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他的唐灵犀，那么聪明，那么厉害，怎么会死。真是搞笑。过了一段时间，尸体运至帝都。“老板尸体已经运到郊外了您去看看吧。”

周凌晨支支吾吾地说。“去就去，干嘛你那么紧张。”

东陵北宸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拍了拍周凌晨的肩膀。其实东陵北宸整个人已经处于恍惚状态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活在梦里。没有痛苦，没有快乐，没有思想，被潜意识支配着做事。周围的人说话都模模糊糊的，景物也不甚清楚，他觉得大脑一片混沌，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了一样。所以在飘扬的桃花下看见棺材的时候，他差点双腿一软倒下去，幸亏周凌晨站在他旁边把他扶住了。“这是灵犀小姐的棺材。”

“你说唐灵犀？她的棺材？开棺给我看了，我才知道是她啊。”

东陵北宸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怎么可以再开棺？”

“打开来给我看！不然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别人！”

东陵北宸怒了，他大吼着命令道，声音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颤抖，而是因为害怕。怎么搞的，什么唐灵犀啊。怎么搞的啊。不可能是他啊。“老板，你别这样……”“我一定是在做梦，凌晨，来，你来弄醒我。”

东陵北宸转头，露出一个痴迷的笑容，望着周凌晨，像是周凌晨是他唯一的希冀一样。“正视现实吧。”

周凌晨不忍地撇过头，不愿意再看到东陵北宸那样的表情。灵犀死了，死了。灵犀怎么会死了。不是说过，十年之后，还会在桃花下相见的吗？唐灵犀，你这混蛋，你不信守诺言…眼泪在东陵北宸的眼睛里打转，终于，有一滴滑落下来，滴在身份证上，紧接着是一片狂风暴雨。他真不相信唐灵犀死了。怎么会死了。在唐灵犀刺伤自己之后，其实自己也从未怪过她，只是失望。其实心里一直都在想，如果哪天唐灵犀会回来，他一定一定会和唐灵犀一起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唐灵犀，死了。什么都没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人真是笨啊。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想要什么，就费尽心思地去追逐，结果到最后，得到了，却还是一片空虚。本来珍贵的东西，又在这场无休止的追逐中失去。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是他搞错了。“死了！死了！唐灵犀，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残忍的对我！唐灵犀！”

东陵北宸愤怒地大吼，手上已经用力把身份证狠狠地扔在地上。“你给我回来！唐灵犀！你不可能死的！你又是像上次那样骗我！你骗我！唐灵犀，你回来啊！”

东陵北宸疯狂地大喊，眼泪从眼眶中滑下来。他无力地坐在了冰凉的地上。他好像疯了一样，喃喃自语地抚着地板：“唐灵犀，你知道的啊，没有你，我怎么，怎么活得下去呢？你明明知道的啊…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靠着对你的回忆来支撑自己，可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呢？唐灵犀，你回来吧…我那么久没有见你，你就这样躲着，不愿意见我么？就是因为我对那个女人稍微好了一点，你就生气了是不是？那我接你回去，以后只对你好，你赶紧回来，别再和我开玩笑了…你知道我开不起这种玩笑了，灵犀…”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仰头大笑一阵，低声像在跟人说话：“你真是什么都算个清清楚楚，到最后就算死了，也轻松地就把我套了进去，连让我解脱，你都不允许！你要我一直活着，承受着因你而起的痛苦！你要我一个人品尝孤独的滋味！真狠啊，唐灵犀，就那么恨我吗？”

他低低地笑了几声，突然站了起来，面对着墙说：“既然是你要求的，那么我就答应。我会活下去，那时候，我再去找你，和你把帐清了。我在这里，向你发誓。”

仿佛眼前就站着那个他要诉说话语的人一样，眼神坚定而悲伤。他慢慢地跌坐在床边，眼前晃过自己和唐灵犀在一起的情景，像是在舞台上的表演，一幕幕地闪过，都是锋利的剑，刺伤他的心。到现在，唐灵犀死了。他甚至连和唐灵犀一起死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他是东陵家的顶梁柱，他还要这样，勇敢地活下去。东陵北宸闭上眼睛不再想，他还要继续看着电脑里的资料，即使唐灵犀不在了。他知道的，不论怎么样，他还是得继续活下去。周凌晨跟着东陵北宸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耳边充斥着喧哗，东陵北宸脸上的表情却认真得不像话。卖首饰的，卖小吃的，琳琅满目。“进来看看吧！”

娇嫩的声音从一条暗巷里传出来。东陵北宸深知这条暗巷是吴郡最有名的烟花之地，马上便想转身离开。“别走啊，都在外面逛了一天了，去放松放松吧。”

顾杨坏笑着，把东陵北宸扯进了暗巷里。虽是在暗巷里，也不愧是水乡最有名的。五六个身着的女子站在门口，脸上有着并不很俗气的笑容，虽还是下午，里面的人也已经很多了。“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东陵北宸一边挣着，一边怒道。“这里有很多卖艺的女子，来放松一下？”

顾杨解释道。“你用不着担心我的问题……”“是我想发泄，你陪着一下又不会少肉！”

“我不会留夜的，只是来看看，夜场很快会开始的，进去吧进去吧。”

周凌晨拉着东陵北宸就走进了“烟雨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