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迷茫。“什么？”

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男神的名字？不对，澹台琰怎么知道彭于晏是谁？不知不觉间，澹台琰又朝她靠近几分。等沈琉月从迷茫中回神，便见一张脸陡然在自己面前放大，下意识想要后退，结果还未来得及动作，腰身已经被搂住。“……王爷？”

“王妃还没告诉我，彭于晏是谁。”

这次，沈琉月听清了。与此同时，某段久违的记忆涌上心头，沈琉月也陷入沉默中。她想起来了，在她和澹台琰还未生情愫时，曾经提起过彭于晏的名字。本是随口一提，没成想被澹台琰听去。甚至现在她自己都快忘记此事，反被对方问起。眼看着男人还要靠近，沈琉月目光四顾的打着哈哈：“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这个名字还是我从王妃嘴里听来的。”

澹台琰的声音不似往日的冷淡，反而带着些幽深：“莫非王妃连自己说过的人都已不记得？”

“……”总不能告诉对方彭于晏是自己男神，且古代也没这人，在对方的注视中，沈琉月轻咳一声：“是一个伶人。”

“原来是伶人。”

沈琉月还想说什么，结果一抬头，望进男人含笑的眸中。没错过澹台琰嘴角的笑容，反应过来的沈琉月，睁大眼睛。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她被耍了！难怪澹台琰好端端的会忽然问起一个自己随口提过的名字。意识到自己是被澹台琰逗弄，沈琉月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澹台琰！”

将她气呼呼的模样看在眼中，澹台琰却不受控制的失笑：“王妃这是生气了？”

分明是他在逗自己玩，现在还敢问有没有生气。一时间，沈琉月磨牙冷笑一声：“怎的，王爷这是大半夜的睡不着故意来逗人玩？”

防止自家王妃真的恼羞成怒，澹台琰主动出声认错。好一会，才算将人哄好，最后沈琉月也没忍住冷哼一声，若非不想吵醒房间内的小团子，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澹台琰。一番玩闹过后，夫妻二人才说起正事。由于时间紧急，加上偏州本就是他们私下来的，沈琉月和澹台琰也不准备多待。出发的时间被他们定在明天。沈琉月嘴上和澹台琰说着话，心中却不由得想起小团子，有不舍浮现。这一去柔然，恐怕得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见到小团子。也不知道小团子见不到她和澹台琰，会不会害怕。越想，越不放心，脸上也带着些失落。注意力一直在沈琉月身上的澹台琰，自然没错过她的变化。稍稍一想，便知沈琉月在想什么。澹台琰脑中也冒出小团子的身影，一同冒出的，还有上一世的小团子。“王妃。”

沈琉月抬头，便听见澹台琰后面的话：“当初你生孩子的时候，还有怀孕期间，可是很艰难？”

冷不丁听见他的话，沈琉月一怔。怀小团子，把小团子生下来的人都是原身。她不是原主，自然无从谈起那些记忆。沈琉月嘴上含糊的回答着，也不由得想起自己刚来时听青芽她们说的。当初原主被认为是通奸，待遇自然不可能好，无论是怀小团子前还是出生后，过的都极为困难。哪怕沈琉月没有亲自经历过，也能想象出来。她低下头，无声的叹息一声，心中亦有对原主的心疼。没得到沈琉月的详细回答，澹台琰也没在意，只脑中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前世那个不受他喜爱的孩子。前世的小团子比这世更加瘦弱，且前世没有发生过那么多事，他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自己的。下人也有不少看菜下碟的，一个身份不明的“奸生子”，待遇自然不可能好。甚至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过孩子。最后那个不受他喜爱的孩子，还因为一场意外惨死。曾经那些记忆一幕幕的浮现，澹台琰的心脏也一抽一抽的疼起来。愧疚自责快要将他整个人淹没。前世的悲剧已经发生，好在，这一世他还有重来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好小团子，不会让其收到一点伤害。更不会让小团子再如前世一般。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沈琉月，没有看到澹台琰的脸色，也不知他的想法。等她回神，澹台琰也恢复正常。将所有想法都按耐在心底，澹台琰岔开话题问起另外一件事：“王妃可都准备好了？”

“嗯。”

沈琉月点点头：“都已准备妥当，明天随时能出发。”

只是……沈琉月没忍住多看了澹台琰一眼。“王妃可是有话想说？”

犹豫后沈琉月还是点头：“王爷可有想过，如果此行成功找到证据，你打算怎么处置澹台娆？”

明天她们离开偏州后，便要去往柔然还有外邦，寻找关于澹台娆通敌叛国的证据。拿到证据，便能够定澹台娆的罪。听见她的话，澹台琰有不太明显的停顿，沉默片刻才说道：“她姓澹台，澹台家的人，自有澹台家解决。”

因为夜色，对澹台琰的神情，沈琉月看的不太清晰，却知道他心中必定不好受。不管怎么说，澹台娆都是澹台琰的姑姑。曾经澹台娆没入宫时，姑侄二人的关系也不错，哪怕现在一切不同以往，某些记忆却是无法抹掉的。在皇上的圣旨下双方是划清界限，可血缘关系总无法消除。清楚其心中难受，沈琉月也没就此事多说：“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明天还要早点出发呢。”

“好。”

……时间颇为紧急，第二天一早，最后和澹台玉一块用了顿早饭，一行人便打算出发。在马车休整时，小团子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家娘亲。从醒来到现在，手都紧紧抓着她的衣袖，没有离开过。小团子知道，自己的娘亲和爹爹就快走了，自己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见到他们。只要想想，小团子便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泪，又被他给生生忍住。直到一行人休整完毕，要告别离开时，小团子不由自主的扯扯沈琉月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她，只叫出两个字：“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