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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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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肖是逃荒来到这座城的。他来的时候,只有这家铁匠铺还亮着灯,师徒两人正在吃饭。师徒看到潦倒落魄的老肖,就给他也盛了一碗。后来,老肖也成了那位老铁匠的徒弟。老肖踏实肯干,很能吃苦。干活时不用口呼唤人,只要师傅拿小锤在砧子尾巴上连敲两下,他就会赶快跑到炉前。师傅执小锤打在哪里,他执大锤跟着打在那里,省了老铁匠和师兄不少事,也就很得他们欢心。铁匠讲究“人不亲艺亲,艺不亲锤把子亲”,对本行业的人十分义气。这不,大徒弟已经在郊外娶了亲了,老铁匠又开始张罗起小徒弟的婚事。老铁匠觉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徒弟虽说看着个子矮了些,可他攒劲学手艺,将来也能成气候。再者,小徒弟实诚,如果成亲了一定会真心实意待那闺女好,比那些花花肠子的小白脸强多了。于是,每当有人来打铁,他都要打听一下人家有没有还未出阁的女儿,惹得小徒弟的脸都红扑扑的。但他后来发现,小徒弟一心都扑在打铁上,每天都要抡十多斤的大铁锤,打无数个来回。敲完把铁放回炉子烧的时候,他还跑去推风箱,一点也不肯闲下来,对终身大事毫不上心。这天夜里,铁匠铺前路过一位仙风道骨的女道士。铁匠与道士都供奉太上老君,传说铁匠是师兄,道士是师弟,道士经过铁匠铺前要主动问好,铁匠对于化缘的道士不仅要主动给钱,还要留下招待吃饭。何况这位女道士一看就知非比寻常,给铺子积些善缘也好。那女道士向铺子里的三人行礼后,转身离开时被师父叫住了:“道长赶路辛苦,留下来吃顿晚饭吧。”

“那就多谢施主了。”

女道士再次向三人行礼。她抬头时,一阵风吹过,把她略长的刘海向两边吹去。师傅转头吩咐两个徒弟去后院备些饭菜。看着两个徒弟都去了后院,老铁匠的脸色就变了,他压低声音说:“雁来红雁姑娘,你这位贵客怎么上我们这小店来了?”

“卢师傅不愧是我们明涯会的老朋友,我换下那身红衣,又易容了一番,你还是能认出我。也许哪天我该去雨知节找寒露学一下易容术?”原来这位女道士居然是雁来红。“雁姑娘无论梳什么发式,脑后都会别着同一只簪子。不过老夫惭愧,与明涯会绝称不上什么朋友。还请姑娘见谅,速速离开才是。”

“别呀,卢师傅,刚刚不是还要请我吃饭吗?”

雁来红耍赖起来。“铁匠请道士吃饭那是行规,可雁姑娘并非修道之人,我也不敢久留姑娘。”

老铁匠字字铿锵。“卢师傅,你窝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旁人很难想到惊才艳艳的铸剑师居然在偏远小城里打铁,但人算不如天算,明涯会还是找到你了,还是跟我回去吧,你留在这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雁来红说话时四下打量着铁匠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轻蔑之意。“我有两个徒弟,他们都不会铸剑,只会打铁。但和他们在一起,我才有了活着的感觉,才是真正在过日子。”

老铁匠说起两个徒弟,眼里有了憧憬的光。“哦?这样啊,简单,既然卢师傅你舍不得,那我就把两位爱徒的尸体和卢师傅你一并带回去就好了,你看是不是两全其美?既成全了掌门惜才之心,又遂了卢师傅你的心意。”

“你不过是想要斫雪剑罢了,既然想要,就随我去拿吧。”

话毕,这看似笨重的老汉竟然使出了“软踏帘钩”的轻功。眨眼间,已经在几丈之外。雁来红也并非浪得虚名,她的步法不仅不逊色于“软踏帘钩”的高妙轻功,而且更为灵动优美。她就这样牢牢的跟在老铁匠之后,来到了城郊以处破败的城隍庙前。老铁匠闪身入庙,雁来红也紧随其后。老铁匠双掌奋力一击,那城隍的胳膊断掉,泥偶的碎块簌簌落下,一个剑匣显露出来。雁来红与老铁匠都飞身去夺。两人各自右手拿了剑匣的一端,互不相让,在半空中缠斗许久。但雁来红没有想到,老铁匠忽的一下震碎了剑匣,握住了剑柄。这一招出其不意,雁来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她的道剑就断了半截。“卢大师的得意之作,果然是难得的好剑。”

