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曲子。”

繁烟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十年以前，她不过才九岁，从一百个孩子里杀了出来，做着佐刹门中最卑微的杀手。在一次任务中，得到冉驭的救治，自此芳心暗许。后来，她从锁身阁爬上了锁魂阁，为了能与冉驭靠近，就选择了以琴为武，因为这样与冉驭一同学习琴艺。她以为自己只要与朝夕相对，就可以叫冉驭记住自己，殊不知，冉驭的眼中、心中只有扇舞一人。四年前，扇舞离开，她天真的以为是自己的机会，可冉驭依旧对她不理不睬。她陪在冉驭身边一年，却也未曾打动过冉驭，于是，她选择了离开，只是在离开前，换来了冉驭的一句承诺：佐刹门的琴阁永远都是属于她的家。……故事已经讲完，换来一声轻叹，这是繁烟第一次在茹希面前卸下冷面的伪装，她以为时隔许多年，再说及过去的往事，心就不会痛了，殊不知，是她想错了。“繁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离开吗？”

茹希问的极是小心，生怕惹繁烟生气。冉驭是个有情的人，若是繁烟一直都留在他身边，想来会感动他吧？繁烟摇了摇头，“你终归是不懂我。”

“可你不说，我又怎么会懂？我只知道你我都是一样的人，都是深深爱着冉驭而不能自拔。你的曲子里有情，三年的时间都不能磨灭。”

“可你我爱的方式不同。”

繁烟恢复了往日的语调，“我爱冉驭，是要他记住我叫繁烟，而你却是将自己抛弃了，又何谈一样？”

茹希怔在了原地，她与繁烟才相处了数日，想不到繁烟竟然一语戳穿了自己，“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问你爱冉驭究竟有多深，你说你爱他爱到不能没有他。可见你已经迷失了自己，等同于失去了灵魂，试问一个没有了灵魂的人，除了能获得别人的同情外，还能得到些什么？”

繁烟问，丝毫不介意戳到茹希的痛处。听到这番话，茹希说不出话来。繁烟说的没错，在爱情中，是她迷失了自己，才会选择去做茹暮的替身的。见茹希没有说话，繁烟又开口道：“你也是个女子，就甘心这样毫无尊严的沦陷吗？我也爱冉驭，但我希望他能记住我的人，如果他不想，我情愿选择离开，不去做他愧疚的负担。”

“所以，你的爱是‘爱他，可以转身离开？’，对吗？”

这一刻，茹希终于明白了自己与繁烟的差距了。现在的她不再深究自己与繁烟到底哪一个爱冉驭更深了，因为她们的想法是不同的。“相比较我来说，你占据优势，因为你和扇舞拥有同样的容貌，可你却把这份优势当做了负担，甚是希望以此而成为第二个扇舞。可你忘记了，冉驭是个通透的人，他分得清谁是茹希，谁是扇舞。”

茹希羞愧的点了点头，“是，从始至终，他都分得清，从不曾混淆过。是我天真了，天真的以为只要心甘情愿的做姐姐的替身就能换来幸福。”

“你的好，冉驭看得见，但在你一遍又一遍的模仿扇舞的时候，冉驭记起的还是扇舞的好而已，对你只不过是心存愧疚罢了。你这般盲目的痴情，落在好事之人眼中，却是致命的弱点。”

繁烟转过了身子，走到凉亭外的石桌前，取出茶杯，倒了两杯水，“蓝小蝶不正是抓住了你爱冉驭这一点，才叫你落入了她的布好的局。”

“我……”繁烟全然没有责备之意，抬起头，招呼茹希过来，“说了很多了，过来喝些水吧。”

“好。”

茹希顺从的走了过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懂得真多。”

“你随我学了两日的琴，起初是效仿我的动作，到后来学习弹琴，可弹得却与我不同，你可知其中的因由？”

茹希舔了舔唇，微微拧起了眉，“我知道，因为你我的经历不同，故事也是不同的。我不是你，自然无法把你的故事靠琴声演绎出来。”

繁烟莞尔一笑，仿若三月里的春风一般，温暖和煦，“你总算是明白了，看来净慧师太说的没错，你需要的是人的提点。”

净慧师太？想必就是昨日打扫庭院的尼姑吧？茹希展颜一笑，回敬着繁烟，“还要多谢师太了。”

“明日起，我便开始教你曲子，你准备准备，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要赶在冉驭大婚前回到佐刹门才好。”

说着，繁烟又加了一句，“我只提醒你一句，你永远是你，独一无二的韩茹希。”

“我……”茹希欣喜，思思咀嚼着繁烟的话，明了其中含义，“我明白了，你是希望我做回以前的韩茹希，哪怕是以繁烟的身份回去，亦不可忘记自己是谁，对不对？”

这样的话，获得了繁烟的肯定，繁烟赞同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