所以，我们的合作是一次性的。”
“况且，我们都有一样的目标，就是摆脱屠夫的纠缠。”
听问竹这么说，战北庭反而起了好奇心。“纠缠？你们不是父女？”
之前屠夫说是他收养了两姐妹，并把她们抚养长大。现如今，怎么反而更像仇人。“我呸！”
“我就没有这样的畜生父亲。”
如果不是问竹开始接触黑道情报网。她就根本不会知道这些真相！“他说是看我们可怜，从小收养我们两姐妹长大。”
“可是我们的父母本来就是被他所杀！”
“竟然还让我们认贼作父，称他为干爹！”
“别说夺了他的产业。”
“就算是把他千刀万剐，我也觉得不够解恨。”
问竹虽然语气看似平静，却隐隐身体都在颤抖。借着不明亮的光线，战北庭好像能看到她的拳头，捏得很紧。“我们两姐妹她也从来没有当女儿抚养过。”
“从来都是被他利益交换的工具！”
问竹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嘲笑自己竟然曾经真的把他当成爸爸。甚至想要给他养老送终，直到16岁那年。屠夫把她留在另外一个地头蛇老大的房间里，也是跟她说，要好好伺候。随后，大门紧闭。她哭喊着、哀号着想要逃跑。却没有人会来救她。最终地头蛇告诉问竹，他早就盯上了自己。用了好几个地下赌场，才把她换回来。她当时只是悲哀地想道。原来，自己在老爹的心中，只值几个地下赌场。后面这样的事，越来越多。多到问竹都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就像今天一样，让我好好伺候过你。”
“以前，我也被这么送给过别人。”
“你知道那种痛苦吗？”
战北庭摇摇头，眼神有些心疼。他没有说话，现在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呵呵……你不用心疼我。”
“那些人现在都被我做掉了。”
“一个不留。”
现在，只要屠夫叫她跟着去好好伺候。就是要把她送给对方的意思。一路上还会派人跟着，就连无人机也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为的就是监控问竹有没有完成任务。所以，今天也不例外。她故意将头发全部弄乱，就是为了造成一种假象。以此获取屠夫的信任。为了报复那些人，问竹卧薪尝胆。越是仇恨，便越是努力。在利益交换结束后，想办法利用屠帮侵吞对方的所有势力。最后，被屠榜全部吞噬。而那些人，自然最后就会落在问竹的手里。受尽折磨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含恨而终。所以，前些年屠夫势力增长势头极猛。一跃成为了帝都黑道的老大。背后少不了问竹的努力。战北庭听到她说把那些人都做掉时，内心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觉得心疼，那么小的女孩子。在外面碰到这样的事，孤立无援，该有多难过。“现在，他不仅对我下手。”
“还想对我的妹妹下手。”
以前，屠夫总是用她的妹妹来要挟她。为了不让妹妹遭受跟她一样的痛苦。问竹选择了妥协和忍让。但现在，似乎只是问竹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野心。随着妹妹问兰年纪逐渐成熟。身材也逐渐凹凸有致。问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看妹妹的眼神不一样了。是那种带有贪欲、贪婪的眼神。每每看到，都让问竹忍不住地反胃想吐。“我不能再忍了！所以计划必须提前！”
听到这，战北庭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这样的经历，不管什么语言的安慰，都显得那么词穷。同样，都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他能理解问竹迫切的心意。“怎么合作？”
似乎是没有想到战北庭会这么快同意。问竹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战北庭知道问竹将外套脱了，是为了骗过屠夫的耳目。但是在这样的初春，晚上温度还是很低。战北庭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薄毯，递给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