雁来红不仅不恼,反而夸起了这把剑。“所以更不能落入你们这帮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手里。”

老铁匠怒目圆瞪。“只是大师,你在这小镇太久了,久不问江湖事,恐怕不知道我已经得了数家门派的几本功法,这些时日也略学了些皮毛,有好些都是不用剑的,暂且在大师面前献丑。”

雁来红当即弃剑,避过斫雪剑的剑身,以戴家的擒拿手向老铁匠的左肩抓去。老铁匠身子似泥鳅样的一滑,已经落到地面,雁来红扑了个空,但她只是眨了眨眼,复以昆仑派的腿脚功夫踢向老铁匠的下盘,双手用的却是少林派的武功。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功夫不练就会生疏,而老铁匠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握剑了。一炷香过去了,他的动作已经渐渐满了下来,身上也已出现了好几个口子,血渗了出来 ,在他的衣衫上晕染开来。雁来红也瞧见了,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却还能分出心神来说话:“卢大师,你看这血染的花可比打铁时的火花好看多了,对不对?”闲话间,她又换了四五种武功路数。老铁匠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人竟然能同时身兼那么多种武功。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渐渐支持不住。“你特意支开你的两个徒弟,是怕他们也遭了我的所谓‘毒手’吧。本来我只想取把好剑,再把你带回去,如今只能一把剑和一具尸体,真是大失所望啊,那就把他们两个也送上路吧。”

“你敢!雁来红,你会不得好死的。”

老铁匠急火攻心,却有毫无办法。“不得好死?大师,你几时见过明涯会的人怕死?”她依然穿着道袍,却没有初见时凌然不可侵犯的神圣之美,而是充满了妖冶之感。雁来红的匕首越来越近,而老铁匠已经避无可避。看来卢师傅已经束手无策,只有死在这里了。但雁来红的匕首却被打掉了。“卿本佳人,何苦呢?”

一个同样穿着打铁皮裙的精瘦青年从破窗掠进来。“你是谁?来管明涯会的闲事。”

雁来红回头,手里已经换成了一把飞镖。“老肖,快走,她太可怕了。”

奄奄一息的老师傅奋力冲青年吼道,同时使出全身的力气扑向雁来红,却被雁来红轻巧的避开。“大师,不要白费力气了,安安稳稳的去死不好吗?”

雁来红温柔的劝道。“师傅,你先不要动,对伤势不好。这里让徒儿我来。”

“你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学徒口气挺大,倒也可爱。反正老头子已经没有反击之力了,那我雁来红陪你玩玩也无妨。”

雁来红笑盈盈的。“明涯会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些,小满有个毛病,看到不合适的东西是一定好好好修理的。”

青年也笑了笑。“哎呀呀呀,原来是雨知节二十四节气部的小满。我如果割下你的头和双手,掌门知道了,一定很是欢喜。”

她笑得竟似发了狂一样,偏偏又像孩童一样恣意烂漫。“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姑娘家每天火烤烟熏,抡十几斤的大铁锤,怕也是为了这把剑吧,你们门主可真不会怜香惜玉,不如我们化干戈为玉帛,来我明涯会?公子最是温柔了。说不定一高兴,这剑就送你了。”

雁来红的眼神逐渐变得痴迷起来。“用不上。”

小满抡起了打铁的一大一小两个锤子。茶楼里。几个纨绔子弟聊着天。“哥几个,干喝茶也没意思,要不去河滩上耍一耍?我可听说有个船家很是好看呢。”

“河滩上?周少爷,你怕是不要命了。”

“怎么了?郭子康。这么阴阳怪气的。”

周少爷不满的哼了一声。“也不怪郭大少心存忌惮,那河滩上新近死了十多个人呢。”

