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不允了。”

“妹妹说得有理，只是我也没见过贵人，不知道该怎么做。要是不留神冲撞了，给谢府添了麻烦该如何是好？”

谢初柔抬起头了，温温柔柔地道：“妹妹跟着大姐去了灵法寺小住了几天，想必是见过贵人的。贵人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妹妹能不能跟我说说？”

谢燕娘终于听明白了，说什么害怕谢蕊彤给穿小鞋，又或是冲撞贵人，说到底不过是想打听十五王爷的喜好，这位庶姐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别的没看上，一下子就看上了龙志宇。当初谢燕娘是跟着谢蕊彤出门的，府里的人都以为她也必然一起伺候十五王爷。谢蕊彤当然不会说，谢燕娘不但没跟着十五王爷，反而攀高枝去伺候摄政王了，叫别人知道了，她实在颜面无光。加上龙志宇三番四次关注谢燕娘，压根没理会她，谢蕊彤觉得丢脸，连谢老爷和谢夫人都没提起过，谢初柔自然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谢燕娘也跟着伺候十五王爷，到底知道一二，才会急冲冲前来打听。可惜谢燕娘注定要让谢初柔失望了，而且她也不想提起这个男人：“我也不清楚，二姐知道我还病着，到了寺庙还发起热来，害怕过了病气给贵人，所以被送到角落的小院里养病，除了送饭的小僧，谁也没见过。”

谢初柔面上的失落显而易见，还以为能从她嘴里打听不少事来，谁知道谢燕娘的身子骨这般不争气，难得能攀上贵人，居然还没见上面就病倒了。“妹妹保重身体才是，恰好我那里有一盒山参，虽说年份不久，却也适合，等下就让丫鬟送过来。”

“让二姐破费了，”谢燕娘笑笑，谢初柔别的不好，唯独比谢蕊彤要大方不少。谢蕊彤送来的补品都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东西，估计都要扔了，便勉强送过来做人情，实在不能入口。倒是谢初柔虽然没打听到她想要的，却也明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谢燕娘收下东西，跟谢蕊彤相比总要偏向自己几分，这就足够了。谢燕娘也不跟她客气，如果两个姐姐来选择，谢燕娘更乐意帮谢初柔给谢蕊彤添堵。一盒小小的山参而已，也没贵重得叫谢燕娘欠下谢初柔的人情。这就是谢初柔聪明的地方，要是过于贵重的礼物，倒叫谢燕娘为难了。“如此，便不继续叨扰妹妹休息了。”

谢初柔起身要离开，谢燕娘却轻声叫住了她。“妹妹有些拙见，二姐听听就是了。”

谢初柔双眼一亮，叫丫鬟退出房间，凑到了榻边：“妹妹只管说就是，我听着呢。”

谢燕娘笑笑道：“贵人跟前素来最多的便是阿谀奉承和百依百顺的人，看得多了，倒也腻了。”

她的话点到即止，谢初柔是聪明人，必然一点就通。果然谢初柔面露欣喜地点了点头：“多谢妹妹提点了，若是以后富贵，必然不忘妹妹的恩情。”

“二姐言重了，我也不过动动嘴皮子，胡言乱语罢了。要是能给二姐帮忙，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谢燕娘不敢居功，谦虚了几句，便让雪菱把谢初柔送出了门。雪雁却奇怪了，嘟嚷道：“姑娘怎么提点二小姐，要是大小姐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倒叫姑娘遭了鱼池之殃。”

雪菱回来，听了这话，不由蹙眉道：“姑娘做事，哪里轮到你说话，真是没大没小的。”

雪雁被说得耷拉着脑袋，雪菱就要跪下请罪，谢燕娘摇头说：“这里没有外人，倒不必太苛责她了。”

她又招手把雪雁叫到跟前来，柔声说道：“你给我说说，府里能跟大姐旗鼓相当的，还能有谁？”

雪雁听得迷迷糊糊的，猜测道：“二小姐吗？”

“不，是张姨娘。”

