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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都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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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一脚踢翻眼前的桌案,再将一旁的书架推翻,“三番五次!他就没把朕这个天可汗放在眼里。”

  皇帝的眼睛好似冒着火,一卷纸撕了个粉碎,就像是碎尸万段的张阳。

  等陛下冷静下来了,王公公迅速让宫人将这个房间收拾好,恢复成整齐的模样。

  陛下对县侯的怒火总是这样,每一次怒火中烧地要砸许多东西。

  随着县侯的官位越来越高,陛下发脾气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太医署的人时常说陛下身体不好,不能再怒火中烧,容易上火。

  站在宅院前,王公公见到了尉迟恭。

  走到近前,尉迟恭道:“麻烦通禀,末将有要事告知陛下。”

  “进来!”

  还未等王公公开口,宅院内就传来了李世民的话语声。

  王公公尴尬地笑了笑。

  尉迟恭应声走入这处宅院。

  因为之前的怒火,李世民心火上涌平静多天的身体,再次上火,此刻有些牙疼。

  除了李世民上火,此刻正在渭水河边与老师散步的张阳也有些上火。

  看张阳的神色不太对,张公瑾坐在轮椅上,好奇道:“不舒服?”

  张阳呲牙倒吸一口气,“又上火了,好像是有些牙龈浮肿。”

  穿着厚实的外衣,张公瑾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在轮椅上,这才年过四十,已经有了不少白发。

  他笑道:“老夫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时常牙疼。”

  “老师说的是智齿吧。”

  “拔了就好。”

  张阳想到以前在东市街道上看到过别人拔牙的样子,一把细长的匕首去撬动牙齿。

  等牙齿撬下来,血刺呼啦的。

  那场面现在一想还让人头疼发麻,岂不说这样会不会伤了牙床,后续消炎也是个大问题,更不要说卫生状况了。

  张阳双手推着轮椅继续走着,“老师啊,大安在辽东也越发能够独当一面了,他将山野之民收归入籍,并且操练兵马。”

  “他如此做是为了应对高句丽吗?”

  “是的吧,一来可以防备高句丽,二来有了辽东也可以抵御北方。”

  张公瑾叹息一声,“你又想建设辽东,又想建设河西走廊是不是太过着急了?”

  脚步稍停,张阳尴尬一笑,“还是老师看得明白。”

  “你明知道朝中不能根本负担不起如此大的建设,哪里来的钱财人力?”

  张阳又是龇牙,“一想到这事我就上火。”

  张公瑾无奈笑着,“洛阳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做?”

  “不能前功尽弃。”

  “长孙无忌也是为了社稷,他向来考虑得周全,但为一时稳定选择退让不是上策。”

  “老师啊,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哪里去找这么好的机会,不撕他们一层皮,他们一定会报复的,我已经布置好了人手,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师徒俩人沿着渭水走了一段路便回了村子。

  推着老师到家门口,张大素和张大象也在这里,他们是来给老师过年的。

  “王珪也该送消息给你了,多半就这两天。”

  原本不指望王珪会为帮自己多少,堵住辽东这条路已经很讲情面,现在他回乡养病,只希望他能够颐养天年,帮辽东多撑几年,这样一来,外交院也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看着张阳离开,张公瑾推着轮子回到自己的书房,写下了一卷书信,盖上了封蜡交给大素,“你跑一趟长安城,将老夫这封信交给张长孙无忌。”

  张大素接过信疑惑道:“朝中现在休沐,听说这两天赵国公一直都在宴请宾客,他会看信吗?”

  “老夫的信他会看的。”

  “孩儿这就去办。”

  张公瑾一脉出自敦煌张氏,也是出过数个名仕,自汉始就有张彻,张敢之,再有父辈张士儒。

  代代以来,延续了几百年,从魏郡望族开始也落寞过,也起复过。

  起起伏伏现在到了张公瑾一代。

  张公瑾怀抱着家中的长孙,这是张大象的孩子,要说家中三个儿子,张大象为人周正,行事也慎重,可就是太过周正了。

  大素这个孩子太过洒脱,也太讲性情。

  最后则是大安,大安从小是个纯良的孩子,相比之下张公瑾看得明白,大安的潜力是最好的。

  这孩子从小木呐,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的才能更胜于两位兄长。

  今天张公瑾的心情很好,也该为张阳这个弟子做一些事情了。

  “不知还能活多久,能帮他一次是一次吧。”