郑三少爷当起了和事佬。“真是败兴致,河滩风光甚好,他们死也不换个地方。”

周少爷丢了一粒花生米在嘴里。“听说死相可诡异了。”

童五少刻意用悠悠的声音说道,“张七少凑热闹看了一眼,回府就中风了。”

“那么玄乎?童五,你该不会在糊弄我的吧。”

周少爷偏头看过来,直直的看向童五少。“人命关天,谁会拿这事开玩笑,周少爷你要是不怕死,大可亲自去看看。”

郭子康冷笑一声。“去就去,有什么不敢的。”

周少爷虽然这样说,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两条腿动都没动。“我只不过觉得君子应当远离血气等浊物。”

“这次动手的,是雨知节里节气部的霜降,听说她只不过出了一次手。”

“好可怕的女人,谁敢娶回家啊。”

“雨知节的女人虽说都生的不错,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个个身上都有些杀人的本事,果然是红颜祸水。”

“可我听说里面有个叫小满的,姿色普通,也不擅武功啊。”

“她是没在武功上下心思,一心扑在那些奇技淫巧上了。那霜降的暗器她就出力不少。”

“小满也不算坏吧,神偷俞飞不就解不开她做的机关锁,差一点就锒铛入狱了。此事之后,俞飞就鲜少在偷珍器重宝了,明显气焰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要不是她,你们现在还敢带这些值钱的东西招摇过市?俞飞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顺走了。”

“听你这口气,你反倒对如此一女子佩服的紧?”

“女子怎么了,不也是人吗?”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隔壁包间的一位绿衣公子已经被气得将茶水当酒往嘴里灌了。“好你个小满,我不过一次折在你手上,这么久了还被人笑话,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你找到,再好好赢你一次,扳回一局。”

绿衣公子在心里嘀咕,自己怎么也不能永远败在雨知节最弱的人手里。听说她喜食萝卜,但都不是用锄头挖,都是徒手拔的。可见此女力气也不小。要不我找块萝卜地下手,投点泻药?而此时,小满抡起的双锤并没有砸向雁来红,而是用小锤砸向了大锤,雁来红的飞镖从她耳畔擦过。雁来红的袖剑也准备就绪了,大锤里却涌出一阵浓烟。雁来红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心里想,毒烟也无妨,反正自己身上有的是解毒药。便以袖掩鼻,足尖一点,立在了房梁之上。她料定小满不过是虚张声势,其实是想掩护老铁匠离开,而目前,这破了洞的屋顶是最好的逃生出口。她便夺了斫雪剑,以逸待劳,在这里等着小满。她也不怕小满从窗口或门口离开,反正这里的视野开阔的很,无论出现在哪里,她都能给小满和老铁匠补上一刀。只要她出现在烟雾范围之外。但小满留在了烟雾之中,直到烟雾散去,都没有出现。雁来红往下一看,顿时咬牙切齿。原来小满原来站的地方有个隐藏的地道,刚刚烟雾起来并不是想要去城隍庙外面,而是直接去了下面。不过,她很快又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跳入了地洞中。小满的武功并不高,而且还带着一个重伤的人,烟雾拖延的这点时间,并不会妨碍自己找到他们。既然用不上,那就杀掉好了,绝不能落到雨知节那里。地道里,老铁匠让小满先走,小满憨憨的笑:“放心,一大筐重的不行的萝卜我都能背着飞跑呢,师傅你还没有它重呢!”

师傅突然不想和他说话了。小满的确不怎么会武功,现下的情况,明明应该用轻功速速离开,但她并没有能负重还身轻如燕的能力,所以她真的只是在花力气跑而已,不过速度似乎也并不比轻功慢多少。看着她发丝都被汗水浸透了,老铁匠突然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背着自己跑的是自己的小徒弟,但也是雨知节的人,她之所以来打铁,很大几率也是因为斫雪剑,于是他挣扎着往地下滑。“我这种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骨头埋在哪里都行,我宁愿死,也不想再和明涯会或是雨知节扯上任何关系。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对老肖,他的声音从没有这么冷淡,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满停住了,点了他的哑穴和几处大穴。又继续撒开腿跑:“师傅,得罪了。不过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少说话,不要乱动为好。徒弟我呀,没有什么能耐,武功也低,但要在江湖上混啊,逃跑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你就乖乖的和我一起到安全些的地方去吧。另外,我学打铁,其实是为了养生,门主总说我身子板单薄。没有想其他。”