谢燕娘眯起眼答道，谢初柔有一个好母亲做坚实的后盾。瞧瞧谢初柔如今年纪不大，已经有些懂得八面玲珑了。虽说还有些稚嫩，再多两年，肯定能更圆滑，比起谢蕊彤要强多了。即便是庶出，但是在那些贵人面前，商户人家的嫡出和庶出又有什么区别？雪菱倒是听出来了，谢燕娘有意让谢初柔和谢蕊彤对着干。相比之下，谢初柔因为背后有张姨娘，甚至比谢蕊彤还更胜一筹。张姨娘一直不动声色的，之前汪嬷嬷中饱私囊被抓住，赶出去不说，谢夫人也被连累。谢老爷不痛快，把府里的账本直接送到了张姨娘那里。明面上说是让张姨娘给谢夫人分忧，实际上是给谢夫人一点教训，叫张姨娘当家了。谢夫人气得摔了两套白瓷茶具，可见是气得狠了，连心疼都顾不上。雪菱跟雪雁的担心一样，皱眉道：“要是二小姐跟大小姐对上了，把姑娘推出去挡着，该如何是好？”

谢燕娘冷笑：“二姐如今还不敢得罪狠了我，等她成了事，真跟贵人攀上再说。”

龙志宇可是个贪新鲜的，谢初柔颜色极好，就是收了房，等谢初柔尝过滋味，清楚这位王爷实际上的为人之后，指不定就会后悔了。这人在床榻上毫不怜惜，当年谢燕娘每每被弄得遍体鳞伤。她这辈子对龙志宇避如蛇蝎，偏偏谢蕊彤和谢初柔两个却频频主动靠近。谢燕娘如今是巴不得两个姐姐打擂台，把龙志宇缠得紧紧的，再没心思来折腾她。“姑娘，琴笙来了。”

雪菱提醒歪在床榻上的谢燕娘，后者立刻将手里的书册藏在被褥里。她还以为来的是谢初柔身边的大丫鬟紫曦，居然来的是张姨娘院子里第一得意人琴笙吗？谢燕娘挑挑眉，谢初柔刚从她这个院子离开，张姨娘就听说了？不得不说，对于操持后院，张姨娘比谢夫人要厉害多了。雪菱挑了帘子，一袭紫色罗裙的琴笙袅袅走来，未语先笑，欠身道：“给三姑娘请安。”

“不必多礼，怎么劳烦琴笙来了，张姨娘有事，只管派人来说一声，我让雪菱走谷兰园一趟就是了。”

谢燕娘抬抬手，枕在软垫上也不起身，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来。雪雁给琴笙搬了一个木墩子，她只坐下一半，低眉顺眼道：“二小姐要给三姑娘送山参，给姨娘拦下了。身子虚，山参一个不好就要补过了。三姑娘年纪小，也用不着这样的大补之物。正好姨娘手边有一朵天山雪莲，对温养身子最好不过了，便让奴婢送来。”

谢燕娘笑着收下了，雪菱接过后退到一边去：“替我多谢姨娘，二姐也是一片好心。我们年纪小，也不懂得这些有的没的，以后就要劳烦姨娘多多提点了。”

“提点不敢当，能让三姑娘身子骨好起来，姨娘也算尽了一份心。”

琴笙不愧是张姨娘的身边人，得了她的真传，一张嘴皮子说的话特别动听，让人浑身舒畅。只可惜，谢初柔却知道些皮毛，甚至远远不及琴笙，倒是叫人扼腕。不过，谢燕娘转念一想，谢初柔若是跟琴笙一样，却也麻烦，怎会被她挑拨几句，就跟谢蕊彤对着干了呢？琴笙顿了顿，又道：“姨娘说了，二小姐打小憨厚，嘴皮子笨，要是说的话叫三姑娘不高兴，还请三姑娘担待一些。”

“姨娘这话说得重了，都是姊妹，哪里会计较这些？而且二姐也没说什么，不过聊了些私密话，体贴我几句罢了。”

谢燕娘这才明白琴笙怎会亲自来了，分明是张姨娘明白谢初柔的心思，也不赞同，却无可奈何。知道谢初柔过来，必然是打探关于龙志宇的事。送来天山雪莲，也是趁机示好。说得难听点，更像是掩口费了，让谢燕娘不要在谢老爷和谢夫人跟前乱说话。谢初柔这一点手段倒是像足了张姨娘，不动声色地收买，可惜比不上张姨娘来得不着痕迹。又是能屈能伸，懂得放低姿态，叫谢燕娘心里烫贴，看在这份厚礼上也不会到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