张公瑾抬头看着家里盆栽中的枯枝。

  尉迟恭见了李世民之后,便回到了长安城,将陛下的话语传了下去,一时间各卫府的校尉奔走相告。

  文章写不出来就不用写了,往后多看书就可以了。

  朱雀门前,朱雀大街上,文武双方各站一边,双方各不退让,直到几个校尉将话语送到了,众人这才作罢离开。

  各路将军也放话了,谁敢再闹事一律军法处置。

  陛下还是那个圣明的天可汗。

  文武双方闹事,最后陛下收获了文武两边的人心,不论他们怎么闹,最后受益的还是天可汗。

  泾河的河滩边,阎立本也建设好了新的水闸,按照晋王殿下的话语,将它改造成了一个锥形的水闸。

  河岸两边放着推杆,阎立本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喃喃自语,“原来骊山说的杠杆原理就是这样。”

  前两年骊山与工部的合作紧密,骊山要建设,需要工部提供资源。

  可现在骊山的建设已告一段落,之前说好的分享技术又停了。

  这是半辈子以来,阎立本所学所得最多的两年。

  “你们几个做好了图,送入工部归档。”

  “喏。”

  吩咐完手下的人,阎立本也回了长安城继续休沐。

  在骊山住着,皇帝又去骊山的各个工厂巡视了,不过此刻所有的工坊都停工了,这让他很不开心。

  “朕为了社稷殚心竭虑,这个小子竟然如此怠慢,怎可让这里的工坊停工!”

  陪着李世民巡视的上官仪解释着,“张侍郎说了年后还会开工的。”

  李世民颔首道:“现在印制出来的书籍有多少?”

  “陛下,请随下官来。”

  上官仪带着李世民来到一处库房前,打开库房入眼的就是一册册堆积起来的书籍,三人高的库房几乎堆满。

  “这里一共六千册。”

  李世民拿起其中一册,书册扎得很好。

  寥寥二十页,书页上印着的是欧阳询那漂亮的楷体,字很小,但很整齐,看着也很舒心。

  又仔细闻了闻,李世民诧异道:“这墨水看着成色不错,为何味道如此怪异?”

  “这是我们骊山自己做的墨水,当年也是县侯专研出来的,是为了骊山建设不受制于人,这个墨水的成本低廉,骊山可以自己生产。”

  李世民拿起看完又拿起另外一册书,都是一些蒙学的书籍,看着很舒心。

  人有病是要治的,张阳端着一碗汤药站在家门口。

  李玥叮嘱道:“夫君一定要喝,一碗汤药喝完就祛火了。”

  张阳深吸一口气,闭眼一口气将整碗苦口的汤药喝下。

  看着空碗,她很满意,李玥回到宅院中,还要继续给孩子们讲课。

  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些汤药从自己的胃流淌而过,最后流向了肠子。

  嘴里一阵苦味,拿起一旁放凉的白开水灌了数口,这才让嘴里的味道好一些。

  他重新站起身将铁锤,木锤,还有一些铁钉放入一个竹筐中,将其背起走在上山的石阶上。

  难得的晴天,在骊山还存放了不少木材,做一些以后生活要用的家具。

  李泰已经在这里了,他正吃着一只鸡,那只鸡被炙烤得油光锃亮,很快就成了这个小胖子的嘴中食。

  嘬了嘬鸡骨头,他捧着鸡胸吃得痛快。

  不消片刻,就剩下了鸡架在地上。

  “魏王殿下的早饭好油腻呀。”

  “昨日累了一天,胃口才好。”

李泰擦了擦嘴,姐夫从屋中扛着一大块木料出来。

  李泰上前帮忙,将这一大块木料锯开,将其分成大小不等的十余份。

  削去一些木料的外皮,再是仔细打磨一番。

  姐夫的手脚很麻利,红松木在他的手中成了一根根细木棍,再用圆规画出标记,锯开头部。

  桌子的四个脚有模有样。

  “魏王殿下,把尺子给我。”

  李泰翻找着姐夫的竹筐,这里面还有很多自己没有见过的工具,递去尺子,他手中拿着一截竹管,竹管底部还有一根线。

  心中好奇,李泰这根线一拔,竹管顿时冒起了白烟。

  “咦?好有趣的东西。”

李泰一脸的惊疑,“姐夫,这是何物?”