“逆徒。”

老铁匠气得吹胡子瞪眼,但硬生生说不出来一个字。落帽山前,呼鹰台下。有一处房舍,青砖黛瓦。神色郁郁的姑娘手提灯笼立在院中,忧心忡忡。她昨晚就收到信号了,但都等了一夜了,还没看见那个丫头的人影。终于,枯井的盖子出现了动静。她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看见那个丫头的身子探出井口半截,居然挂在了井沿上,气喘吁吁。似乎背上还有个东西。她提着灯一照,心下一惊,居然是位老人。惊蛰警惕顿生,自己在雨知节从未见过此人。且此人虽然身负重伤,已经昏过去了,却还是看得出是个练家子。不过细看之下,此人似乎受制于小满,穴位被封,不足为惧,想是俘虏之类。既然如此,就不能再让他压着小满那单薄的身子板了。惊蛰立即上手,将老铁匠从小满背上拖拽了出来,放在井边的草地上,将他捆了起来。“嗳,惊蛰姐,那可是我师傅,你客气点。”

小满一边被惊蛰扶着出来,一边嘟囔。“是你自己点了他的穴,我自然认为他是敌非友。”

惊蛰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捆在老铁匠双手双脚的绳索。“惊蛰姐,这件事我以后慢慢给你说。你先帮我把我师傅搀进去。”

“行,要是待会儿不说清楚我就把你扭送到门主那里。”

“反正我已经接到消息,马上就要回去了。”

小满小声说。“你说什么?”

惊蛰杏目圆瞪。“没啥,没啥。我们先进去吧。”

小满又是一脸憨笑。小满与惊蛰将老铁匠架上了床榻后,小满就示意惊蛰走到屋外角落处,向惊蛰行了个大礼。“惊蛰姐,请救救他吧。我知道我私带外人前来,不合雨知节的规矩,可人命关天。”

“你还知道你不该如此行事啊,这话倒是把我当做悬壶济世的杏林圣手一样,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还是快些起来吧,地上凉,让寒气入体就麻烦了。”

惊蛰抱着双手。“惊蛰姐,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小满坚定的说。“小孩子家家耍赖,你以为我吃这一套吗?”

惊蛰偏过头去。“惊蛰姐,你听我和你说,这人是我在铁匠铺拜的师傅,因为身怀铸剑的绝技和名剑斫雪剑遭到追杀,我赶到时师傅已经身受重伤,还不让我卷入其中,我又打不过那追杀的雁来红,只好出此下策,来到这里求医了。但是师傅他知道我是雨知节的人,不想跟我走,我只好点了他的穴。”

“什么,雁来红?你这次真是胆大包天。”

惊蛰睫毛轻颤。“放心吧,惊蛰姐。我那地洞挖的跟蚂蚁窝似的,弯弯绕绕多的很,怎么可能追上我。我出来的时候就把所有洞口都封了,说不定那雁来红在地洞里挨饿呢。”

“雁来红怎么说也是最受那位修罗公子器重的爪牙,你还不一定能困得住她。”

“困不困得住不知道,但是她绝不会顺着地道来这里的。”

“还有,你说斫雪剑在他手里,难道是卢周翰卢大师?”

“正是。”

“对于雨知节以外的人,我只有用毒的份。”

“惊蛰姐,你千万不要动让卢大师加入雨知节的心思,我在铁匠铺这些天也看出来了。卢大师倦鸟知返,不问江湖事。不会愿意的。我想救他也绝无挟恩图报之意,我只想让他活下来。”

惊蛰不耐烦的撇了撇嘴角:“你赶紧给我起来。你刚刚经历了一场逃亡,正是需要好好休息恢复体力的时候,这样像什么话,我答应就是,真是的。”

“谢谢惊蛰姐。我就知道惊蛰姐刀子嘴豆腐心。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对别人没有挟恩图报之心,自己倒是对别人的好念念不忘想着报答,小满啊小满,你的大头里都装了些什么?”