  张阳迅速将竹管夺过,丢入一旁的华清池中,三两步后退,确认没有炸这才放心。

  看李泰心大的模样,张阳叹道:“魏王殿下应该感谢我救了你一命。”

  “什么意思?”

  “以后你会知道的。”

  出门时很着急,忘记了其中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不过这只是半成品手雷,威力虽说不大,要被李泰拿在手里炸开,也是皮开肉绽的。

  李泰又将华清池的竹筒拿了回来,还有不少沙子漏出来,被水浸湿之后也难分辨。

  又观察了半晌,便对这会冒烟的竹管没了兴趣。

  他帮忙收拾着地上的木屑,“也真是巧了,父皇今天上火,姐夫也上火了。”

  “我与父皇八字反冲,一见面就会上火,等我退休之后,要减少与你父皇见面的次数,嗯!为了身体健康。”

  张阳用一块粗石头打磨着桌角和桌面,去除毛刺。

  确认桌面平整,再从屋内拿出一些染料与油蜡,给桌案均匀涂上。

  纯天然无公害。

  一来可以防潮,二来也可以防虫。

  染料涂在表面,再刷上一层薄薄的油蜡,一张红褐色的桌子就做好了。

  张阳试了试桌子,桌角有些高低又仔细修了修。

  放在太阳下晾晒干了之后,就能用了。

  李玥和李丽质带着弟弟妹妹来到这里,还带了炉子和吃食,孩子们打算在骊山的新家用饭。

  张阳用余下的木料做了一张胡凳,这样一来就可以将木条的一头放在凳子上,一脚踩住,将其锯下来。

  “夫君,我们新家没有锅吗?”

  李玥在新家门口四处翻看着。

  张阳走入屋中拿出一个瓦罐,“这个是我做的砂锅。”

  “这不就是瓦罐吗?”

  “不,这个是砂锅,可以用来做饭菜的。”

  李玥双手接过,将这个砂锅里里外外洗了洗,倒入稻米,放在炉子上。

  菜是家里准备好的,稻米饭要吃热乎的,这才带到新家来做。

  小熊知道肚子了就会回来,它一出现孩子们都围了上去。

  张阳洗了洗手,从王婶怀中接过自己的女儿,“叫爹。”

  小清清眼睛很漂亮,她不情愿地扭过头。

  张阳抬起自己下巴的胡渣示威,再一次道:“叫爹。”

  她伸手推开就要凑到自己的脸上的胡渣,“爹……”

  李玥正分着碗筷,侧目看向夫君与女儿。

  夫君正高兴得咧嘴直笑。

  “再叫一声来听听?”

张阳粗糙地大手揉着她的小脸,看孩子还是有些抗拒,又道:“这是劳动人的双手,你知道吗?劳动最光荣!”

  “再叫一声来听听。”

  小清清扭着头不愿意面对,挣扎着要离开怀抱。

  李玥从夫君怀中接过她,“会叫人了?”

  张阳看着女儿也犯难,“只是叫了一声而已。”

  之后不论怎么缠着她,她都不叫了,张阳再用粗糙的大手使劲搓揉了一番她的小胖脸。

  小清清抿着嘴,眼中水汪汪,双手抓着母亲的衣襟,好像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眼看孩子要哭了,李玥连忙哄着,“你爹以后一定是个严父。”

  小清清在自己亲娘怀中还是很听话的,她更愿意亲近自己的娘,至于亲爹粗糙的双手与那刺人的胡渣,躲着都来不及。

  等砂锅中的稻米饭熟了,张阳给孩子们盛着饭食。

  一碗热乎的稻米饭递给李泰,张阳笑道:“女儿叫了我一声爹。”

  李泰神情无奈,“听到了。”

  张阳挖起一大勺稻米饭,又给他添上,“多吃点,我心情好,晚上我做大餐给弟弟妹妹们吃。”

  李泰往嘴里送着稻米饭,“本王要减肥!”

  “减肥也不能耽误膳食平衡,肉还是要吃的,菜也是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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