“嘿嘿,不知道呢,惊蛰姐想知道的话,哪天我死了,打开看看。”

“你这样的人,到下面去也是祸害阎罗殿,还是多活几天吧。”

惊蛰走向安顿老铁匠的房间,开门时转身看向小满:“赶紧去好好睡一觉,饭菜还是在老地方,自己热热,别指望我。卢周翰这边有我呢。”

“好!”

惊蛰进门,解了老铁匠的穴。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是乱来,这么重的伤还封穴。然后开始施针。经过了几天的医治,老铁匠的气色慢慢好了起来。惊蛰没有向他表明身份,只说是个寻常医者,在家门口看到他的。因为小满提前交代过,不能让老铁匠知道是雨知节的手笔。惊蛰有些为小满叫屈。雨知节的人行善本就难得。她做好事也要偷偷摸摸。当老铁匠说身体好以后要给惊蛰打几套农具的时候,惊蛰更是哭笑不得。真是和小满一样的实在人啊。而雁来红也不愧是雁来红,在地道中追过去第一次发现分叉口时她就猜出了小满的用意,于是她非但没有追,还原路返回了城隍庙。考虑到老铁匠伤的重,急需医治,不能长途劳顿,她料定小满不会跑太远,就在附近的镇子里找开了。雨知节的据点也没有那么好找。寻找未果后,她计上心来,想到了一枚被自己忽略掉的棋子。原来老铁匠,也就是卢周翰卢大师曾经一时受蒙蔽,在明涯会干过,知道一些明涯会的暗语。虽则那些暗语如今已弃之不用,换了新的。但是她相信,卢周翰大师会记得当年的暗语,因为能有所作为的人,往往都有好记性。她将暗语编成歌谣,雇了些孩子在街头巷尾传播。没过多久,这首歌就在几个小镇间传开了。这天傍晚,老铁匠果然来到了雁来红落脚的地方。“师傅,原来你在这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天你和小师弟都不见了。没过几天我就被这妖女的抓住了。”

张平被雁来红挟持着出现在老铁匠面前。“大师只顾着小徒弟到处跑着玩,我还以为你忘了大徒弟呢。”

雁来红笑盈盈的将匕首横在老铁匠大徒弟张平的颈项前。“雁来红,你已经拿到了斫雪剑,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老铁看着颤抖的大徒弟,无比自责与愤怒。他与江湖毫无关系,都是自己害得。“哈,剑是在我手中,可铸剑的人并不在啊。若是卢大师另择明主,怕是会造出更好的剑来也未可知。还请大师莫要让小女子为难!”

雁来红将匕首转了个方向,匕首的刀刃就由外向内转,大徒弟的脖子上渗出了血。大徒弟张平仍然在颤抖,但他还是破口大骂起来:“呸,你个妖女,我师傅就是个铁匠,好生生的过日子,你刚来我们还想做饭给你来着,没想到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要杀就杀,威胁我师傅作甚。”

面对唾骂,雁来把玩起了自己的一缕发丝:“我和公子都喜欢的,人们无力反击时还绝望挣扎样子了,真是不自量力。”

“老夫这一生本就为剑所累,才委身铁匠铺。曾立下死誓,终生不再铸剑。”

老铁匠字字如铁。“口说无凭。”

雁来红笑容玩味。老铁匠伸出双臂,原来他已经斩断了双手:“我在来的路上就料理好了,如此可还称雁姑娘的心意。”

“师傅!”

大徒弟张平惊呼出声。看的人已然触目惊心,然而老铁匠当初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已。“好,好。大师不愧是大师,有胆识。”

雁来红笑着说。“不过,你还有个徒弟,她可是雨知节的人,大师断手这笔账肯定会算在我头上,冤冤相报怎么办?不如大师说出她的下落,让我好好和她说道说道,尽释前嫌如何?”

雁来红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那小满拜师定非真心,眼前这个才是你的亲徒弟,大师真的忍心吗?”

雁来红一步步向前走,做出一副为他人考虑的样子,甚至眼神还流露出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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